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修士娶老婆也難
小孤峰的天奇聯索次院第一次招收弟子收錄兩百餘人，白羽和六個師父溝通之後確定的數字，因為隻怕這些弟子不適應這邊的學業及修煉方式，針對人群也大多是門內中層的子弟，這些中層雖然不大知道新符道究竟有多大好處，但領頭的是白羽，這就足夠了，便如同太子龍潛時投靠，以後自然有個從龍之功，白羽作為天工門內定的下代掌門，這時加入他名下的項目，以後混個嫡係不是簡單得很麽？
天工門雖然是專事修行的道門，但畢竟仍是中低級修士占了絕大多數，作為天工門的高層，自然需要考慮門內修士的心理，不能強求個個當真就清淨無為了，大多數修士仍然保持著濃鬱的“人性”，對於子嗣昌榮、關係經營這些事保持著極大的興趣，所以，基於這樣的原因，頭一批兩百餘人大多是這樣的“關係戶”，但誰知這些知根知底的父輩甚至祖輩供職於天工門的弟子，一個個把天奇聯索當成了鍍金的地方，大多數都沒把心思放在學習新的知識上，甚至還出了陷害同門的事。
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樊雲躚也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將方聚龍逮了回來，雖然方聚龍身為天工門內門弟子，又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造物輔戰，戰力不俗，但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他不願束手就擒，反抗激烈，雙方打出了真火，很是死了幾個其他宗門的外圍人員，樊雲躚到了之後玄黃塔一出，強勢救出了已經身受重傷的方聚龍。
事後有這些宗門作為苦主前來交涉，但當時形勢混亂，誰先下的狠手誰也說不清。
“此事我門中方聚龍是被陷害，你們的人行俠仗義沒錯，方聚龍自衛還手也沒錯，錯的是那布局陷害之人，不日此人就會由我刑堂處置，貴派可差人前來觀看我天工門有沒護短。”流觴院刑堂執事麵無表情地對這些宗門的來人說道。
“我等相信天工門處事自然能公道，但我們幾派死掉那幾位弟子，難道天工門就不作理會了？”天工門怎麽處理那引發事端的弟子其實這些前來交涉的人並不太在意，既然要公開處理，當然不可能徇私得太過明顯，他們的目的是希望天工門能給出些賠償之類，但天工門怎麽可能就此事低頭。
“俗人有俗人的法度，修士有修士的規則，不管方聚龍是不是犯了事，在我天工門治下，自然有天工門的人緝拿處置，你們到我天工門地頭上圍捕修士，是覺得我天工門已經不足以維持治下安全了麽？”執事長老冷笑道。
那些宗門派來的人啞口無言，這事說起來還是自己理虧，總不能隻要覺得自己占了理，就大打出手吧？起了爭執之時，誰又不是覺得自己有理呢？所以，這種代天工門行使執法權後受到損失，天工門沒找他們的麻煩就算好了，這裏還敢以自己的人受了損失來要求賠償，執事長老沒惡言相向就算好的了。
三日後，查清一切事情經過，天工門將最源頭的原因含糊其辭地一帶而過，說實話，自己家女弟子性情放浪、不知自愛，導致爭風吃醋之後還鬧出這麽大的事，實再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說起來太過拉低天工門檔次——這樣的女弟子哪適合修造物之道？實在是什麽天女門、合歡宗、歡喜禪這類宗門的良材美質。
宣布罪責之時，隻是說方聚龍和空乙輝有隙，後者心胸狹窄，夥同流觴院幾個外門弟子收買俗世騙子團夥陷害同門，斬主犯空乙輝、殺人者林顯，廢功逐出天工門者某某某等三人，方聚龍無罪，但事情由他而起，禁足十年，不得出小孤峰一步。
然後兩刀落下，空乙輝和林顯兩六陽魁首落地。
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白羽卻尋到自己的掌門師父，要求重新選拔進入次院的弟子。
“白羽啊，這些弟子都是門內老人、有功之臣的後人，這麽全數驅除了，實再是顏麵上不好看啊。”司徒勁鬆麵露難色道。
“師尊，我早知道這些弟子能力大概不如本部弟子，但沒估算到他們整日裏心思根本沒在修行上，甚至影響到我本部的弟子，新符文之道是新造物之道的基礎，乃是我天工門近年的重中之重，絕不能受到這些紈絝的影響，尤以那些把宗門當作嫁人的跳板的女弟子，實再是禍中之禍！”
司徒勁鬆失笑道：“你這話也太過辛辣了，也不至於就把宗門當作嫁人的跳板……”
“師尊，你還真別覺得好笑，抱著這種心思的女弟子還少了？一個個花在打扮的時間，比修行的時間還多，說到頌經悟道一個個嬌弱無力、偷奸耍滑，說到情情愛愛，一個個容光煥發、精神百倍，這種弟子早早打發出去嫁人，枉自浪費門中資源！那些沒根底的弟子個個比她們勤奮，用在這些弟子身上不好麽？”白羽憤然道。
“也不好寒了門中老人們的心。”司徒勁鬆撫須沉吟道。
“師尊，天工門家底再厚，也經不住這麽折騰，她們想嫁人，想攀高枝，打發出去便是，再怎麽說，天工門女修在外麵也不會受什麽委屈，師尊可知最近咱們門裏的適齡女修提出什麽條件麽？如果是門內弟子想尋她們做道侶，少不得要靈氣中級以上洞府一個，不帶藥圃丹房煉器室的免談、日常法衣法飾若幹套、重大祭典、慶典、聚會法衣、法飾若幹套、雲天飛舟一艘、隨身如意居一件、每月體己靈石若幹……這是嫁人麽？這是賣人！咱們天工門雖不是苦修之士，並不提倡苛待自己，但這種奢靡之風也太過了吧？”白羽掰著手指一一道來。
司徒勁鬆哭笑不得：“當真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這可不是弟子胡說，咱們宗門弟子，月例能有多少？這不是逼著他們出去發橫財麽？要不然，堂堂修士連個道侶都尋不著，難道咱們天工門坤修數量稀少到這種地步了麽？近年天工門紅事有多少例師尊可以查一下。”
司徒勁鬆歎了一口氣道：“你提的事，去操辦吧，我這張老臉，還頂些用，門裏那些老人還不至於為了這事和我吵鬧不休，隻是次院弟子你又準備如何招收？”
“弟子會安排入院麵試，不能再招些害群之馬進來了，本部研習之風嚴謹，人心安定，這對於研究進度快速進展是個重要條件，所以次院招收弟子的標準也應該如此，貪圖享樂、愛好華服的，恕弟子不敢再招，再招弟子的標準，鎖定在那些沒背景的普通弟子上。”白羽總覺得有一種招兵不招城市兵的即視感。
等白羽回到小孤峰，聽到將被遣散回各自六院所屬，次院那新進的二百多弟子都鼓噪了起來，本想過來安心鍍金，誰承想會遇到這種事？大家都是修士，因為不合格被打發回去，這種著實有些羞辱人了。
“憑什麽就把我們趕走？我們也是天工門弟子！”
“我們又沒陷害同門，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天奇聯索處事不公，我們到掌門院鳴冤！”
“田清兒你惹出來的事端，別讓我們幫你背鍋！”
白羽聽了他們的話，氣得樂了：
“都閉嘴，你們當我是來和你們商量？這是通知！隻是個通知！小孤峰天奇聯索本就是門中重地，不經允許不得輕入，你們是要等我請出門規麽？”
“首席師叔！我願痛改前非，絕不偷懶耍奸。”有個弟子搶出來跪伏在地。
白羽沉默了一下：“華利貞，我知道你，你在這批弟子裏算是上進的。”
他向旁邊鄭忠維使了個眼色，鄭忠維站了出來，手裏拿了個冊子：
“念到名的可留下，其他人都即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不得在小孤峰逗留！”
“方應憲、魯遵、霍明玉、華利貞、侯昱純……”
聽到自己名字在列的十餘個弟子麵露喜色，這些都是平時十分用功，認真學習新符道的弟子，現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原來天奇聯索的高層對於次院並不是一無所知。
這裏麵隻有兩個女弟子，剩下女弟子聽到自己的名字不在其列，頓時鶯鶯燕燕鬧作一團，有些甚至放聲痛哭，白羽聽得心煩拂袖而去。
接下來幾天，司徒勁鬆則受到了飽和性人情轟炸，這些被驅出弟子的長輩紛紛登門求見，就想求情讓自家後輩，能重回小孤峰，但這次司徒勁鬆咬得非常死，決不同意這些有了前科的弟子再回小孤峰，他聽了白羽所說後，著人打聽了一下門內情況，果然如白羽所說，奢靡之風盛行，弄得門內男修士苦不堪言，白羽所說那不過是最基本的條件！還有更甚者還要求洞府之中服侍的童男童女、豢養靈獸的支使仆人……這特麽是修士？你莫不是把自己當成了神仙？還要不要個出行時捧琴、侍劍、驅輦、撒花的侍女四人組？
為了滿足這些女修的需要，門內男修出門闖秘境、尋機緣，折損率比之十年前上漲了三成有餘；司徒勁鬆大怒，如此下去，天工門就要成了這些女弟子的銀莊培養基地了！這些男修不是被她們當成銀莊了又是什麽？
司徒勁鬆憤怒之餘卻一時想不出辦法解決，找了白羽來問他可有法可施。
白羽道：“考核，能者上，不能者下！”
“考核？”
“不錯，師尊，就連俗世王朝都知道通過科舉簡拔人才治理國家，難道我們還不如俗世王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