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車

（我惠雖敗猶榮，兩萬五千真愛的煙花，客場作戰如此戰果足以心滿意足……咋可能啊！雖然是月球人但是輸了還是不爽啊，但是我也是月球人就很糾結……）

有關於黑車的故事，就算是僅僅在霧都呆了三天的李林也是曉得的。

據說這輛黑色的全封閉列車是行駛向地獄的列車，從來沒有任何活人從這輛列車中下來。他們用生命和奴隸的鮮血從魔鬼那裏換取龍麻油和繩子，機械零件等東西，然後反複著如此循環。

在故事之中的黑色列車有著就連惡魔都皺起眉頭的可怕外形，周圍的蒸汽就像是巨龍的吐息一樣久久不息。赤色的火焰不經意間就會從黑色的軀殼之中綻放。所有霧都中的人都驚恐的聲稱那些車輛絕對是用人類的屍體來驅動的，跟所有的正常裝置都不同。他們有著一個人類所無法理解的內核。有著瘋狂而又恐怖的知識驅動的詛咒。

總的來說，這些傳說某些意義上並沒有說錯什麽。

被封鎖在警察局內的黑車確實是承載著許多送往地下的殖民者。這些從中層區挑選出來的冒險者們並不理解自己可能會遭到什麽事情。他們往往被金錢和債務所苦惱，而他們偉大的債主，那些開工廠的資本家們則仁慈的給他們一條活路。如果他們去探險，那麽債務就一筆勾銷。

看起來十分美好對不對？但是想想看，地上地下的通道隻有包括這輛黑車在內一共六條軌道。分別位列於憲政院地下，軍隊駐地，貴族核心區，執法區，工廠區核心段，還有李林這條警察局內部。從這些地方走出來又進去的人能有幾分活下來的概率，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至於用屍體燒鍋爐什麽的倒是無稽之談了。除了警用蒸汽機車那種粗獷抗造的東西外，真正用來貨運的設施無一不是精細審查，拿屍體的話很容易造成燃燒不均勻和回火現象。

所以燃燒屍體是一件非常不經濟的事情，絕大多數都會把屍體存下來放到地下城的龍麻田地中當作肥料。

從警察局和民眾口中流傳的資料進行整合，很容易就能對整個體係進行一個彌補。

所以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因為上層區出現了間隙才導致下層區失控。

不然的話這種秘密有可能流傳開麽？亦或者說，一個能夠支持整個下城區**的物資，有可能因為幾個追查不到，吞吐量可能一年都不會超過一百噸的密道支持麽？

不可能的。隻能是因為上麵自身的原因。他們需要找一個借口或者理由來把控調整一下自身的政治局勢。嘴上說的都是主義，心裏想的都是生意，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樣。不過這又跟李林有什麽關係？就算是那黑車真是惡魔構築的又能如何？他也是個生意人。

做人命生意刷數據的人。

然而真當他看到那在軌道上橫臥著，吞吐著煙氣的車頭時，他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不就是舊時代的黑色火車頭麽？’

看了一眼那車底下無數杠杆和齒輪咬合的車底輪，李林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頭。

“這就是我們用來穿透地下迷霧的黑車。”

完全沒有辦法看到麵具下的模樣，警察局長自然不可能知道李林有些玩味的表情，而是一臉自豪的介紹道：

“這些東西運用了來自蒸汽邪教的魔鬼知識，還有許多荒野中流傳下來的符咒與傳說。這些黑色的機車能夠徹底脫離我們常用的蒸汽結構，用內部的鍋爐就能進行自主燃燒——這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實際上確實是如此。”

“我們的大工匠很多次試圖複原，但是都失敗了。這真是魔鬼的造物。它不僅僅可以用那些低賤的黑色石頭進行燃燒，也可以用氣體進行加熱，更可以用龍麻油來提速。就好像沒有什麽東西不是它喜歡的一樣。而且他最喜歡吃的應該就是屍體了，每一次投放屍體總會迎來一段緩慢的時間。感覺就好像這東西在吃屍體一樣。”

“如果屍體滿意的話，這玩意還能發出來一陣陣古怪的咕嚕聲。這說真的真是太可怕了。也隻有這些從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魔鬼的產物才能有這樣的表現。”

“魔鬼的造物？哈哈，你說就這玩意？”

聽到了最後，李林還是沒有繃住自己的嘴巴，有些嗤笑的指了指那橫臥在鐵軌上的黑色火車頭。

“你說這玩意是魔鬼的造物不可複製？你想要笑死我麽？我們那邊曾經很多，但是現在已經不實行了，效率太低了。我們那邊現在隨便出來一個類似的工具效果都會比這玩意強百倍……但是從外貌來看真不錯。”

一股非常符合時代的感覺。

對於警察局長戰戰兢兢的模樣，李林搖了搖頭渾不在意的回答道，卻把警察局長嚇了個半死。

這種地獄一般的機器在他的故鄉有很多？而且都是這樣黑色的如同怪獸一樣的東西？而且還因為效率不足替換了？什麽效率不足？殺人的效率麽？

人的想象力總是飛躍的，看到了胳膊就會聯想到某些畫麵。而警察局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回想起來眼前這人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後，莫名的對他的家鄉就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感，甚至還有一些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我們城市裏的秘密兵器跟惡魔的軍容也是有所相似的，這難道不值得自豪麽？

“不過這東西確實是挺少見的，至少我很久沒看到過了。”

哪怕博物館裏都很少。

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些穿著神袍吟誦著聖詩，一臉莊嚴的往水箱裏加水的工作人員，李林感覺到有些莫名的有興致。畢竟現實可找不到這種奇幻的畫麵。

但是這個煞星待在現場著實給所有的工作人員帶來了一定心理上的壓力。畢竟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工作地點就在警察局後院，有時候處理屍體都一起上的。誰都知道這看不清麵容的家夥是一個三天幹掉了一千人的大魔頭。每個人都生怕自己一個舉動不好就被這魔鬼盯上。

在這種精神壓力下，就連本來能做好的事情都顯得有一定難度。在李林的注視下失敗了第三的灌水員終於有了些許崩潰的勢頭，吟誦聖詩的聲音略微破音崩潰起來。

而在一旁抹汗的警察局長一看大事不好，咬咬牙露出了一個謙卑的笑容，然後拽了拽李林的袖子。

“您或許可以先去您的車廂看看，那是經過三天清掃後的特等車廂。”

麵對那躲在麵具後的視線，警察局長總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死掉似的，一臉油汗，聲音幹澀的說道：

“在這裏的儀式是必須要做的，但是小夥子們並不習慣有外人圍觀，您懂的，所以有些時候是稍微需要避嫌的，還請您諒解一下。”

“啊？哦，也好。”

那我就先進車廂裏麵吧。

躲在麵具和鬥篷後的小人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

也沒等警察局長跟上，李林就開始一邊走一邊從童年的記憶裏尋找著有關於這種火車的記憶，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把手然後拉開。在警察局長愕然的注視下慢條斯理的踏進了車廂裏。

而看到了李林進入到車廂後，在某處工作的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退進了濃霧之中。等到出來後，兩個儀表堂堂的侍者挺胸抬頭的走在展台上，慢條斯理的拉上了白手套，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了前排的車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