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隧道幻景
“符……符沒了！”柯元元顫聲道。
白羽手握劍柄，“嗞……”在輕微的摩擦聲中，長劍露出一小截鋒刃。
“錚！”
長劍歡鳴。
程曉芸和柯元元這時哪裏還不明白，這劍根本就不是什麽淘寶上買的三百多的工藝劍，這少年明明就是高人一枚！
長劍終於出鞘，白羽在劍脊上一彈。
“嗡！”
劍鳴聲清越，如同波浪一樣向四周傳去，竟壓住了火車與鐵軌摩擦的聲音。
白羽手指在劍鋒上一抹，手指上滲出鮮血：“別動！”
他先在小女孩頂心、雙肩各點上一下。
“這……這是什麽？”少婦顫聲問。
“助她命火旺盛，百無禁忌。”
“小哥哥，我……我也來點麽？”程曉芸小心問道。
“你們是成年人，不需要我給你們添火，跟著我，別走丟了，不知道你們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現在陰氣沸騰，被封住的那些冤魂……堵不住了。”白羽歎了一口氣，真是麻煩啊，想找個清靜地方築基也要遇到這種事。
“那，那我們，我們不是死定了？”柯元元哭腔。
“不要帶們字，如果運氣不好，我護不住你們，你們死定了，我跑得掉。”白羽想了一下回答道。
“小哥哥，不要這麽誠實好麽？我怕得要死！”程曉芸哭笑不得。
“跟緊我，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話，馬上要進入陰魂界了，這老和尚，不知道越是壓製，反彈越大麽？進了陰魂界，記住，誰找你們說話，也不要搭腔！”白羽警告道。
“不搭腔就沒事？”少婦心驚膽戰。
“不搭腔，運氣好就沒事，跟緊吧，到車頭位置，必須斬開陰魂界和人間界的隔膜，否則，這車，一路就要開到陰間了，到那時，除了我可能還有些機會……”白羽不再說話。
大家抬頭看了一下，9號車廂……這表示要通過8個車廂，才能到達火車頭的位置。
“準備好沒？剛才我們那截車廂，因為有我的符和劍，還沒被陰魂界浸染，進入8號……就是另一個模樣，無論看到什麽，都不準出聲！聽到了麽？”白羽厲聲道。
“知……知道了！”三個成年人小聲回答。
“媽媽，我怕！”小姑娘怯怯的回答。
“小妹妹，沒事的，你有我的至陽心血護住三把火，就算有什麽，也不會先找你。”白羽安慰道。
三人同時翻個白眼，你這麽勸，能有用麽？
“大姐抱著她，讓她閉住眼別看。”白羽囑咐完後，拉開了進入8號車廂的門，一步跨入。
三人連忙跟上，眼前一花，竟然進入了一個礦洞似的工地現場。
來來往往、衣衫襤褸或是赤了上半身的工人抱著石頭往鬥車裏放，有些工人的腳下被尖銳的石茬刺傷，卻仍然不敢停下來，在地上留下一串串血色的足印。
隔著三五米，就有穿著和國士兵看守，他們手裏或是拿著鞭子，或是拿著上好刺刀的步槍。
有一個工人抱著石塊，忽然栽倒在地，其他人如同沒有看見，默默地繞過他，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啪！”一聲鞭響，一個看守順手一鞭抽在了工人的背上，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背上一道新的鞭痕，緩緩地滲出了少量鮮血。
另一個看守走了過來：“起來！”
“死了？”
“弄走吧。”
他端著槍向下刺出，刺刀捅在了倒地工人的腰間，仍然沒有半分反應。
“你！你！把他弄走！”他隨手指派了兩個工人，而那兩個工人抬著他往後麵走去。
程小芸三人不敢出聲，緊跟著白羽，白羽走走停停，似乎生怕撞上那些來往的工人。
一路走來，都可看到那些肋間肋骨清晰可辨，臉上神情木然，心若死灰的夏國勞工被和國士兵虐待，程小芸和少婦感性得多，早已淚盈雙眼。
“靠邊！”白羽突然小聲警告，貼向了隧道山壁。
“轟隆隆！”一聲巨響。
似乎整個山體都晃動起來似的，程曉芸等三人差點摔倒在地。
“嗞嗞……”隨著幾聲流聲，山壁上的電燈熄滅，隻剩下火把還在燃燒，整個隧道內顯得更加昏暗，勞工、士兵都爬起身來，臉上全是迷茫。
遠遠的地方，傳來了槍聲。
白羽沉著臉道：“這是當年最後一刻，應該是和國人瘋狂的炸塌洞口，隧道裏的氧氣一時沒耗盡，接近洞口還活著的人想去扒開洞口堆積的亂石，但被那些發了瘋的和國人殺害了。”
“為什麽我們到這兒了？我們是穿越了麽？如果被封在這裏，我們會不會也因為缺氧而死？”柯元元牙齒嗑得咯咯作響。
“這是幻像，但如果你真的相信被封在這裏麵了，你的身體會相信自己真的缺氧，那時，如果運氣好，我們沒進到陰間，你的屍體被人發現，屍檢報告一定是因為窒息缺氧而死。”白羽看了一眼柯元元道。
“我們現在怎麽辦？”程曉芸問道。
“到這個幻境的盡頭，就是3.22公裏那個位置，那裏是這個幻境的邊界，打破它出去。”
“打破它出去，我們就有救了麽？”
“沒那麽好的事，那裏隻是幻境的邊界，打破了，我們才能繼續去火車頭位置。”
“拿著。”白羽拿出四個疊好的符紙。
“這是什麽？”
“掩住你們陽氣，免得被他們聞到。”
所有的勞工、士兵都向出口處擁去，整個隧道變得冷冷清清，更遠的地方，隻隱約還看點星星點點的火把，四人繼續出發。
程曉芸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怎麽……都三點了？我們進來有這麽久了麽？”
白羽搖頭道：“幻境、陰魂界裏時間別當真。”
隧道裏陰沉沉的，時不時聽到山壁滲出的水落在地麵積液中，發出清脆悠長的聲音。
忽然，四人眼前一花。
白羽停下腳步，伸手止住了眾人。
“是誰殺死了安健次郎？”
四五十個勞工被反綁了雙手，串成一串站在一起。
“不說是麽？是不是以為，法不責眾？我們拿你們沒辦法？”
“太君！是桂三娃、還有雷富貴他們幾個，是他們幾個，和我們無關！太君，和我們無關！”忽然，人群裏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大聲道，他神色恐慌，這些和國鬼子，是真的會不問清紅皂白殺人的！被捆著的眾人，都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掙紮著想從人群中出來，但被綁在一起之後，他哪有機會脫身而出？
“嗯，沒人承認是吧？”問話的和國軍官挖了挖耳朵，順口回答道。
“我承認啊！我承認啊太君！”那漢子急得滿臉通紅。
和國軍官一揮手，早已經準備好的兩挺機槍突突突地冒出了火舌，中國勞工紛紛倒地，槍聲在隧道中來回激**，震得耳膜發癢。
“事發後不立刻報告，這時還想活下去？把這些屍體，拖到每個工人麵前，讓他們知道，破壞共榮、破壞施工、殺害帝國士兵的下場！”和國軍官獰笑。
程曉芸和少婦都捂住了嘴，把臉別到了一邊，雖然聽白羽說後，知道這是幻境，但這些人宛如真人，再眼看著他們被殺害，在和平社會生長大的他們，哪裏又見過這麽殘忍的事？
而柯元元則漲紅了雙眼，雙手握搼，指骨哢哢作響。
鮮血流淌，和國士兵開始檢查被殺害的夏國勞工，看到還有呼吸的，便是一刺刀刺上去。
“叫他們待會兒把屍體處理了。”和國軍官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白羽看著人走得差不多，工人們不顧忌滿地的鮮血，臉色冷漠地繼續施工，他歎了一口氣，聲音微弱地說道：“走吧。”
在他的帶領下，眾人繼續前行。
再經過幾個幻境，終於來到了幻境盡頭。
“轟！”一聲爆破聲響起。
白羽等人看到的是幾個埋好炸藥的人，炸藥提前炸響，他們還沒退到安全距離，大量碎石飛起，幾人被打中，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地上。隧道頂大量石頭落下，傾刻間，這些勞工就被埋在了碎石之中。
躲在遠方的勞工們奔手呼號，就想把他們從碎石中扒出來。
白羽鐵青著臉：“接下來，我要破幻境，給你們的符，多少能堅持一會兒，破開幻境，我們就成功了一小半，如果這之前，誰沒堅持住，我是救不了你們的。”
能平安走到這個地步，三人哪裏不知道全靠了白羽，又怎麽會有無理要求，都是點頭應下。
“你不用管我們，活下來是老天爺賞我們一條命，活不下來，那就是命了，你盡管去破幻景吧！”三人道。
白羽這時五脈已通，但卻因為還沒築基，所以五行真氣不能一氣相生、循環、合一，形成真元，戰力遠不及築基之後，雖然在凡俗已經是頂尖的大高手，但對這種陰氣怨煞所形成的執念幻境，仍然隻能用以力破之的笨辦法，但以力破幻境，所需要的力量極大，就算是以白羽之能，也要蓄勢良久，蓄勢之時，血氣沸騰，那些怨魂凶靈自然近不得他的身，但那三人，在這個過程中卻十分危險，白羽對這個也無計可施，隻有看他們三人是不是命大了，小女孩有他的至陽童子心血，在她自身三把火灸烤之下，與他氣血相連，自然是他沒事，小女孩就沒事。
有人問，為毛不給另外三人也點上心血？
心血，你以為是菜市場買的雞血、鴨血？白羽如果再顧上這三人，消耗過大，就等著一起折在這幻景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