第290章 不如殺熟
錢在公司裏的話，那還好，就當是小申在幫我保管著，再拿回來就是了。杜知秋自我安慰著。
至於你們，盜用我的印章，偽造我借款的事情，我會報警的！杜知秋發出威脅。
想報警隨便。老邱冷笑，印章不是我盜用的，而是你老婆使用的，我有充分的證據，你報警也沒用。
杜知秋顧不得先追究對方盜用印章的事。
得先把錢追回來。
他找到了自己無比信任的愛徒，申勁鬆。
小申，錢還在麽？
錢？申勁鬆露出和平時一樣的笑容。老師，我按照你的吩咐，調集公司所有的流動資金，去收購一家名為“9911音樂”公司，因為這家公司掌握了許多我們需要的東西。
杜知秋差點當場吐血。
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被騙了，隻是還懷著最後一點希望而已。
他盯著自己的學生。
小申，你想逼死我麽？四千多萬啊！趕緊想辦法幫我把錢弄回來，能弄回來多少算多少！
申勁鬆聳聳肩，可惜了，老師，我們已經實現了的對9911音樂公司的完全控股，花費了四千多萬的流動資金，收購了對方100%的股份。
這本來可以成為我們公司的一次飛躍。
然而剛完成收購不久，就因為經營不善，已經導致9911公司破產了。
我們握有的9911公司的股份，已經成了廢紙。
你……杜知秋吐血暈了過去。
抱歉，老師，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需要錢。
找陌生人太麻煩了，還要花費時間，想辦法博取對方的信任。
不如殺熟。
……
這就是事情的始末。
據龍玖梅說，對方的證據鏈非常完整。
杜知秋報了警，也讓朋友幫忙找了律師，但，沒用。
從銀行流水來看，那些錢確實都是流入了杜知秋和申勁鬆公司的賬戶，然後用於收購9911音樂公司。
甚至9911音樂公司還聘有員工，租有辦公場地。
完成收購後，9911公司確實破產倒閉了。
這一切當然都是作假，都是謊言。
但是無懈可擊。警方不予立案，律師也隻能聳肩。
杜知秋和龍玖梅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危機。
隻能莫名其妙地背上了4979萬的債務。
房子早就抵押出去，然後被銀行收去拍賣。
頭上無片瓦。
一貧如洗……不對，負債累累。
杜爽得知變故後，衝動地提刀想去砍死申勁鬆。
但申勁鬆躲了起來，杜爽找到申勁鬆的一個跟班，砍傷對方，成功地把自己送入監獄，完成了對杜知秋的最後一擊。
多重打擊下，杜知秋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想挽回局麵，卻無計可施。
又氣得吐了幾次血。
幾個月後，在2006年底，杜爽被判刑後，杜知秋撒手人寰。
龍玖梅很自責。
正是她偷了丈夫的印章去借錢，才導致對方有機可乘，利用丈夫的印章進行了一係列騷操作，把他們一家整得傾家**產。家破人亡。
強烈的自責，以及欠巨款的巨大壓力讓她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杜知秋死後不久，她就病情發作。
杜采歌將她送入易康療養院。
而申勁鬆，用一係列操作，把從杜知秋那裏騙來的錢，分了一小部分給老邱後（這是杜采歌的猜測），剩下的錢用來買下一個當時正處於上升期，叫做“哆來咪”的音樂平台。
他又找來幾個星條國的投資者，投了哆來咪的A輪。
果斷地燒了幾千萬之後，哆來咪音樂平台成功地估價10億，被剛剛得到注資、急於翻身的天億娛樂收購。
而申勁鬆也搖身一變，成為天億的副總裁。
這就是故事的始末。
……
離開療養院後，杜媃琦一言不發。
快到學校時，她才語氣低沉地說：“哥，那個人太可怕了。你不要和他鬥好不好？我們不報仇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杜采歌輕輕笑了笑：“你擔心我鬥不過他？”
“不是啊哥，”乖巧的杜媃琦立刻擺手，“我沒懷疑你的能力，隻是……”
“隻是他真太可怕，太多陰謀詭計了。哥，你是好人，玩陰謀詭計，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杜采歌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安心讀書，別瞎操心。”
頓了頓，又說：“你知道的，我和你曉晨姐合夥開了公司。我現在自己也在當導演，拍電影。我和你約定，如果你成績好，就讓你在我的下一部電影裏客串一個角色，好不好？”
杜媃琦努力擠出笑容：“太好了，一言為定啊哥！你可不許耍賴！”
杜采歌能看到她眼底的憂色。
但他什麽也沒說。
不和他鬥？
不報仇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和王錦錦、肖鈞華已經達成協議。
此外還有寧悅蓉的配合。
按照計劃行事，一定可以將申勁鬆繩之以法。
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
將杜媃琦送回學校後，杜采歌趕去一家櫻島風格的私人會所。
之前和顏穎臻約定共進晚餐，讓他見見采薇。
杜采歌被服務員領到包廂裏時，陳馥芳已經帶著采薇到了，顏穎臻則有事要晚點來。
“粑粑！今天子姍欺負我！”一看到杜采歌，采薇就從榻榻米上跳起，撲到他懷裏，扭動著撒嬌，萌萌地告狀。
杜采歌抱著她說了一會話，又問陳馥芳：“小顏最近怎麽樣？”
“夫人挺忙的，情緒起伏也很大。有時候鬥誌滿滿，有時候又有些心灰意冷，甚至亂發脾氣。”陳馥芳平靜地陳述。
杜采歌道：“以你和小顏的關係，聽你稱呼她‘夫人’，總覺得乖乖的。”
陳馥芳的微笑很淡：“我和她父親已經離婚了，現在隻是她的管家，能有什麽關係。再說了，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以前我叫她小顏，有一陣子叫她小穎，有時候還叫她小可愛，小穎寶。後來我和她父親離婚了，本來想離開這個城市，但她不許我走，非要我留下來陪著她。”
“我就說那行，我就給你當管家吧。從那時起我就堅持叫她夫人。一開始她不讓，但慢慢地我叫習慣了。她也聽習慣了。”
杜采歌摸著采薇的小腦袋，小家夥好奇地聽著她小陳姨和她麻麻的往事。
“陳姐，小顏現在到底怎麽想？她真的放得下她自己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遠光集團？”
陳馥芳沉吟了一會，含笑道：“她怎麽想的，隻有她自己知道。不過我很了解她，她是個大氣的女人。如果到了需要放手的時候，她能夠放得下。”
頓了頓，她又給了杜采歌一些信息：“她父親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撐不了多久了，現在已經不能理事。她父親一直希望她哥哥回去接手，但她哥哥就是個玩主，不是能做事的人。”
“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打造的鴻遠集團，實在不想交給外人。所以這幾個月，都在做她的工作，希望她能把擔子接過去。”
杜采歌在這時插了一句嘴：“鴻遠集團也才五百多億的市值，雖然也算不錯了，但是體量比遠光集團差多了。而且房地產也不是小顏擅長的領域，她不可能回去接手吧。如果想兩頭兼顧，她也忙不過來啊。”
陳馥芳道：“夫人有認真考慮辭去遠光集團CEO的職務，回去接手鴻遠集團。”
“啊？”
“她說，”陳馥芳咬了咬嘴唇，“你如果真想拍電影，她就給你建一條院線。”
杜采歌張了張嘴，卻覺得有太多東西想要說，全部堵在嗓子眼，導致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內心百感交集。
這個女人對他，是如此情深義重。
雖然嘴上經常說出各種犀利的話，喜歡和他吵架，但實際行動上，總是在維護他，幫助他。
陳馥芳笑道：“夫人也不僅僅是為你，做商業地產本來就是賺錢的，而且是更好的長線投資，她覺得鴻遠集團不應該再繼續局限於住宅這一塊。鴻遠集團畢竟是她父親的心血，她也不想把鴻遠集團賣掉。”
“由於她父親這幾年一直身體不好，沒有精力管太多；而且她父親的經營理念也確實有著局限性。所以鴻遠集團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隱患不少。”
“所以夫人打算，由她自己接手，先打理一兩年，把隱患都解決。等鴻遠集團走上正軌之後，再聘請職業經理人來管理。”
杜采歌還想和她聊聊，可采薇不依了，她不想聽這些枯燥聽不懂的東西，摟著杜采歌的脖子，要和杜采歌玩摔跤。
杜采歌隻好和她在榻榻米上玩了一陣。
顏穎臻沒有遲到太久。
采薇剛剛嚷嚷了幾句“粑粑我肚子餓了，麻麻怎麽還不來啊，你打電話催催她吧”，顏穎臻就及時出現了。
坐下後，她讓服務員準備上菜，然後笑吟吟地看著杜采歌：“大導演，電影拍得怎麽樣了？聽說有兩個特漂亮的小姑娘天天粘著你，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杜采歌仔細看她神情，並沒有不悅，也不像吃醋的樣子。
估計她是知道真相，沒有輕信謠言。
額，如果說她在劇組裏安插了線人，杜采歌也絕不會驚訝。
這個女人有這種心機手腕。
“拍攝進度還行，我對質量有信心，回本不成問題。”杜采歌故意避開了“兩個漂亮的小姑娘”相關話題。
“三百萬的投資，無所謂回不回本。我隻希望以後你開啟大製作的時候也能這麽有信心。據說你準備讓你那位亞洲第一歌姬打入櫻島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