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鑄刀（下）
這時，孫巧茵卻也經過七八次的地火提煉，已將鐵礦石提煉得至純至精，便是現實世界中所說的鐵素體，她拿起一錠鐵素體在砧子上一頓敲打，慢慢的延長變薄。
白羽再拿起一塊鐵錠，仍然是用碳火燒紅再進行折疊，但這回，卻隻折了五次。
他將這塊鐵打薄，延長，成了一片長40厘米，寬10多厘米的薄片。
將表麵簡單的清潔了一番，白羽將它再次對折成長40寬約6、7厘米的模樣，但中間卻留了老大一個縫隙，燒紅之後將那片備用的薄片夾在了二分之一寬度處，接下來又是頓猛敲。
那邊陳巧茵已經開始打磨開鋒。
兩種含碳量不同的可以分別稱為鐵和鋼的物質被敲成了一體，白羽沿著外層夾鐵咬合處將多餘的部分裁去，再次拿進碳爐中燒紅後一頓猛敲，變成了長約40cm，寬約8cm，厚2cm的鐵片，他慢慢將這鐵片打長，最後定型為4cm寬80cm長的薄鐵條。
孫巧茵已開始為刀做裝飾美化。
“師尊，我需要寒潭靈泉。”白羽對柳楓道。
“若不行，普通靈泉也可以。”
“寒潭靈泉，片刻便來。”柳楓點了點頭，讓門中執事去取泉水。
寒潭靈泉大多是山中陰處，受靈氣浸潤，便帶了些至陰之氣和靈氣，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在各門各派的靈地種常見得很。
白羽看了看刀胚，細細修整了一番，調合泥土碳粉成糊狀，在刀刃處塗上一層，再置入碳火之中，待靈泉取來，刀胚已經燒得通紅。
靈泉傾入水槽，白羽提起刀胚，接近幾乎30度的銳角角度浸入水中，頓時白霧升騰，嗤嗤作響，三秒後，白羽提起了刀胚。
這時，孫巧茵已將短刀裝飾完成，眼中隱隱帶著些得意，看向了白羽，卻看到白羽剛剛把一根黑不溜秋的鐵條從水裏提了起來。
白羽把刀胚拿到磨具之旁，不過片刻，就將刀胚打磨成了刀樣，隻不過，手柄處那胡亂夾上的兩片木片顯得這刀實再是簡陋無比。
白羽將刀樣再磨出刃口說道：“弟子已經完成了。”
殿內頓時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卻是奇巧殿眾人終於忍不住了。
這麽簡陋的刀，就算它是凡鐵，不值得怎麽裝飾，但總歸還是得做出一把主流的刀樣吧？就這麽個破鐵條子？開個口就算是刀了？枉自剛才看到白羽一頓操作猛如虎，隻覺得高深莫測，結果就做出個這東西？
就連天工殿眾位院主都是臉色難看，十分尷尬。
“不知眾位前輩笑什麽？”白羽提著這把刀問道。
“你這也叫刀？怕是我奇巧殿隨便一個修煉四年的外門弟子做出來也你比這個象刀？”
“請問前輩，何為刀？”
“刀便是刀，長條形，一邊厚一邊薄，有刃口便是刃了唄，唉喲，不行了，這孩子要讓我笑死！”百裏鮮狂笑道。
“那，請問前輩，我哪點不符合？”白羽正色道。
“……”
你特麽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眾人的笑聲漸歇，終於柳楓走上前來，從白羽手中拿過簡陋的刀條，翻來覆去地觀察，還伸出手指去試了試刃口，麵色卻漸漸嚴肅起來。
“你是怎麽想的？”柳楓將刀交還給白羽問道。
“萬物皆有存在之理，便是凡物，也可物盡其用，我等造物師，天職便是研究怎麽使用這些東西，是以弟子以為凡鐵亦可鑄成好刀，當然僅可滿足凡俗使用。”
“大家以為，此次相較，誰負誰勝？”柳楓問道。
白羽這時裏心卻打鼓，自己半吊不落的用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網上看的，聽說的一些湊在一起弄了這麽個玩意兒出來，倒底如何，根本沒個數，這把所謂的夾鋼刀，隻是聽著好聽，其中細節可以說是一塌糊塗，但估計還是那個鐵素體的刀強。
“這麽一把刀，我覺得，不如我家少殿主所製鐵刀。”有奇巧殿的人便說道。
“不試一下，誰知道哪把刀更好？”雖不知道柳楓看出了什麽，司徒勁鬆強自嘴硬，緩緩道。
“如何試？”那奇巧殿的人說道。
“對斬便是。”司徒勁鬆。
“行，找兩個修相當的弟子來，各執一刀對斬！”
片刻，兩個天工外門弟子走了進來。
“可需查驗？”
百裏鮮扁了扁嘴：“兩都不過是煉氣三層罷了，有甚好驗。”
眾人修為都是遠遠高於這兩個外門弟子，自然是把這二人的修為看了個底透。
“你二人，執這兩把刀對斬吧！”司徒勁鬆道。
“遵命！”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將手伸向了那製作精美的刀。
“嗬嗬，這人倒是有眼力，知道這刀更強！”百裏鮮撫著山羊胡子笑道。
終究二人出手有快慢之分，沒搶著那弟子，隻得悻悻然拿了醜陋的那一把。
兩人同時揮刀，隻聽到“錚！”的一聲，火星直冒，兩刀架在了空中。
“咦？”眾人不約而同驚呼出聲，摸著胡子得意的百裏鮮更是差點把胡子都揪了下來。
兩把刀竟嵌在了一起！
兩個弟子也是莫名其妙，這把看來醜哭的刀，也不是象是那麽渣啊？
天工奇巧眾人圍了上去。
白羽那把奇醜的刀，竟斬進了孫巧茵的刀身之中，孫巧茵則是滿臉的迷惑，怎麽會這樣？我造的刀，竟如此不塂？
柳楓輕輕用力，將白羽那把刀從孫巧茵的刀中扯了出來，細細觀查刃口，隻米粒大的卷刃。
孫巧茵看了看自己那砍得都快斷掉的刀，再看看那把醜刀刃口上米粒大的卷刃，細氣細氣問道：“這是為何？”
偷偷看了一眼白羽，卻見白羽恍若未聞，似乎在思考什麽，壯著膽，拉了拉白羽的衣袖。
“啊？少殿主，有何指教？”白羽這才從淬火回火這些問題中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呀！”孫巧茵見他似乎沒有生氣，垂頭問道。
“這些鐵錠，在折疊鍛打的過程中，形成了碳鐵合金，也就是變成了鋼，鋼的硬度強於鐵，所以，你那刀，鋼刀一斬便入。”白羽解釋道。
“以往，我隻知道萬物越純越好，卻不知道，原來，這些雜質，也是有用的……”孫巧茵悵然道，忽然間自己奉為金科玉律的知識，忽然發現，也並不是那麽全然正確，對她多少造成了些打擊。
“我家少主說得對啊！便如藥性伍配、君臣佐使，藥物也是需要相互調和藥性的呢！”忽然從白羽衣襟中探出個小小腦袋，卻是花月奴在白羽懷裏終於忍不住鑽了出來。
“咦，她，她，她是？”孫巧茵吃吃道，她一緊張或情緒波動就會變身成小結巴。
“啊！啊！我是少女的婢女月奴，月奴見過少奶奶！”花月奴本是坐在白羽肩上，這時連忙站起，對著孫巧茵，斂衽福了一福。
頓時，白羽和孫巧茵都鬧了個大紅臉。
“我，我不是，我沒有，我……”孫巧茵捂著臉轉身就跑。
花月奴看著孫巧茵跑遠，與白羽麵麵相覷，剛才在少主懷中，明明聽他們約好，輸了就嫁給少主的啊？
花月奴憂傷道：“少主，奴又說錯什麽了麽？”
“這，這賭約怎麽能作數啊！”白羽尷尬道。
“難道奴得罪了少奶奶？”
“以後，少奶奶定會記恨在心，讓奴冬天在冰冷的水裏洗刷衣物，不給奴吃東西，拿針紮奴，把奴發賣給又肥又醜的屠夫做小妾……”聽著花月奴在耳邊絮絮叨叨的碎碎念，白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