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治療

山洞中一片漆黑,外麵忽然電閃雷鳴,白羽撐著山壁咳嗽兩聲,吐出些積血,感覺呼吸通透了很多,心中反而一陣放鬆,暗夜之中,大雨忽至,這些奇巧殿弟子從沒和人拚死相鬥的經驗,大雨一來,一切痕跡都會被掩飾,也可避免自己因為受傷而散發的血腥味,引來這森林中的凶獸。

洞裏傳來一陣低沉的來自動物的警告聲。

白羽想也不想,手中一直捏著的木符激活後向洞內拋出。

一個色彩斑斕的身影被火符擊中,火符爆開,白羽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一隻普通凶獸,現在自己的狀態著實不利於激烈的戰鬥。

走近時,捏著法訣使出個不術法,一團瑩瑩白光升起,總算照亮了這洞中情形,再看看被擊中的凶獸,原來隻是個暗影幻紋花猞,這種象半大老虎似的花猞動作迅捷,善於在夜間捕獵,而且因為自身可幻化出各種凶猛獸類所以算是接近頂層的捕獵者,隻不過對於修士來說,卻沒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再加上這裏是它的巢穴,被侵入領地的本能反應讓它發出威脅之聲後被白羽發現,再加上失去了森林中縱橫自由的環境,竟被白羽一擊得手;就如同遊戲中的刺客一樣,雖然它攻高速快,但皮薄血短,所以被火符一爆,直接就失去了性命。

白羽揀起些石頭,打上法訣,計算好方位,擺在了洞口,這種小惑心陣會讓人以為這裏隻是個普通灌木叢生的地方,而忽略掉,白羽準備在此處治療傷勢,自然要先處理好安全問題。

花猞巢穴中多的是樹枝枯草,隻是這獸類巢穴難免有極濃烈的腥膻之味,修士感覺靈敏,鼻子未免有些受罪。

白羽將樹枝枯草收攏一堆,點起火來,外麵終於開始落下大雨。

將花猞屍體拿來,白羽揮劍斬掉四個爪尖,在它脖子上割了一圈,將外皮切斷,再在腹部切開一個大口子,內髒帶著撲鼻熱腥氣味流了出來,白羽卻恍若未聞,木劍真元透處,已刺穿花猞後頸,再用力一刺,直入山壁,逮著先切開的頸皮,往下一拉,頓時將整張花猞皮拉了下來。

花猞雖不算頂級掠食者,但長年在靈氣充沛的地方生存,幾乎已經快成為最低級的靈獸,皮中蘊含生機靈氣,這時剝離下來,隻要稍作處理,便可作代替符紙製作符篆,白羽將花猞皮鋪在地麵,運指如刀,真元施為之下,花猞皮被切割成十多塊長方形,白羽拿起其中一塊,真元運行於雙掌,雙手合什將花猞皮合於掌中,頓時一陣水氣騰起,花猞皮中水份蒸發,變得略小些,但卻已經幹透,白羽從手指逼出精血,快速寫下符文,一個小回春符文已經繪在其上,再輸入真元,口中默念咒語,連通了天地之力,導入符中,微光一閃,符成。

白羽再用真元激活,小回春符上有透明火焰燃燒,卻不感覺不到溫度提長,白羽將符拍在胸口,小回春符生效,頓時後背上劍傷傳來痛癢,肺上也傳來不可抑製的咳嗽感。

白羽一通大咳,終於吐出些已經發黑凝固的血塊,心知這傷勢算是好了大半。

他再依法施為,再製出一張小回春符施放己身,背後癢通完全消失,隻是深呼吸時肺部還隱約有些痛感,這個卻是因為肺部有不少積血凝固,這就需要後麵慢慢將養,不是一日可癒的。

就著火堆,白羽將那花猞烤熟,雖然肉質粗礪,腥味極重,又沒調料相佐,但這花猞肉內所蘊含的靈氣卻不無小補,白羽慢慢將烤肉吞進腹內,自入幻境之中,就是一通奔忙,這時才得停下,細細計較,竟然已經有六個奇巧閣弟子被自己送出了幻境,隻怕是等到出了幻境,這等同光溜溜打臉的行為會直接讓那些年輕氣盛的奇巧殿弟子將自己和樊雲躚視為大敵。

白羽收攝雜念,慢慢進入了定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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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俗之中,說到武修高手,當他們使用輕身提縱之術全力奔跑時形容他們快逾奔馬,按他們的速度,實際上也就是一小時20公裏左右的速度,築基修士雖然已經入道,但也沒騰雲駕霧的本事,無法驅動飛劍,築基後期才能使用簡單的五行遁法,所以實際上仍然是靠著自己非凡的體力11路狂奔而已,但要想跑過全力發威的五菱神光之類的車,也辦不到,一個小時內,平均速度可以達80公裏左右,如果用了類似天魔解體、爆元之類的術法,峰值速度大約能提高到120公裏——已經滿足高速公路上路要求,所以眾位讀者如果在公路上看到有人在徒步行走,小心那是哪個宗門的履世弟子,所以千萬不要好奇:一是高速公路隨意停車極度危險;二是萬一人家看有鐵皮怪獸吞人入腹,行個俠仗個義,毀了你家愛車,你這不是倒黴催的麽?

這塊邊長三百餘公裏的小幻境,若是分成兩半,一邊也就是一百五十多裏長、三百裏寬的長方形,在這個長方形內任何一點到達宗門位置,最多也就是百餘裏距離,還不夠這些築基弟子跑兩個四十五的馬拉鬆,但這直線距離是這樣算,問題是這裏以森林為主,夾雜種山、穀、溪、峽、沼澤等,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闖入據說最高金丹境凶獸領地,在這森林之中胡跑亂闖,那不給凶獸們送外賣麽?

就算奇巧殿弟子再沒經驗,也知道金丹境的凶獸狩獵範圍達到五百多裏,也就是說,這個三百多裏邊長的小幻境,如果真的有金丹境凶獸,基本上都是它的獵場,橫衝直撞引到這金丹凶獸的注意,那基本上就可以預訂回程票了,所以剩餘弟子們自知從無經驗,反而小心謹慎走得一會兒便停下,然後四處觀察,直到天黑,才有第一個弟子終於頂著大雨走到門派駐地,門派駐地自有杜絕凶獸幹擾的功能,這弟子完全放鬆下來,心中喜極,但才到大門附近,就發現門口竟倒著一人,在門派駐地中透出的微光隱約可以看出那服飾竟是奇巧殿弟子著裝,又驚又怒之下,他搶上一步,仔細察看,才看出這居然是補天閣的公孫沿!

仔細查看之下,這分明是打鬥造成傷勢,而且胸腹間那碎裂骨茬、被雨水衝得發白、幾乎包不住內髒的大片傷口,又帶著些燒焦的痕跡,分明是爆烈衝擊造成的,他想了想,鐵青著臉吐出兩個字:

“火符!”

他怒不可遏,難道天工門那兩個小子帶了符進來?

想想馬上又斷然否定,這幻境本就是由自家師尊掌控後打開,如果誰有舞弊行為,定然瞞不過他,問題這符……

現製的?

原來他就是問心閣首席,萬化真人的親傳弟子鍾玉良,問心閣的地位和功用和天工道院有些相似,精研道法理論,所以他片刻就得出答案,就地取材,以精血引天地靈氣成符。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自己平時不少讀典籍,但到了實戰之時卻完全成了個木頭呆瓜!誰說沒符紙就不能製符?引申之下伐木為器、煉礦為鐵對於築基修士來說,又算多大的難事?這漫山遍野都是蘊含靈氣的草木,運氣好點還可發現些一低級別的天才地寶,這些都是武裝自己的好東西,而自己隻怕是在宗門裏呆久了,連俗世界的普通山野獵人都不如!就連上古時候的先民都還知道磨石為斧!

他拖著公孫沿的屍身進入小院,院門處微光一閃,他也不理會,應該是門派駐地對進入者身分甄別,進入小院後,才發現另有天地,一個空曠的廣場,一排小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但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半分風雨也飄不進來。

但他仍然悲憤大呼:“師尊,這也叫門派駐地?除了睡個覺躲個雨能幹啥?丹室呢?鍛造室呢?藏寶室呢?不會是真的叫我們從無到有自行造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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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外,奇巧殿又一個弟子喘息粗重,驚慌醒來。

看清周圍環境,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心跳平複下來。

“向師弟,你叫我怎麽說你?”公孫沿眼睜睜看著這師弟悶頭悶腦一頓亂闖,終於闖入毒液林蛙的群落之中,被數百隻毒液林蛙一頓亂噴,毒液直將他蝕得屍骨無存,實再是慘不堪言。

那向師弟苦著臉道:“本想著離門派駐地也就百裏路,直線過去最方便,誰知那裏有那麽多毒液林蛙?”

公孫沿幸災樂禍道:“這話你跟師尊說去,已經有三位進了地火通道苦修,隻怕向師弟你就要得第四殊榮了。”

“也不知道那白羽是如何摸到我們這邊來的,若多給我些準備時間,定可將他留下。”和丹香閣女弟子一起被掛出來那個劍修安泰行道。

公孫沿也道:“不錯,你兩人和他相鬥那次是最有機會留他下來,沒想到他竟以傷換傷,將陶師妹擊傷,讓她無法策應於你,再如同對付我一樣,拿火符偷中……真是倒黴。”

“若是我們三人聯手,定能斬了他!”那陶師妹也恨恨道。

“哪來那麽多若是,這小子倒是蠻有趣的,等他出來,若是他能飲酒,定要和他大醉一場!”公孫沿雖敗在白羽手裏,卻沒什麽記恨之心,倒是有些眉飛色舞,隻想著等那小子出來,將他灌醉,想必十分有趣。

“以五對二,雖然人數占優,但是,唉,戰力最強的劍修都已出局,善於利用藥石的補天閣也出局,尚存的師兄弟,戰力均不在自身,而在造物、法寶之上,丹香閣章師兄若多煉些輔助藥物還有些機會,否則隻能五人一刻都不分開,我猜這小子一定還會尋機會下手!”

“他現在在哪裏?”

隻可惜沒有同門及時趕到失去了這送白羽出局的機會,公孫沿歎息道:“在個山洞中休息,又殺了個凶獸製符,你傷他那一劍,已經傷勢盡複!”

想到白羽以一敵二居然把自己陶師妹送出局,自己重傷昏迷不知後麵發生的事,但據公孫沿說這小子和陶師妹說了幾句就一劍封喉,驚歎道:“這廝才十二三歲就已經這麽大的殺性,比我們劍修還來得幹淨利落,修別的道簡直可惜了!”

“枉自兩個首席,還不是個十二三歲孩子的對手,你們這修行算是修到狗肚子裏去了!怎麽還不服氣?”一個女聲響起,清脆中又帶點沙啞的尾音,正是湯婆婆。

公孫沿恭敬道:“師尊!”

“嗯,你這回還不錯,不用去地火通道了!”湯婆婆睥了他一眼,轉過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向峰。

“師尊……”向峰忐忑道。

“你很給我長臉啊!別人都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不枉我教你一場!”湯婆婆冷笑道。

向峰打了個寒噤:“師尊,弟子知錯了!”

湯婆婆最煩弟子給自己找理由開脫,向峰哪敢爭辯,還不如直接領死,死個痛快總比罪上加罪、免費加罪好吧?

“知錯了怎麽辦?”湯婆婆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淡然問道。

“弟子願入地火通道,磨煉心性……半年。”向峰悄悄抬頭看了看湯婆婆的臉色,壯著膽探道。

“半年?”

“不不不,弟子口誤,一年,一年。”

“很好,一年,一年,就是兩年,這兩年你給我好好打磨心性,若出來之後,還是這麽蠻撞,幹脆轉到鐵匠那兒去做個體修吧!”湯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

向峰垂頭喪氣,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結巴個毛線啊!有氣無力道:“弟子謹尊師尊教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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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明,幻境之中。

奇巧殿弟子門派駐地陸續又有三人到達,二男一女,分別是靈機閣馮宇清、譚藝珊和丹香閣賀鑫。

看到才來了這幾個人,鍾玉良心中一沉,其他人呢?

若是拆了公孫沿,還應該有十人到達!莫不是殺了公孫沿的人守在門派駐地附近挨個狙殺?

“明天!諸位同門,明天我們必須將附近排察一番,目前到了四人,我們萬不可輕易分開,便以二人一組,相距離亦不可太遠,相為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