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神的調查手冊
不僅是普通的活，像什麽紮帳篷，洗衣服，做飯盛飯，保養武器，鋤地……
這些活都沒有他的份。
現在的他，隻要是想做這些普通人都能夠做的活，那麽就會有人趕在他的前麵做，而且做的還要比他做的要好，快。似乎是他真的隻需要負責戰鬥和食物的生產一樣。
雖然說這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件事了，但是哪有人真的能夠一天都隻做這兩件事的？所以被搶走了所有雜活之後，無聊就成為了李珂的唯一感覺。
雪看多了也就那個樣子，而且在所有的人隻有他覺得雪是個好東西的情況下更是如此，這讓他連個陪他賞雪的人都沒有。而且在所有人都忙碌的情況下他自己一個人賞雪，他也覺得多少有些尷尬。
“……明白。”
盡管不覺得有什麽人能夠和他這個神在種地上所比擬，這些一年隻能種三個月地的農夫對李珂又能有什麽作用，但是既然是李珂的命令，那麽切爾娜就會努力的去做。
所以這些勤勞的在準備雪橇，還有之後幾天幹糧的弗雷爾卓德人民們，就看到了不斷發出疑問，然後不斷用一張迷茫的臉來回答李珂的‘農夫’們傻兮兮的樣子，以及他們的神大人李珂那副有話想說，但是卻說不出來的樣子了。
而讓李珂這麽無語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弗雷爾卓德人真的是在農業上沒怎麽掙紮過。
“你們一般用什麽肥料？”
李珂對弗雷爾卓德的認識一直都不怎麽深，畢竟這是時間所決定的事情，所以他在搞事情之前，打算問清楚一些事情。
“草木灰，還有獵物的血，以及祭祀過的石頭。”
“石頭？”
李珂疑惑的問了出來。
“是的，經過冰霜祭祀們祭祀過的石頭，他們能夠讓植物們更耐凍一點，不過因為對冰霜祭祀們負擔很重的原因，這種石頭也隻有在來不及收獲，又有暴風雪的時候，才會被冰霜祭祀們激活……”
一個有一圈大胡子的‘農夫撓了撓自己的頭皮，回答了李珂。
神器啊！
李珂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個詞，畢竟如果有這種野外控溫的神器，哪怕隻有幾天，也足夠讓農業產生巨大的變化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麽的美好。
“……讓我們有時間留下明年的種子。畢竟那種石頭的範圍實在是太小了，隻有兩個人的大小，而且還要交給他們之後一年裏的一半收獲。”
這個大喘氣的男人說完之後還笑了笑，露出了一個憨厚的表情出來。
“所以我以前還像神祈禱。讓冰霜祭祀們的這種法術可以強一些，能夠覆蓋一整個農田！”
他看了一眼李珂，臉上又露出了一個傻笑。
“不過現在不用了，因為我們有大人您了。”
不，你們還要用。
李珂能夠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崇敬和喜愛，尤其是這種淳樸的崇拜。他也正是因為在看到了這些崇拜之後，才回去想著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他們來獲取耐寒高產生的快的農作物。
順便用自己催產糧食的能力，那個叫做艾希的女英雄手裏麵換點錢出來。
畢竟根據他的認知當中，艾希在英雄聯盟宇宙當中簡直是天命加身，和強的必須重做才能保證平衡的瑞茲一樣，她從英雄聯盟出現開始，她的熱度就從來都沒有下過。就算是ad沒有c的這個年代，她也是保命和輸出能力同樣不弱的adc，並沒有因為時代的更替而徹底的被掃進垃圾堆當中。
而且背景故事也永遠都是她為國為民，為了自己的民族能夠不再有眼中所看到的種種悲劇而努力著的，並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奮鬥，可以說她就是這個鬼地方的希望。而且從官方各種若有若無的暗示當中，也透露出了一種艾希終究會勝利的態度。
畢竟豬妹瑟莊妮那種強者才配生存，和真·老陰比麗桑卓不一樣，艾希的行事既沒有瑟莊妮的殘忍和不加掩飾，也沒有麗桑卓的不可告人，而且她的主張也的確可以吸引到那些不在想要戰亂的弗雷爾卓德人的心。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弗雷爾卓德。
這就是從小就飽受戰火和饑荒的艾希所抱有的想法，而且和覺得弱者理應淘汰的瑟莊妮，乃至大部分弗雷爾卓德人不一樣，艾希對於那些無法生存下來的弱者同樣抱有憐憫，並且努力的為所有認為自己是阿瓦羅薩人，也就是艾希部族的人而戰。
當然了，經曆過瑟莊妮這一件事之後，李珂當然不會在完全照著英雄聯盟的背景設定來認識一個英雄了。畢竟背景故事裏麵可沒講烏迪爾會拉郎配，整個人都像是一個為叛逆女兒發愁結婚事情的退休老大爺。而堂堂凜冬之怒，打野熱門的瑟莊妮是個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彪悍女人。
而且她的實力也並沒有遊戲裏表現得那麽獨一無二。畢竟根據切爾娜的說法，瑟莊妮的實力現在隻能說是很強，但不是最強的。所以李珂到那裏之後，也會適當的觀察艾希，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和拳頭公司說的一樣，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女人。
不過這和李珂現在發愁的事沒有關係就是了。
“那糞肥你們會用嗎？”
在知道那種石頭並不能量產，而且範圍還小的可憐之後，李珂就選擇問另外一件事了。
但結果卻是農夫們的一臉的茫然。
“糞？那東西還能作為肥料嗎？”
李珂歎了口氣，還是接著問了下去。
“那你們牧群的糞便呢？別告訴我就這樣扔了啊？”
是的，食草動物那充滿了植物纖維的糞也是重要物資，不僅能夠作為肥料，還能夠作為燃料。所以在很久以前的時候，一些地區的小孩子們，他們的遊戲就是撿這玩意……
“當燃料啊。”
完全不出李珂意外的回答。
“很好，那麽你們多久施一次肥，又多久灌溉一次？”
李珂還是不死心，他不相信這群人在生存的壓力下，竟然真的一點高級點的農業科技都沒點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是讓他也蒙蔽的回答。
“一周澆一次水吧……另外稻穀這東西還要經常施肥嗎？”
農夫們又紛紛露出了迷茫的臉。
第七十九 愚蠢的原因
行吧。
就算已經經曆了種種磨難，以及各種讓人無法接受的現實之後，這幫農夫對於農業的認知度也是讓李珂忍不住扶額的一個概念。
因為那些讓人無法接受的東西雖然對他的信念造成了衝擊，但是細細想來也都是‘合理’的，是能夠找到理由的。
但是農夫不懂得怎麽種地，甚至連澆水施肥的重要性都不是特別的明白，這樣的話就真的是很異常了。
除非是有人專門破壞他們的文明，想讓他們一直愚昧下去。
“好吧，我們再換一個問題。”
忍下了歎氣的想法，李珂無意識的搖了搖手臂，他的臉上還是帶上了無奈。
“你們不種地的時候都做什麽？”
這也是個很關鍵的問題，畢竟普通的弗雷爾卓德人幹什麽，也是他了解這個地方的一種途徑。
“我們部族的話，以前大部分時間都要去狩獵，所以把種子撒下去，澆澆水之後，我們就要回去準備狩獵和捕魚了。”
一個臉上有著紅色刺青的男人回答了李珂，而他身邊一個稍微瘦小一點的，則是在他說完以後，就有些結巴的跟著說話了。
“我們弱小的則是去製作皮貨，放牧，再要麽就是砍柴和釣魚，順便采點果子什麽的……畢竟我們不能作為戰士，而且捕獵對我們也的確有些……有些危險。”
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還很愧疚。但這也很正常，因為能打才是弗雷爾卓德的唯一標準。所以他覺得不能夠戰鬥的他是恥辱的，在這片土地上是無比卑微的。並且在話語當中，還帶著一些對於戰鬥的恐懼和渴望。
不過李珂倒是對他的那種恐懼感同身受，他看了看自己小腿上的一道傷疤，和自己手臂上的難看痕跡，就回憶起了那些凶悍到他都不太想麵對的那些雪原凶獸。
“嗯。我知道，弗雷爾卓德的野獸給了我很深的印象。”
他點了點頭，手也不自然的擺動了一下。畢竟現在的他雖然已經不再畏懼那些野獸，但是弱小時差點被兩隻野獸分食的經曆，還是讓他對這些野獸有著深深的記憶。
那個時候的他還畏懼著戰鬥，甚至在絕望當中覺得自己會有係統之類的金手指送自己回家？但是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在難看的哭喊和求饒當中，被逼著適應了恐懼和死亡。
那感覺真的不好受。
“所以你們並沒有太多的關注莊稼，隻是在覺得地有些幹枯的時候才會去澆澆水，有風雪的時候就想辦法搶收一下。其他的時間並不怎麽管它們，因為你們還要抓緊時間去獲得更多的食物，我說的對吧。”
回憶起以前的戰士，他臉上的笑容在他自己都不察覺的情況下消失了。雖然他並沒有想要表現出自己的某種情緒出來，但是一種沉默，而又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感覺，還是影響到了他身邊的人們，讓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隻留下了木柴燃燒時的劈啪響聲。
所以在他說出這番總結之後，他麵前的農夫們就因為這種氣氛的改變而不敢說話，隻敢小心翼翼的點起了頭，讓李珂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
“抱歉，想起點以前的事。”
揉了揉自己的臉，讓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重新出現，李珂將一根木柴放到了火堆當中後，才接著說了下去。
“而且我沒猜錯的話，因為你們經常會出現部族之間的戰鬥的原因，你們的農田也會經常遭受到破壞，所以你們才會在種田的時候出去捕獵和釣魚，我說的對吧？”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見聞，李珂甚至覺得弗雷爾卓德的戰亂程度和某拉克有的一比，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問題。
不過這次是一個臉上有燒傷的農夫回答了李珂，並且他還指了指那個臉上有著紅色刺青的農夫，語氣中還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惋惜。
還有一些仇恨。
“是的，大人，我們去年就是被他們部族燒掉了農田裏所有的糧食，所以才不得投靠了血痕部族。但是也正是因為投靠了血痕部族，我們今年才會被血痕部族的人搶走了所有的食物。所以隻靠農田的話，我們隻會被餓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擦了擦眼淚，而他那個站著才到他腰那麽高的女兒，也因此而害怕的摟住了她的父親。
他的話像是產生了什麽化學照應一樣，在場的農夫們都歎起了氣。因為這個家夥並不是偶然。在他們的敘述當中李珂得知，在場的農夫們大多都有著這樣的經曆，那就是需要時間成熟的稻穀被敵人無情的焚燒，讓他們的努力化為烏有。
這也是他們對耕耘不怎麽上心根本原因，那就是這種以村落和部族為主體的社會結構，根本就沒辦法保證他們農田的穩定和安全。
更何況這裏本來就不適合種地，沒有合適的方法，和經過數百年數千年培育的品種，他們種地的收獲真的不會比搶劫和狩獵要高多少。
此消彼長下去，他們的農業能夠發展的起來才真的有鬼了。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李珂算是徹底看清弗雷爾卓德的問題了，那就是沒有一個穩定的政權。沒辦法終止部族之間的仇恨循環，沒辦法給予底層人民一個穩定的，不弄害怕被殺，財產被掠奪的穩定環境。
“之後會好起來的，如果我帶你們找的那個人的確如你們那些傳言當中所說的話，那你們很快就不需要擔心稻穀會被敵人焚燒這種事情了。”
他也隻能夠用這種方法來安慰他們了，畢竟大環境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個人就能夠解決的。
“您是說艾希嗎？我見過她……但她隻是一個特別一點的冰裔而已啊。她完全無法和您相提並論啊，所以您為什麽不……”
頭上有刺青的男人開口了，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疑惑。
“因為我不是弗雷爾卓德人，有些事隻能由你們自己去做。”
李珂打斷了他，然後拍了拍手，把話題重新引回正軌。
“所以為了到時候你們活的能夠更加輕鬆一些，我們需要更好的知道各種能夠吃的植物的種植方法，畢竟人是不可能隻吃肉的。”
他停了一下。
“我需要你們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