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欠我一個小金人

下午四點,三印國少年體育場。

人聲鼎沸,杜自強VS巴圖布赫。

杜自強穿著簡單的練功服、布鞋,而巴圖布赫的服飾卻顯得繁雜、鮮豔:傳統的卓都格牛皮坎肩上一顆顆銅扣釘都擦得金光閃閃,脖子上的項圈上垂滿了各色布條,那是象征曆次比賽勝利的布條,三色圍裙和有精美刺繡的肥大摔跤褲,綁了皮索增加足底摩擦力的靴子,這套行頭看起來比杜自強專業了很多,為巴圖布赫帶來了滿堂的歡呼。

裁判僧人示意後,兩人進入了戰鬥狀態。

巴圖布赫也看過杜自強和柴崎真吾的戰鬥,對杜自強爆發後的戰鬥力十分忌憚,他自問沒辦法一拳打穿牛皮,而柴崎真吾這樣的大胖子,皮下厚厚的脂肪帶來的防禦力,比牛皮也不差,而徒手打穿柴崎真吾的肚皮……那需要多大的力量?巴圖布赫想象不出來。

巴圖布赫雙腿微屈,重心下移,雙手微微伸出,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杜自強,他采取了等待進攻的姿態。

杜自強前踏一步,試探性地伸手,拍在了巴圖布赫的手上,巴圖布赫的手向下一沉,劃了個圓圈手掌張開,一把抓住了杜自強的手腕,就往懷裏帶,不管多強大的人,隻要蒙國摔跤術鎖住,都難以掙脫。

但是麵前這個家夥除外,連崎真吾的抱殺都沒能奈何了他……巴圖布赫忽然心中一驚,不僅沒能抱殺他,還被他反殺了!不能讓他近身!

順著這一帶之力,杜自強輕飄飄地被巴圖布赫帶了過來,巴圖布赫毛骨悚然,側身讓開,杜自強一個踉蹌但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巴圖布赫十分疑惑,這家夥似乎沒想象的強?

兩人又進入了對峙的狀態,杜自強牢牢記著白羽說的,你一定不要太碾壓性獲勝了,否則勝率調得太低,利潤也大大地降低,非常不劃算。

“他受了傷!前麵的戰鬥到今天才幾天的時間!他的傷勢還沒恢複!”巴圖布赫心中雪亮。

巴圖布赫不動聲色,身形慢慢向杜自強壓去。

杜自強一個高鞭向著巴圖布赫臉上抽去,巴圖布赫低頭讓過,本能性的彎腰之後一手撈向了向杜自強的重心那條腿,竟被他撈了個正著,巴圖布赫雙手用力,杜自強竟被他騰空拋起,直摔了三米多遠,頓時,觀眾席傳來一片倒采的噓聲。

杜自強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停了下來,半撐起身,吐出一大口鮮血。

巴圖布赫大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杜自強和柴崎真吾鬥得那麽慘烈,怎麽可能一點傷勢都沒有!這傷勢也不是一兩天就能養好的!他似乎隱隱看到勝利女神在向自己招手。

杜自強站了起來,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要從剛才的震動中醒來,巴圖布赫已經衝了上來,一把抓住杜自強的衣領,一條腿已切到了杜自強身後,手上用力一推,杜自強再次轟然倒地。

場館中一片嘩然,大多數人都看過杜自強血腥殺戮的一幕,而這時,杜自強軟弱得跟小姑娘一樣,竟然被巴圖布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算什麽?

有不耐煩的觀眾投注在了杜自強身上,這時破口大罵起來:

“還鋼鐵魔王?比街頭混混都不如,這算什麽?”

“上啊!殺了他啊!”

而報著僥幸心理買了冷門的客人則又驚又喜,難道要發財了?

接下來,杜自強如被被打沙袋般,竟似毫無還手之力,但偏偏每次被巴圖布赫打倒在地,都掙紮著起身迎接下一次的重擊。

這一麵倒的打擊顯得沒有一絲對抗性,觀眾們看得噓聲不斷,巴圖布赫心裏也是煩燥無比,這個奇怪的夏國人,被自己重擊了這麽多次,卻如同一個打不死的蟑螂。

白羽摸了摸鼻子,心裏好笑,這演技也太浮誇了!而杜自強拖了五六分鍾,也著實有些忍不住了,馬旦,這樣打不還手,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真不是人幹的活!

巴圖布赫喘著粗氣站在了杜自強身前,他再一次將杜自強擊倒在地,如果這是計分製的比賽,自己已經不知道領先多少了,可惜,這是無限製格鬥,對手不放棄,自己隻能請求裁判仲裁。

“裁判僧人!我認為他已經無力還擊了!”

僧人入場,這場比賽他也覺得十分乏味,早就希望兩人盡快分出個勝負。

他走到杜自強身前:“你還能繼續戰鬥麽?如果一直是這樣一麵倒,雖然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和決心,但不得不判定你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我……沒,問題!”杜自強勉強撐起身來,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僧人無奈地問道:“你確定?”

“我沒問題!我一定會打敗他!”杜自強似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說話也順暢了很多。

“好吧,不要拖延時間。”僧人歎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杜自強爬起,雙手撐膝,兩眼血紅地望著巴圖布赫。

巴圖布赫大步跨來,一隻手向杜自強的衣領抓去,另一隻手則向杜自強的腰帶抓去,他準備將他高高舉起,來個攔腰背擊,無論多強壯的人,這樣的攻擊都有可能會造成腰椎的斷裂,徹底失去戰鬥力。

杜自強一聲狂吼,巴圖布赫心裏一怔:還能反抗麽?還沒等他想清楚,隻覺得背後一緊,被杜自強控住後腰,緊接著天旋地轉,巴圖布赫隻覺得渾身一震,一陣惡心感傳來,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他被杜自強一個後仰摔摔倒在地。

杜自強勉力翻身,一記掌刀斬在了巴圖布赫頸部,巴圖布赫隻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裁判僧人!”

杜自強勉強舉手吼道。

裁判僧人再度靠近,他也是滿頭霧水,這翻盤來得也太奇怪了,巴圖布赫怎麽也不像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怎麽就這麽一下,就被杜自強放翻了?但杜自強並沒有違反比賽規定,眾目睽睽之下,雖然先前被揍得挺慘的,但……突然爆發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

僧人蹲了下來,查看巴圖布赫的情況,發現隻是昏倒,並沒有生命危險,走到杜自強身邊,舉起他一隻手。

“巴圖布赫已失去反抗能力,本場格鬥獲勝者,杜自強!”

聽到這個結果,觀眾席傳來倒彩聲、噓聲、咒罵聲:

“打的什麽狗屎!”

“滾下去!太特麽浪費時間了!”

“這也叫格鬥家?太惡心了。”

這場比賽,說實話,打得毫無水平,就象兩個毫無格鬥技術可言的蠻漢在互毆,確實配不上格鬥家三個字,還不如WWE,至少WWE還有各種劇情!

“白羽,老杜這是什麽情況?”旁邊穆曉雷完全沒看懂這是怎麽反轉的。

“為了降低評價,要不後麵賠率就太低了,他裝可憐呢,估計後麵再傳一下他重傷,後麵的賽事會更艱難,賠率還要拉高一截。”白羽低聲道。

“鵝烤,你們太惡心了!”穆曉雷一邊罵,一邊兩眼放光道。

“我也跟些行不?”

“可以啊,不過你本錢有多少,太少的話,也贏不了多少。”

“大約一萬多鷹刀吧……”但轉眼又愁眉苦臉道:“不行,我媽把我的卡綁了她的手機,如果我動這錢,她會知道,問起來麻煩得要死。”

眼看有錢掙不了,穆曉雷一臉的不甘心。

“看你可憐得,我借你些吧,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白羽忍笑道。

“以本人的信譽,能借多少?”穆曉雷兩眼放光。

“十萬鷹刀夠不夠?老杜還要打三場,最後一場打分賽場排名,十三進九,決賽的時候估計還能打兩場。”

“鵝烤!羽哥你這麽有錢?”

“大股東嘛。”

“求抱大腿!”

“請!”

兩人打鬧不提,杜自強已經被工作人員用擔架抬了下來,白羽當然知道這小子是裝的,不過身為大宗師,弄些重傷瀕死的體征太容易不過,救護車已經在外麵候著,估計下一場這小子的賠率會很高。

到醫院重症監護室沒多久,杜自強便以“團隊及選手強烈要求下出院自行治療”的原因回到了酒店。

“羽哥,今天這場表演得怎麽樣?”杜自強得意地問道。

“不錯不錯,挺好的。”白羽敷衍道。

“是啊,我也覺得,當我口吐鮮血,還堅持戰鬥,那不屈的眼神和燃燒的鬥誌,小金人欠我一座啊!”

“下一場要不要再慘點?”

“看對手唄,太強的,你小心玩脫!”

“放心放心,看人下菜嘛,我懂的!”

“這幾天你在酒店呆著,別倒處亂跑,被人看見了說你裝傷賣慘,莊家也不是傻的。”

“你放心,這幾天我就鴿在酒店,保證不露麵!”

剛回到自己的套房,一進門,華五瞪了他一眼,弄得他一陣莫名其妙。

等走進客廳,才明白為什麽華五不爽他,原來仇秀霜又來了。

“白先生,今天秦掌門和杜先生都打得很精彩!”

“謝了,他們都很努力,仇小姐,不用客套了,你找我有什麽事?”白羽擺了擺手道。

“求白先生救我!”仇秀霜忽然起身跪伏在白羽麵前。

白羽一驚,連忙讓開不受她這一禮。

“這是怎麽回事?”

仇秀霜哽咽道:“如果白先生不願幫我,我就會淪為鼎爐了。”

白羽道:“我和仇小姐非親非故,實再是不便插手仇小姐的私事。”

“求先生救我。”仇秀霜抬起頭道,臉上滿是淚水,加之她穿著一身黑衣,更顯得星眼雪膚,楚楚可憐。

白羽搖頭道:“能拿仇小姐當鼎爐的,必然遠遠強於仇小姐,我比仇小姐也強不了多少,仇小姐無力反抗,難道我就抵擋得住?”

仇秀霜淒然道:“若不是實再沒辦法了,我也不會三番五次地來找白先生,本來我若隻是個普通女子,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能有個一世溫飽富足,那也就算了,但入道之後,我又怎願做那任人**的鼎爐?自從入了後天,成就宗師之位,我就無時無刻不望著突破先天成就大宗師,隻盼著用白憐霜這身份當成護身符,讓他們不好輕舉妄動,若是明媒正娶也就罷了,但淪為鼎爐,我實再不甘啊!我5歲起修行至今17年,我也知道道途艱辛、如覆薄冰,以我的資質,必成大宗師,最終卻落得任人采補,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白羽聽她哭訴,沉默了下來。

確實,在昊罡星也有這樣以坤修為鼎爐修煉的宗門,但這種宗門大多都被人嫌棄,因為修行之人法、財、侶、地缺一不可,乾為天、坤為地,女修士的地位和男修士相當,並不象俗世之中男尊女卑,因為道侶難求,女修淪為鼎爐,就等於變成了一個“修為寄存器”,無論是修為、壽命,都會大幅下降,十分不人道,而且再無進境機會;他一眼就看出仇秀霜是煉氣後期,但還沒到煉氣巔峰,所以無法成功突破,這種急於突破卻不得,實再是修士最厭惡的感覺。

白羽歎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把前因後果說給我聽。”

仇秀霜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才起身,把事情原委道來。

“猿公劍派是隱世宗門西昆侖劍派的下屬門派,負責替西昆侖劍派打點俗世的事情,我雖然是猿公劍派的掌門,但並不代表我就把自己賣給了西昆侖劍派為婢為奴。”

她說這種情況白羽心裏也知道的,在修士世界,誰又不扶持個勢力起來幫自己打點俗世事務?但仇秀霜也沒說錯,這種頂多屬於背靠大樹好乘涼,大家各取所需,確實是個兩全雙贏的好事。

也不乏隱世宗門中弟子與這些宗門弟子結為道侶的,但這一切都是基於自願,而且結為道侶和淪為鼎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一個是在道途上相互護持幫助,一個卻是被吸幹血肉,終生不得寸境,沒有哪個的坤修願意承受淪為鼎爐這樣的恥辱。

“西昆侖劍派素來不出世,有不少的高人,但劍派少主卻是個貪花好色的種子,早在七年前,我才十五歲,那少主見了我,發現我體質特殊,便要求先師猿公劍派掌門將我賜予他,我師父自然不會答應,情願給西昆侖劍派提供更多物資,隻求放過秀霜,那西昆侖劍派勉強接受了師父的建議;我師父為了保我,各處尋找天材地寶,六年前殞落在一處秘境之中,但西昆侖劍派冷血無情,催要物資,否則我就需嫁給他家少主,不得已,我才進了娛樂圈想法子圈錢,同時也弄些名聲,讓他們生些顧忌出來,我一個入道坤修,去人前撓首弄姿、以色娛人,白先生,實再不是秀霜不知羞恥,隻是不願淪為鼎爐而已!”說到這裏,仇秀霜已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