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賽後
“哦？皮耶羅在禁區內被都靈隊的球員放倒了，裁判吹罰了點球，要是打進的話就是絕平啊！尤文圖斯狂轟了一整場也沒能取得進球，在補時階段都靈隊的後衛給他們送上了大禮。”
“嘿嘿，這挺有意思的，我們來看這個點球，是皮耶羅自己來主罰，打門，球進了，尤文圖斯可以說是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扳平了比分。”
“嗶！嗶！嗶——”比賽結束，十幾個人一整場的努力，因為比賽最後時刻隊友的一個失誤而功虧一簣，都靈隊球員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都靈隊上下並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比賽結果，可比賽已經結束，最終他們拚盡全力也沒能爭得一場勝利。
主教練心裏也很不舒服，可他還是為自己的球員們鼓掌，“一個個別垂頭喪氣的，你們做的很好了！隻是運氣不在我們這邊。”
諾維利諾教練看到坐在一邊低著頭不想說話的朱瀚濤，老臉上浮現出一個滿是褶皺的笑容，“開心點小夥子，今天你打進了尤文圖斯一個球呢。”
說著主教練拍了拍朱瀚濤，“你已經盡力了，沒能贏球不是你的問題。”
“謝謝你，教練。”朱瀚濤決定回到球場上，其實比他更難受的是那些拚了一整場的隊友們。
平時看到這些隊友，可能有時會覺得他們中某些人是意甲老油子，把踢球隻當做是職業，而不是一份熱愛，訓練應付差事，比賽劃劃水，工資照拿就行，等合同年稍微努力拚一下，爭取一份好點的合同，然後繼續劃水。
不過今天的這場比賽，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能看得出來大家真的是團結一心想要贏的，不然也不會踢成這樣，可惜最後一分鍾，送給了對手機會。
朱瀚濤走到場上拉起了還躺在球門前遲遲沒有起來的門將賽雷尼，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抱了一下，男人的感情就是這樣。
跟裁判以及對方球員友好地握完手，都靈隊的球員們一刻也不想多呆，隻是簡單地跟看台上的球迷們揮手致意，就急忙地退場。
皮耶羅向朱瀚濤走了過來，“嘿！孩子，幹的不錯，繼續加油吧。”說著脫下了自己的球衣遞到了他的麵前。
哦？這是要跟我交換球衣嗎？雖然不是很喜歡皮耶羅說話的這種前輩關心後輩的語氣，不過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格，朱瀚濤接過斑馬軍團的9號球衣，把自己的99號脫下交到了皮耶羅手上。
見朱瀚濤沒有聊天的興趣，皮耶羅也不以為意，隻是笑笑摸了一下朱瀚濤的頭發，便轉身走開了。
本場比賽分別為各自球隊進球兩名前鋒球員交換了球衣，有些還沒退場的球迷，不知道是給誰，送上了自己的掌聲。
在通道口，記者抓住兩隊的主教練采訪了幾句，朱瀚濤路過的時候正在被問問題的是皮耶羅，記者看到朱瀚濤想拉住他也采訪一下問幾個問題，朱瀚濤假裝沒看到徑直走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內都靈隊眾將士很明顯的都士氣不高，雖然是輸球贏球都是足球場上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像這種眼看著就要贏了，被對手點球絕平的經曆，著實是讓每個人都很不爽。
相比之下，尤文圖斯那邊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贏球了。
諾維利諾教練還是得想辦法鼓舞士氣，賽季還長著呢，“不走運啊小夥子們，要是比賽贏了就好了，很可惜。
好了，這場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很欣慰，你們按照我的戰術安排，打出了一場精彩的比賽，結果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而且我們也沒輸不是嗎？麵對強大的尤文圖斯我們也拿分了，雖然本來可以拿到三分最後變成了一分。”
……
賽後沒有多少要說的，簡短的訓話結束後，球員們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主教練想了一下，把朱瀚濤喊了過去，“朱，馬上你跟我一起去新聞發布會吧。”
“啊？我嗎？哦，好的，教練。”朱瀚濤有些吃驚，這就讓我出席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了嗎，也不怕我年紀小瞎說些什麽嗎？
套上外套，朱瀚濤就跟在諾維利諾教練身後前往都靈奧林匹克球場的新聞中心。
距離還不近，走過一段挺長的過道，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推開門裏麵燈火通明，眾多來自各大電視台和報刊雜誌的媒體朋友們已經等在那裏了。
對客隊尤文圖斯主教練的采訪剛才已經結束了，拉涅利沒有贏球也沒什麽好心情，隻回答了幾個問題就退場了，記者們隻能集中火力，留給都靈隊的主帥了。
當他們看到跟著主教練一起來出席新聞發布會的是朱瀚濤的時候，眼前一亮，妙啊，都靈隊居然舍得放他出來接受我們采訪，那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他了。
坐在新聞中心的台上，麵前擺著話筒，台下的長槍短炮對著自己，時不時“啪啪”閃著刺眼白光的閃光燈仿佛能刺瞎自己的眼睛，朱瀚濤不太適應，不過為什麽明明很不舒服，心理上感覺還挺好的呢？
因為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嗎，也許是吧，我以後肯定是必須要習慣這一切了，就從今天開始吧。
一年多前，被迫從尤文圖斯離隊後，朱瀚濤一度陷入了無球可踢沒有球隊的窘境，還好沒過多久都靈隊就送來橄欖枝，不過那時也沒有人能想到短短一年之後，這個還未滿十八的少年就已經在意甲賽場閃耀自己的光芒了把。
青年隊比賽沒踢幾場就升入了一線隊，在一線隊也表現不錯，兩場比賽進了三個球，還有一個是麵對曾經的母隊尤文圖斯打進的，這一切的一切，恍若夢中。
新聞官熟練地點到一名事先溝通過的記者提第一個問題，來自《都靈體育報》的法比奧站起來問道，“雖然最後隻收獲一場平局，可瓦爾特你的球隊幾乎將一比零的比分守到了比賽最後一分鍾，你對球隊的表現怎麽看，對這個結果有什麽想說的呢？”
諾維利諾教練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這麽說吧，我對球隊的表現很滿意，小夥子們都盡力了，我和教練組定下的戰術也很成功，至於最後的結果，我隻能說是我們運氣不好吧。”
“好的，謝謝你的回答。”
下一個提問的是一個長相就很刻薄的女士，“諾維利諾教練你好，我是來自《米蘭體育報》的記者，你對於補時階段尤文圖斯獲得的那個點球，有什麽看法呢？”
“額……”你這就是想帶節奏唄，瓦爾特並不上當，“我尊重主裁判的判罰，隻是感到很遺憾，隻差一點我們就可以拿下比賽了。”
“你不覺得那是一個不合理的判罰嗎？是有傾向的判罰嗎？”這個人還想追問套話，被新聞官給製止了。
“你好，諾維利諾教練，能請你談一談朱的表現嗎？還有在這麽一場重要的比賽中選擇朱來首發，你是出於什麽考慮呢？”
“嗬嗬，朱的表現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他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年輕人，至於為什麽選擇朱首發，當然是在之前的訓練中，我們教練組一致認為他的狀態更出色，認為他可以給球隊帶來幫助。”
“謝謝。”
……
都靈隊主教練瓦爾特諾維利諾見招拆招，熟練地應對著每個記者刁鑽別有用心的問題，很快在場的媒體覺得從他身上挖不出什麽新聞素材了，展開了對朱瀚濤的進攻。
“朱，你好，對老東家進球是什麽感受，能跟我們說說嗎，我們都注意到了，進球後你沒有慶祝。”
朱瀚濤還在神遊中，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才回過神來，沒聽清問題的他隻能讓對方重複一遍問題。
台下哄堂大笑，還是一個孩子啊。
總算聽清楚問題的朱瀚濤回答道：“唔……怎麽說呢，以前我也穿過那身黑白間條衫參加比賽，今天卻作為對手打進了一個球，總之感覺很複雜吧。”
一個舉手非常積極的記者得到了提問的機會，“朱瀚濤你好，我是來自華國電視台體育頻道的記者，國內很多球迷想知道你以後會為華國效力嗎？”
出於謹慎的考慮，華國電視台特地派了人來到這裏采訪，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證實一下王慕洋的那邊文章裏提到的是否屬實，畢竟一個在意甲踢上球的華人如果能宣傳報道的話很有話題，很能吸引關注，他們也不願輕易的放過。
由於是意大利語提問的，在場眾多媒體都聽懂了，而且全都關切的看著朱瀚濤等待他的回答，其實這個問題他們從未想過。
因為在自大的他們看來如果朱瀚濤日後實力不行那這個話題自然無從談起，如果實力出眾得到意大利國家隊征召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拒絕加入意大利國家隊吧？
朱瀚濤對於這個問題倒是沒有心理準備，爸媽根本沒有把那件事跟他說過，“如果華國方麵願意征召我進入國家隊，我想我會很願意為華國效力。”
“你沒有想過為意大利效力嗎？要知道你現在是在意大利踢球。”一名意大利記者忍不住問道。
聞言朱瀚濤笑了笑，“我父親是一個很傳統的華國人，如果代表意大利出戰，我怕他會不認我了。”
朱瀚濤還是很難想象自己兩輩子都是華國人，結果卻為別的國家效力，不管足球方麵多不好，那是自己的祖國，這才是國家隊的意義。
既然朱瀚濤都把他爸搬出來擋箭了，大家也不好再問什麽，這個問題就此告一段落，華國電視台的那名記者看起來對他的回答既吃驚又高興。
“你對今天自己的表現滿意嗎？”
“不是很滿意吧，雖然進了一個球，但是沒能給到球隊更多的幫助。”
“教練七十分鍾就把你換下，你沒有不高興嗎？”
“我很感激主教練給我出場的機會，我覺得他做的決定沒有錯，那時候我繼續留在場上的確起不到多少作用。”
“那個點球你覺得合理嗎？”
怎麽又是你，這個問題不用回答，下一個。
“你才十六歲，剛從青年隊被提拔到一線隊，就得到了出場機會接連進球，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首先很感謝教練他對我信任和幫助，然後要感謝我的父母，今天他們也來到了現場為我加油，還有很感謝俱樂部感謝隊友感謝這一路走來所有幫助過我的人，我會再接再厲繼續努力的，今後要以更好的表現回報他們。”
“……”
朱瀚濤以一段經典的教科書般套話結束了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倒不是記者們沒有問題了，隻是他們覺得對一個能回答出這麽一段話的人，好像也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
發布會結束已經很晚了，還好今天爸媽來現場看球，不然電車末班車過了，又要打車回家了。
坐在朱澤宇開的車上，朱瀚濤說起了剛才新聞發布會上的事情，爸媽才跟他提起關於王慕洋的文章。
“沒事，不用管這些小醜，我就踢好我的球就行了，以後有些采訪你們可以拒絕的，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
嘴上這麽說著，朱瀚濤心裏想的是，前世就看不慣這些無良媒體，等著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社交網站那些出來，一定把你們的真麵目揭開，不能再讓球迷們受他們的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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