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熟悉的女聲

移植倉的生活是枯燥無味的,但同時也孕育著新的希望。

隻要貝貝能出倉,那就意味著幹細胞移植的初步治療是成功的。

林奕田在上午的時候也抽空來了血液科,給貝貝送了午飯,是一些清湯小米粥。

“蕭然,實驗室那邊有些事,你有空就來一趟,我跟你好好商量一下。”

林奕田離開病房時,給景蕭然留下了這麽一句。

景蕭然還沒來得及細問,林奕田就因為實驗室還有急事兒,提著保溫杯匆匆離開了。

看來不是什麽大事兒,否則林奕田也不會有閑暇時間來醫院。

景蕭然也不急著回神州實驗室,打算晚些時候,下了班再過去一趟。

……

對於輪科的學生而言,血液科也是所有科室中相對比較閑的科室。

不過這並不是說血液科的患者少,相反血液科的病房常常爆滿,而是因為血液科的診療方案都太過於專業,這其中包括血液科的醫囑和一些操作技能。

如果血液科的老師手把手的教學生,那工作量也太多了;而且每個學生在科室待的時間並不長,等剛教會了學生,他們就得出科了,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在樊城中心醫院的血液科,帶教老師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學生除了跑一些體力活,其他的時間都沒什麽事情幹。

但這些都是對於普通學生而言,張航之所以讓景蕭然來自己組,就是看中了他出色的臨床診療能力。

對於景蕭然不符合年齡的醫術,張航在兩年前就深有體會。

在火車上那個支氣管哮喘的小男孩,以及血液科病房中那個成人still病的患者,這兩段記憶都深深烙印在張航的腦海裏。

“蕭然,剛剛15床來了個患者,你去看看吧,幫忙寫個首次病程和大病曆唄。”張航將一張入院單遞給了景蕭然。

景蕭然微微點頭,站起身接過入院單。

相比於實驗室,景蕭然還是比較樂意在臨**幹活兒,科研的工作太費腦了,但是現在不得不去做。

醫生辦公室裏,其他的醫生都好奇地盯著張航。

他們心裏都生起了一絲疑惑,張航平時是最看不慣那些剛來地實習生。

實習生啥都不會,還總是想著偷懶,讓寫個首次病程記錄都要磨蹭個大半天。

首次病程記錄一旦超時了,那可是要扣錢的。

自從有一次,張航因為實習生晚寫“首次病程記錄”被扣錢後,就再也沒讓實習生碰這個了。

怎麽今天突然又心血**,讓一個剛來的實習生去寫病曆了?

景蕭然並沒有沒多想,拿著入院單就去找15號病床。

醫院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病房號是不能出現“4”的,像什麽4、14、24,這些病房號都是沒有的。

15號病床在窗戶旁邊,緊挨著13號病床。

景蕭然剛走進屋,就看見一個中氣十足的大叔正坐在15床的病**打電話。

大叔約莫四十歲,但是頭發上已經有學些花白,腰間還別著一個黑包。

“小瑾啊,你不用來了,我說我沒什麽事兒,就是來常規檢查,說不定明天就回家了……”

“哎呦,真不用來了,你別聽你媽說的……”

“唉,那行吧,我在樊城中心醫院血液科15號病床……”

……

大叔打了大概五分鍾的電話,結束後景蕭然才上前。

“叔,您是剛來的患者嗎?”景蕭然看了眼手中的入院單,“徐永年?”

“是啊!”大叔點了點頭,將手機放入了隨身的黑色提包中,“你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說著,徐永年還皺了皺眉頭,眼前的醫生太過於年輕了。誰都不想在醫院裏,被一個沒有經驗的醫生管理著。

不過當他的眼神看向景蕭然胸牌時,便釋然了。

原來是個實習醫生啊!

徐永年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樣尊敬,對待景蕭然的態度有些不以為然。

“叔,張航醫生是您的管床醫生,我是他手下的實習醫生。”景蕭然道,“我現在過來就是想問問您的病史。”

徐永年輕笑了一聲:“具體的病史我都和張醫生說過了,你去問他就行,不用再問我一遍了。”

徐永年一邊說著,一邊當著景蕭然的麵脫下鞋,躺在了病**。

景蕭然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這人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絲毫病人的病態。

入院單上也寫著“貧血待查”,景蕭然仔細觀察過,徐永年的唇角間有著一絲絲蒼白,並不是正常人那樣的紅潤。

這也更加證實了貧血這一點。

景蕭然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緩和,他在臨**已經待了很多年,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聽到患者幾句難聽的話,就開始和患者杠上了。

“叔,您的病情我需要詳細記錄下來,然後寫在病曆中,這樣以後您的所有資料都記錄在冊。”景蕭然道,“這為您以後就醫看病,都是有好處的。”

“而且我就問您一些問題,並不會太麻煩。”

聽見景蕭然這麽說,徐永年也不好意思太刁難了。

“那行吧,你快問吧。這都大中午了,我還要出去吃飯!”

景蕭然心中一笑,這吃飯可是由不得你,即便到了飯點兒,他還是要抽完血才能去吃飯。

“叔,我看住院單上寫的時貧血待查,您什麽時候查出有貧血的?”

“一個月前,單位組織體檢查出來的。”

“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我身體可好了,過去四十年什麽病都沒有!”

“那您身上有青紫、瘀斑、出血點,或者有黑便嗎?”

“沒有!啥症狀都沒有,這個你不用問了,我保證什麽都沒有!”

徐永年的語氣很是篤定,景蕭然隻能將心中的疑惑暫時放下。

不過也並不排除徐永年隱瞞病情。

一般越是這種患者,隱瞞病情的可能性越大。

景蕭然正想繼續問,突然從病房門口傳來一個女聲。

這女聲如泉水、涓涓細流,還透露出一絲讓景蕭然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