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程序員集中營
“師叔能提點一下麽？我們完全沒頭緒。”鄭忠維點頭哈腰地道。
白羽皺了皺眉：“忠維。”
“弟子在。”
“身為修士，你已經是這個世間，所有俗世中人無法企及的人了，你應該站直了腰說話。”
鄭忠維尷尬道：“師叔，弟子，弟子習慣了。”
但他還是聽白羽的話，站直了些，卻總覺得空落落的，恨不得拔腿就逃。
“我們先對符文進行分析和分割，將這些各種模塊都和別的部份分離開，在進行對比和組合測試之後，我們才能更好地了解這些模塊的具體作用。”
“請師叔指點！”慕容清瀾翻了個白眼道，似乎她對這個話題開始感興趣。
“你們看，我目前解析出一種最基礎的公版符基。”
“師叔，何謂公版？”
“就是以它為基礎，多種符模塊都可以加載其上，組成了不同功能的符文，或者稱為通用版符基也行，符基是指無論怎麽組合，總有一個符文邏輯的存在作為拉關係各個符模塊的……總承。”
“明白了，就如人之骨骼，所謂公版就是符文的總架構！”
“是的，我們目前實力不足，先進行加載模塊的解析，等我們有了一定的經驗之後，再進行深一步的研究，我認為，公版，也是可以解析的，如果我們能把細化進行到極致，我相信，符文一道，可以為造物之道的總體提升，提供巨大的助力！”
“師叔高見！”三人道。
“那就開始吧，我先分解一個符，我在分解時會給你們解說我的思路，這樣你們就可以按照這個方法來進行符文的解讀、解析、分割。”
“多謝師叔！”三人兩眼發光，多少年沒有人為自己解說過了？
見三人又有感動到痛苦的跡象，白羽連忙開始幹活，看他在桌上坐定，四人也圍過來站在了他身後。
“我對現有極小一部分符進行了歸類，這個歸類工作，以後也要長時間的進行，畢竟，如此多的符，僅憑我一人，辨識、解讀、歸類的工作量太大，即使是加上你們三個，達到熟練之後，這也是個必須長期進行的工作，我們不僅要對它們進行歸類，還要在了解符文邏輯後，對內容殘缺、破損導致廢棄的符文進行反推修複，畢竟，這是先民的智慧，失落、失傳都是很可惜的事。”
可惜沒有辦公係統，有個表格係統多好？加上圖片，啪啪啪一輸入，做好說明、備注，這不是省事得多麽？白羽十分遺憾，而且以後既要檢索，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目前，我已經分離出兩種公版，這兩種公版，我發現似乎跟它的功用及達到目的有關，似乎還因為戰鬥、輔助而有細微差距離，從使用符後形成的效果上來說，因為是它最終輸出靈力總量有關係，在單位時間內輸出靈力的量有不同，這讓我懷疑，這會涉及到幾個問題：一是，帶寬，就是輸出通道的大小，二是，靈壓，這決定了靈力輸出的速度和強度，第三，靈阻，傳輸靈力的過程中，會有各種原因被消耗的靈力，甚至阻礙靈力最好強度的生效，第四，靈容，這些靈力輸送前必須有一個停留的地方，容納靈的模塊……，大家有沒有什麽想法？”
“師叔，帶寬、靈壓、靈阻、靈容，都是你想出來的麽？”慕容清瀾期期艾艾道。
“是的。”白羽摸了摸鼻子，嗯，在這個世界，是我想出來的啦，我不會告訴你，我借鑒了電子方麵的東西！
“多謝師叔指點，以前，我們隻是從師長、典籍處學了就用，不求甚解，師叔所說，讓弟子如同撥雲見月！原來，我們可以從更根本的地方開始了解我們所用的東西！”鄭百濤一臉的興奮，轉身就跑，白羽一怔，這是什麽飛機？卻聽他連跑邊跑：“你們兩個，快跟我出來，伐幾棵大樹，造幾張台子，你們還等著師叔給你們備不成？”
那二人省悟過來，也跟著跑了出去。
白羽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甩出來這些東西，隻怕是讓他們有得一陣迷了，不過，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在這條道路上趟出一條道來，以後他們的修行必然是一路通暢，元嬰重塑算什麽？至少都是大修士的底。
白羽這想法並不是毫無根據，很多武俠小說，包括已故的金大大的小說裏也提到過類似於走火入魔、修為越高、功法反噬越大、知見障的說法，什麽修行了和尚的功法，就需要多誦佛經化解戾氣，實際上就是要從根本上了解功法創作者的思路，而不是一味硬修，佛門功法來自於佛經的感悟，道家的功法自然來自於道者對道經的感悟，從微言之處理解作者的意圖，了解作者提供的功法思路之後，調整為自己的功法，這才是適合自己、不會有任何害處的功法，再如銅鐵屍兩口子，強修九陰，因為對道家的東西不了解，胡練一氣，練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這樣了。
遠古先民生存的環境與現在完全不一樣，功法難道不需要調整？什麽誰誰誰得到了遠古某某的傳承，你道他就一能步登天了？
少年，你太天真了，遠古時，靈氣濃得快滴水，隻要活得夠長，就是一頭豬也給修成太乙玄仙了，所以功法必然粗糙無比，哪需要在體內肘展騰挪？胡亂走幾個大脈估計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功法了，順便在路邊揪根野蘿卜幾哢喳靈力也就補滿了。
遠古先民中的普通百姓也可跟獅虎之類的對幾個回合，之後靈氣濃度下降，人體基因必然會慢慢調整結構來適應靈氣下降後的世界，到了近古，人的經脈甚至根本不能容納靈氣這種高能物質，隻能求其次的應用真元這種體內能量，到了現代，就更慘了，真元都沒了，先從最根本的，修出內氣再說吧，內氣升個級才是真氣，真氣再升級，才是真元，最後才是靈力。
所以，無論經脈強度、長短、粗細、穴位分布，現代人與遠古人是絕對不同的，說是兩個物種也不為過，安卓和basic能通用？你開什麽玩笑，掉到山崖下還揀到甲骨文，哇，我正好是甲骨文專業的，讀懂了鴨！好興奮，原來是盤古真經，盤大大的傳承鴨！恭喜你，兄弟，你死定了。
為什麽弟子修行師父傳下來的功夫，總會不如師父，從古時追著遊牧民族打，幾人十幾人俘虜幾千數萬人，到被胡人按在地上摩擦，最後還甚至亡了天下、滅了衣冠被胡人入主中原。
文化，總是在吸收新的內容，就象一個池塘，滿了，溢出部分就會占領新的地域，同時，也會有新的溪流容入進來，但這些流入進來的，有清澈溪水，也有可能是隔壁黑心化工排出來的廢水，文化的活力，靠著文化精華形成的魚蝦蟹來保證，由於各宗門藏著掖著，什麽傳子不傳女之類、或是規定隻能高層人氏學習之類，導致傳承的精華在不斷流失，這對於文化方麵來說，叫文化蒸發現象，這些魚蝦蟹有時候遇到潭裏突然長出個巨無霸的烏魚，把大家給吃了個幹幹淨淨，成了死水，這叫文化獨尊現象；廢水把生物們（文化精華）給毒死了，潭水又成了死水，異文化滅殺現象；當然，也有一部分生物在這些巨毒中掙紮著生存了下來，並產生了抗體，終於又讓這潭水活了過來，這叫文化同化現象；而近年來，因為時代的變遷，潭中的水也會發生自然流失的現象，比如蒸發、隔壁老樸來提了兩桶走，這叫文化所有權侵占現象，甚至老樸的親家老金直接說，這一潭水都是我們金家的，這叫我家大宇宙現象。
上麵所說，其實是指，功法，總有一個總的文化承載作為它的生存土壤，白羽要做的，就是從根本地去分析這個土壤成本，了解為什麽為讓上麵的生物長成那樣，如果我們根據土壤成本，對某些微量元素進行補充，是否能達到強壯生物的作用？
閑話少敘，天工門築基修士動手能力極強，不多時，這三人各自抬著一張巨大的工作台和座椅走了進來，隨風帶進來一陣清新的木香。
白羽一笑，隨手拿出刻刀，分別給三張工作台和桌椅刻下一個固化符、一個袪塵符——這三人也不長心眼，新鮮樹木直接就製材造物？也不怕變形？
三人急吼吼地從資料放置的位置，拿了大量書冊、玉簡、骨片、竹簡、布帛、各種金石紙玉骨符、殘符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開始查閱，半天卻沒動靜，三人急得額頭出汗。
白羽一笑：“先分類，造冊登記，有類似符基公版的，都歸到一類去，然後再細細分辨，為了後麵順利，現在都按我分類的公版來進行吧，有疑問的放在一邊，我們討論後再定分類。”
“明白了！”三人恍然大悟，確實是感覺不知道該如何著手，這些典冊，浩渺無比，不進行分類又怎麽有規律可言？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白羽白天與這三人一起分析符文，晚上大部分時間修行搬運真元，在夢境中過了一年，這一年之中，或許是白羽並未另眼相看這另三人，他們自卑怯懦的性格也變得開朗了很多，天工六老時有來探視的情況，發現白羽和他們貌似在分心研究別的東西，想不到這四個小家夥竟然突飛猛進，白羽已經到了築基中期末，慕容清瀾和宋百濤稍弱，也即將進中築基中期，而修為最高的鄭維忠居然摸到了築基後期，難不成在白羽的帶動下，鄭維忠竟能在二十歲前達到金丹？六老不由得嘖嘖稱奇。
天工門中少年弟子六七千人，鄭維忠等人的境遇本來非常艱難，但修為進度卻被有心人打聽到，雖然白羽等人進行的研究保密程度極高，甚至平時吃用運送都是花月奴來完成的，隻留了個修為在金丹中期的天工老仆幫他們做些飯菜，所以那些弟子隻知道，這三人參加了秘密項目，具體內容不知道，但修為卻突飛猛進，於是就有人動了想坐個順風車的想法，動用各種關係，就想進入小孤峰白首席團隊——這是外麵給他們起的名，高層得知這想法後，於是找天工六老做工作，白羽也覺得應該擴大團隊人員數量，便又要了批極醜怪的弟子過來，交由鄭忠維三人管理，最後，外麵的弟子得出結論，這項目首選條件便是隻有醜人才學得會，長得帥氣漂亮的弟子沒那個資質。
從日常對話就可看得出：
“師兄，修為停滯這麽久了，怎麽辦？找不到突破的契機啊！”
“師弟，你怎麽不去小孤峰碰碰運氣？聽說進去的弟子一個個修行速度快得跟飛劍似的！”
“你怎麽知道我沒去考核？麵試就被刷下來的？”
“怎麽可能？師弟的資質尚可啊？”
“麵試師兄隻看了我一眼，就說我資質不足，叫我怎麽辦？唉，近日攬鏡自照，確是醜得頗有幾分招人愛，沒辦法啊，還不夠醜，再醜些就能進小孤峰白首席團隊了，可惜這不上不下的，師弟，你說，下一輪招人時，我要不要在臉上先劃上兩刀？”
“師兄，祝你幸福！”
孫巧茵也不時來天工門探視，兩人感情也算順心，但白羽不免會想，自己不過是在夢境之中，終究有一天灰飛煙滅之時，孫巧茵又會如何呢？
孫巧茵來後，白羽也會和她說上一些符文方麵的想法，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孫巧茵的造物之道進境速度也是遠超奇巧殿諸老的預計，本來還有些微詞，覺得自家殿主不應該便宜了天工門小子的一些長老也閉上了嘴。
一年下來，白羽的團隊急驟膨脹，達到了六百多人，白羽當真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修行門派，居然有這麽多的醜人，不是說越修煉越會改變人的外形咩？我莫不是修了個假真？有一天，白羽被掌門喚去，回來時，進入大殿，頓時被裏麵的情形嚇了一大跳，諸多醜人，個個蓬頭垢麵、滿麵油光，眼圈烏黑，不是在大聲爭論，就是忽有所得，發出神經質的狂笑聲，還有人就在自己的工作椅下倒地就睡，呼嚕扯得山響。
“第三層第五組的二、三、七條線路邏輯死鎖，這個是誰畫的？”
“邏輯死鎖個屁，變量環境數據你設置好沒？”
“我設置了……馬旦，靈力頻率數據小數點後麵精確度不足，不好意思！”
“有多少人都在變量上吃虧，我寫的備注你沒看麽？注意變量注意變量注意變量！做事細致些，不知道多少人想進來呢！”
“底層八卦語言編譯器在誰手裏？”
“我這兒！”
“你用完沒？”
“用完了！”
“你大爺，用完了就歸原位啊！多少人等著用！”
白羽恍惚中，似乎覺得自己走進了地球世界的程序猿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