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凡有血氣者，盡皆如草
（普通更新。欠27，存稿5。）
生者華美。
血肉皮囊為錦衣，骨骼髒器為內襯，在亡者的眼中，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是那麽的美麗。就算是強行彌留住意識，也跟赤身**沒有什麽差別。所以生命是美好的。
然而，草必幹枯，花必凋謝，人的生命也早晚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每個人都將會平等的迎接死亡的來臨，而有些人則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但從廣義的範圍來說，這點誤差並不能算得了什麽。在整個宇宙的麵前，幾個人的死亡能帶來什麽意義呢？
答案自然是無。
無意義。
每個人的感情都是隻對自己負責的，他人的想法不過是輔佐自身情緒的一個重要的來源。你真的是喜歡那麽做，亦或者隻是其他人想讓你，或者說這個社會的環境想讓你那麽做？
每個人都有著惰性的存在，每個人都有自己欲望的存在。誰不想前呼後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誰不想每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起床直到天大亮？都想的，但是為了維持穩定的社會結構所以不可能把這種生活提供給每個人，所以隻能讓一少部分人或者說極少部分人有這種生活。
李林發自內心的覺得這種讓小部分人的想法是狗屁，但是這並不妨礙在遊戲世界裏能過到這樣的生活。
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要幹什麽就幹什麽，能夠肆意的展現自己的想法和才華。
多完美。
李林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哲人。詭辯胡說八道那種的。
“人固有一死，我隻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進程而已……而且你們做的事情比我好不到哪裏去，不是麽？”
看著那被靈體手掌扼住了喉管，整個人兩眼翻白涕泗橫流的女人，李林躲藏在雲霧之中，微笑著將她提到了三途川上，然後鬆開了手掌。
麵對那自由落體落入忘川中連個水泡都沒冒出來的模樣，李林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一種仿佛吸毒一樣的快感。而且李林也深深的了解這一股快感的來源到底在哪。並非是因為自己純粹的喜好殺人，而是因為一種超越了他人，支配了他人，比他人更強的滿足感。
滿足感。殺死同類能夠證明自己比他們優秀，這就是最簡單粗暴的滿足感。
就像是排行榜機製一樣，隻要證明自己比他人優秀就能得到快感。
而這種沒有排行榜的遊戲最大的快感來源自然是無限的生命和對於生命自身的淩駕。人無我有，人有我多。所以對於抹除NPC生命，踐踏他們意誌的事情，李林很樂意去做。
“這就是最後了。”
千人的話，隻要想辦法還是能夠解決的。
將那已經瘋狂的人推到了三途河中，李林下意識的拍了拍手，看著滿地狼藉的現場鬆了口氣。
互相鬥毆死的，跳入三途河的，跑進煙霧深處的，被詭笑和哭泣聲迷惑進而發瘋的。數千人隻要有理智的人全部死掉的話，狂亂就像是會感染一樣，迅速的傳播到每一個角落。
膽怯的人會拿出武器，魯莽的人會殺死他人，就算是剩到最後隻剩下百多人的時候，李林的瘋狂之血影響下也讓這些人充滿著殺意和憎恨。所有的修行在無邊的業力與孽障麵前都是那麽的無能為力。隻要麵前有鮮血，手中有刀，那麽就自然而然的會升起殺意。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而他不過是一個辛勤的農夫，用鐮刀收割掉自己種出來的成果而已。
“這回總該給點什麽好東西了吧？千人獻祭啊。”
手掌上的符文漸漸隱沒，李林從迷霧中浮現出自己的身影，看著周圍的屍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於那若有若無的哭泣與嬉笑聲充耳不聞，緩緩的掏出雙手劍，再次進行自己的工作。
對著那群屍體處理了一段時間後，係統熟悉的字體再一次在李林眼前呈現出來，如同瀑布般刷下了一連串的數據。
‘您完成了一次充滿詭詐與陰謀的血祭！’
‘您的聲望再次在莫名的空間中傳誦，您的名號已經確定。’
‘您在某些群體中已經有了自己的代號，‘淨生者’’
‘您的劍術已經觸摸到了精髓，是時候擊敗強敵來彰顯你的力量了。又或者說，隻需要彰顯力量就夠了。’
‘您的血祭讓你的身軀和心智再一次的得到了異化，您覺醒了超自然能力：死刑標記。您可以用您的精神來標記任何一名沒有防備的靈魂，獵殺這種毫無防備的獵物會給您帶來極大的樂趣，而他們的人生經驗也將成為農夫的成果。擊殺標記後的生物有極大概率獲得技術強化。’
“運氣不錯。”
我正好不太喜歡老老實實刷技能。
看著死刑標記的介紹，李林有些意外的吹了聲口哨。至於農夫那個外號他倒是完全無視了。
並不是說不滿或者怎樣，而是因為以前這種亂七八糟的外號太多了。就比如說十年前不是十二年前他玩的一款偵探類遊戲，裏麵的成就稱號就是隨機出來的‘上海舞廳裏的大胖女人’。
跟電腦置氣幹什麽？能玩的好就不要想太多了。
想了想後，李林對著霧氣中依然傳出來隱約啜泣聲和哭嚎聲的位置開手說道：
“還哭麽？我都已經把所有的目擊者都搞定了，你還是想要繼續裝下去？又或者說你真的失去了理智了？我不覺得你在這裏還是沒有辦法維持理智的樣子，出來談談吧。黃泉之主。”
“……”
濃霧中少女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過了一段時間後，一聲聽不清男女的低沉嗓音在李林的腦海中慢吞吞的呈現出來。
‘在我的地盤裏殺了如此多的生祭，而且還來主動挑釁我……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真的是如同傳聞一樣膽大妄為。’
“我就說算算時間你也快到了……”
不過傳聞向來都是不靠譜的。
看著那不知何時不再哭泣，逐漸從濃霧中走出來，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臉平靜的冥婚新娘，李林在屍骸中的身影微微聳了聳肩，聲音沒有絲毫的意外。
“那麽我應該叫你什麽？黃泉之主的轉世身？他的意誌殘片？又或者我怎麽稱呼你都無所謂，還是直接叫你黃泉之主的封印解碼器這種比較實際的論調你能開心點？”
‘……不愧是淨生者，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
少女的雙眼微微開闔，一縷縷赤紅色的光芒從眼角周圍彌漫，勾畫出了一幅幅莫名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