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艱難的抉擇
一個重傷的船員渾身是血，他掙紮著浮出水麵，急慌慌地想抓住一塊漂浮的船板，但這一切並不能如他所願。
就當他想費力地爬上去時，海裏突然升起一隻粗壯的觸手，往他脖子上一卷，一下就拖了下去，他甚至連一丁點的反抗都做不到。
李飛和莎拉親眼目睹了這可怕的一幕，隻感覺遍體生寒，他們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個就輪到他們。
作為一個平凡的人，在海中麵對這樣強大的海怪時，實在是如同螻蟻一般。
可以說，那些龐大的海獸殺死一個人比碾死一隻螞蟻都更簡單。
“雖然不該這麽說，但那些海怪可能要因此忙上一陣子了，我們趕緊離開。”
李飛知道這樣的事莎拉難以接受，但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
“鮮血會吸引海獸和剃刀魚群的注意，我們相較來說還是安全些。”
莎拉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其間有害怕，但更多的是痛心，不知道今天這些船員有多少能活下來。
遠處的船已經徹底完了，隻剩下遍布的殘骸還在冒著青煙，或許還有一些人的殘肢斷臂。
普朗克的這一招足夠陰險狡詐，或許隻有他的冷酷無情和血腥殘暴才能讓他想到這樣的方法。
直接利用自己的船和船員做誘餌，可能即使他們全部沉入深海，葬身魚腹，他那顆冰冷的心也不會有半點波瀾。
看著遠處往這裏駛來的塞壬號，莎拉從未感受到對船如此的親切。
“李飛，我們再堅持個十分鍾，雷文就可以來幫我們救上船了。”莎拉有些迎興奮道，畢竟對生命的渴望沒有人能夠拒絕。
“我想，十分鍾我可能堅持不了。”李飛歎了口氣，苦笑道。
“你還是不是男人，十分鍾都不能堅持嗎？”聽著李飛喪氣的話，莎拉忍不住吼道。
“看看後麵。”雷文一臉無奈。
身後不遠處，幾隻鯊魚正向這邊遊來，雖然看不到水下的情況，但那碩大的背鰭與李飛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鯊魚對於血液是很敏感的，更有傳言說鯊魚能聞到數公裏以外的血腥味。
原本李飛他們不應該是這幾隻鯊魚的首要攻擊目標，但爆炸處可能由於聚集了太多凶猛海怪，即使是鯊魚也要敬而遠之。
而此時，離得較遠的李飛和莎拉，因為他們二人附近沒有強大的海怪，就被鯊魚鎖定為了狩獵的目標。
自落水後，李飛與莎拉一刻都沒有停地遊著，此刻他們的體力也不像先前那樣充沛。
酸痛的手臂已經快劃不動了，此刻讓二人堅持下去的，就是求生的欲望。
人的體力終歸是有限的，即使體力充沛，但在水裏和鯊魚比遊泳，那還是在癡人說夢。
如果說，現在李飛仍然可以使用幽靈疾步，那倒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但此刻幽靈疾步已經進入了冷卻時間，他已經沒有辦法再使用了。
想想自己擁有的其他技能，在這片海上都起不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這樣下去他和莎拉都會死在這裏。
望著一旁莎拉被汗水和海水打濕的麵龐，李飛咬了咬牙，最後終於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看著緊盯著自己的李飛，莎拉隻當是李飛想要放棄了，鼓勵道：“李飛，別慌，我們會得救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我們不會死在這裏的。”
莎拉大口地喘著氣，費力地遊著，她此刻的狀況並不像她話裏說的那麽輕鬆。
“莎拉，我們兩個不需要全部遊的比鯊魚快，隻需要遊的比另外一個人快不就行了嗎？”
李飛低聲說道，莎拉詫異地望向李飛，此刻李飛的目光有些決絕。
“李飛，你什麽意思？”莎拉驚訝地看向李飛，她不知道李飛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對不起了，莎拉，這次讓我先走一步，我會想你的。”李飛淒然一笑，將身旁的莎拉推向右方，而自己卻向另一邊遊去。
李飛的力氣很大，將莎拉推出去老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莎拉一時難以保持平衡，還喝了幾口苦鹹的海水。
莎拉看著李飛的背影，眼中滿是絕望與失望，曾幾何時，他還對麵前這個男人有了心動的感覺。
這些日子的相處，莎拉曾想要將李飛作為那個可以傾訴衷腸的男人，想做一個溫柔的女人。
但此刻，她隻恨自己眼睛瞎了，隻恨李飛的自私與無情，恨自己居然還對這樣的小人抱有好感。
“李飛！”莎拉痛苦地幹嚎了一聲，她是那麽相信他，可現在迎來的卻是背叛。
莎拉沒有停留，紅著眼眶，繼續往著塞壬號的方向遊去，即使她知道自己多半會死在這裏，她還是沒有放棄。
莎拉此刻被水浸濕的臉上，不知道是海水，汗水，亦或是淚水。
就在鯊魚快要靠近的時候，鯊魚似乎無視了莎拉，全部都出奇地一致衝向了李飛所在的方向。
莎拉感到驚奇，但她沒有時間想那麽多，她鼓足了力氣遊向越來越近的塞壬號。
鯊魚迅速包圍了李飛，看著盡在咫尺的鯊魚，李飛苦笑一聲，看來今天真的要變成鯊魚的大便了。
李飛隻感覺肩膀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自己的身體似乎就要被撕成兩半，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
噴湧的血液更是激發了鯊魚的凶性，其他鯊魚也衝了過來，想要分一杯羹。
利齒利齒撕咬下，那片的海水瞬間被染成了紅色，但一道綠光閃過，那裏的一切頃刻間恢複了平靜。
雷文從船上拋下了繩索，莎拉用盡全力抓住繩子，但再使不出向上爬的力氣，任憑船員將自己拉了上去。
莎拉倒在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像是要把周圍的空氣都咽下去，她濕透的衣服瞬間打濕了甲板，海水淌向了四周。
莎拉仍然是有些站不住，濕透的鮮紅長發粘在臉上，也沒有力氣去管了，隻得趴在船的邊沿。
莎拉趴在船沿上，看著那李飛所在那處血紅的海水，眼神冰冷，冷的讓人不敢靠近，仿佛就連她四周的空氣都要在此刻被凍結。
“我曾以為李飛隻是個小白臉，我現在向他道歉，我敬他是條漢子。”雷文走到莎拉的身邊，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