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蛤蜊

白羽伸出了手,麵前的空間**起水般波紋,像是透明的**,又有著些黏性,而且似乎還把自己往這**裏拉扯。

白羽猶豫,問肩上的花月奴:“月奴,任務上沒說要進去吧?”

“是啊,少主,我們還是別去的好!”花月奴打了個寒戰,似乎那個凝固的城市就要化作噬人的妖物一樣。

“咦?”花月奴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怎麽了?”白羽問道。

“少主,莫不是奴眼花了?那裏……那裏是不是少奶奶?”花月奴急道。

“少……你說巧茵姑娘?她怎麽可能到這裏來?她還……鵝日!”白羽眼睜睜看著,果然,那排隊入城的隊伍最後,一個嬌小的少女,看那衣著打扮,可不正是孫巧茵的模樣!

“不對?她不應該在這裏的!這莫不是這東西裏麵有什麽在騙我?”白羽皺眉道。

“先確定一下巧茵姑娘的安危。”白羽拿出鄒誌峰私下給他的傳訊符,他不由得有些肉痛,早知道弄些普通傳訊符了,鄒誌峰給他這的傳訊符是鄒誌峰親手所製,據說隻要是在同一界中,哪怕是在禁絕空間的陣法之中,也是有幾分突破而出的機率的;這樣的傳訊符,白羽也隻得到了兩張,這時因為沒別的傳訊符可用,也隻得如此了。

用靈力激活玉符,白羽對著傳訊符說了幾句話後,傳訊符化作一道流光,飛往天工門方向。

“少主,有人來了!”

白羽回過神來,對自己極度不滿意,怎麽又分神了?

現在隱藏也是枉然,但沒想到的是,來人卻並不是什麽陌生人,而是這次同行的天工門弟子。

“師弟,咱們有麻煩了!”那弟子遠遠地看到白羽,大喜,大聲道。

大喜是因為終於找到白羽。

白羽放下戒備問道:“辛師兄,咱們有什麽麻煩?”

那辛師兄慚愧道:“唉,剛才奇巧殿少殿主來尋師弟你,我們要監視這奇怪領域的擴張問題,無法走開,於是給少殿主指了師弟你的方位,誰知……”他一臉後悔,指著城門方向。

白羽驚道:“那……那果然是少殿主?”

“應該是她,我正是看到那裏忽然出現少殿主,猜測少殿主應當是不知如何,竟走到那怪域之中去了,此時我們卻又該如何?”

這時,一道流光飛來,原來是傳訊飛劍。

“壞了!果真是她!這蠢丫頭!”白羽看了消息,原來是鄒誌峰給他回了消息。

果然,鄒誌峰使人問了小孤峰,孫巧茵並不在其上,說是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白羽頓足,便待進去,那辛師兄一把拉住他,急道:“白師弟,這倒底是死域還是什麽現在還確定不得,你這麽冒冒失失就一頭撞進去,若是失陷在裏麵怎麽辦?”

“辛師兄,少殿主在裏麵,我如果不去,她有個三長兩短,她是奇巧殿唯一繼承人,孫殿主怕不是要到咱們天工門來拚命,我進去,尋得回少殿主是好事,尋不回……我也陷在裏麵了,奇巧殿還能有什麽話可說?”白羽苦笑道。

“白師弟三思啊!你若這麽進去,我豈不是成了我天工門罪人!早知我便親自送少殿主來尋你!”那辛師兄悔得腸子都青了,少殿主來找自己,進去了,自再來找白羽,又進去了,這麽巧合?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別的敵對宗門派來的細作了。

“師兄不用……”白羽忽地直了眼,那辛師兄順著他眼光看去,一聲驚呼。

“樊師弟!”

原來二人都看到了樊英俊,站在了孫巧茵身後,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白羽苦笑道:“辛師兄,你莫要攔我了,這下我可是不進也不行了……”

辛師兄嘴裏呐呐地說不出話,卻努力地拉著白羽的手腕,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終於,他一頓足:“進便進,師弟你都進了,若是陷在裏麵,我還能落得好?要就都失陷在裏麵,要就終得脫困而出!我天工門修士,沒有孬種!”

白羽不再多說,向著魚湖城大步邁去。

一股悠涼之意撲麵而來,緊接著,白羽覺得輕微的滯礙感,就象是落入了水中,周遭一片寂靜,前麵是凝固的城市,似乎聲音也被凝固了,而自己就是那個被困在琥珀中的蟲子。

白羽用力一掙,猛然,耳邊一片豁然開朗,鳥叫、牲口叫聲、車夫吆喝聲,全灌進了耳裏。

他這才看見,原來自己仍然站在前往魚湖城的官道之上,這時在怪域之外看到空無一物的官道之上,竟然有人來來往往,有人驅車前往魚湖城,也有人從魚湖城而出,沿著官道走向遠方。

白羽退後一步,卻又進入那種被吸附著越陷越深的感覺,他知道,若這時退出,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度。

白羽麵色難看,因為城門處車水馬龍,哪裏有什麽孫巧茵和樊英俊的人影?顯然,自己等在怪域之外看到的,隻是凝固的影像;往好裏想,那隻是個巧合,往壞裏想,那就是吸引自己進來的誘餌。

一陣踉蹌的腳步傳來,白羽回頭一看,辛師兄。

“師弟,這裏……不太象是死域呢?”辛師兄看到前麵是白羽,神情一鬆,再打量四周。

“是的,並沒什麽非常劇烈的氣機波動,也沒什麽煞氣、怨氣、陰氣什麽的。”白羽凝神感覺片刻睜睛道。

“少主,這裏或許是另外一種……另外一種界域。”花月奴忽然從白羽懷裏探出個頭來。

“啊!見過月奴姑娘。”辛師兄看到花月奴連忙作揖道。

“是你啊?辛幼潛,你怎麽長這麽老了,沒半分小時候的可愛。”花月奴看著他奇道。

辛師兄翻了個白眼:“月奴姐姐,你說的是二十年前了,那時我才八歲!”

那辛幼潛其實並不太老,因修行人之保養得不錯,他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看起來猶如二十歲出頭,這時被花月奴嫌老,忍不住爭辯幾句。

“少主,奴想來想去,這裏,倒有幾分象傳說中的蜃域。”

“什麽聖域?”白羽迷惑道。

“少主,不是那個,蜃,就是那種海裏的有點象貝殼、蛤蜊什麽的,那個東西。”

“我知道了,你是說,這裏……有可能是蜃域?但這個地方曆來是人間之城,為什麽會突然變成蜃域了?”白羽恍然大悟道。

“奴也不知道啊,但是,如果進了那城,就是真的進入蜃域,會發生什麽,奴也不知道。”花月奴道。

白羽咬了咬牙:“辛師兄,你馬上去給門裏報個消息,將這裏的情況報上……若是……唉,一切各憑天命吧!既然英俊師兄、少殿主都已經進去了,我沒看見便罷,明明看見了卻不想想辦法,我心念無法通透!”

“既然師弟都知道心念無法通透,卻要我一人獨自離開,我又能心念通透?”辛幼潛大笑一聲,向著城門便去。

“唉喲!”辛師兄一聲痛呼,卻是被守城門的卒子一槍杆抽在了胳膊上。

“臭道士你給我排隊去!進城費不用交的?”

白羽長歎一聲,跟了過去,乖乖排在辛幼潛後麵。

“師弟,我無法感受到自己的修為了,你呢?”辛幼潛呲牙咧嘴地揉著痛處,小聲地給白羽說道,被凡人抽上一杆子,他臉上不禁有些羞意。

“我也是,且莫說這個,師兄可帶有銀錢?”白羽發現果然體內靈力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隻有些黃金,怕是夠我二人入城吧?”辛幼潛遲疑道。

白羽哭笑不得,他看見前麵的人進城,也不過交了一文錢,你這時跟我說一句,有黃金,你拿黃金付來試試?

白羽將他拉到身後:“師兄,我二人現在修為全無,你可千萬別拿黃金出來招人注意。”

“師弟老成謀事,佩服佩服!”辛幼潛恍然大悟。

走得近前,白羽稽首:“無量壽佛天尊!見過兩位將軍。”

那守城門的幾人,不過是最底層的小卒子,平時欺負一下小老百姓是沒什麽問題,但也不過是大頭兵而已,這時聽這小和尚嘴裏稱自己將軍,不由有些飄飄然。

“小和尚,咱可不是將軍,有啥事?城門費可不能省,這是城主定下的,你可別覺得你是出家人就可以免了!”

“呃……將軍,貧道不是和尚,貧道想向兩位將軍打聽一事。”白羽再打了個道禮道。

“若是涉及機密的事,我們可不能說!你也莫問,免得引來衙役,我二人還說不清了,你當真不是和尚?怪哉,道士居然光頭!”

“二位放心,應當不是什麽重要消息,貧道是想向兩位將軍打聽一下,適才可有如此長相的道人,還有如此長相的女子入城?”白羽將樊英俊、孫巧茵二人相貌說了出來。

“適才?”兩個城門卒子麵麵相覷。

“對,就是適才,我尋那二人多時了,如果兩位將軍知這二人消息,貧道願以重金相謝。”白羽作揖道。

白羽從懷裏裝模作樣的掏了掏,卻是讓花月奴用靈力幫著白羽從儲物指中掏出一塊銀錠————這時你要他摸出一文錢來,那純屬笑話,他一個修道之人,哪可能隨時帶著凡人的銅錢。

但銀錠卻不一樣,製造造物,有很多種金屬要用,他的儲物戒指中有銀錠也不稀奇。

“這二人是你何人?”那兩個城門卒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問道,眼光則在仔細地打量著白羽和辛幼潛。

“這二人和貧道有些……有些債務,欠了貧道不少的錢。”白羽故意選了個比較中性的說法,既不說是朋友,也不說是仇人,欠賬可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