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煉丹宗師菜刀天尊
三年高中時光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半有餘，但陳詢與這許舟接觸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想來倒也不算稀奇，一位家財萬貫，前途無量的覺醒者，與自己這種家徒四壁的窮小子又能有什麽交集？
尤其是在靈氣複蘇之後，某些差距被無限放大，漸漸成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陳詢自然能猜到他的目的是自己手中的請柬，微微一笑，倒也不打算敝帚自珍，他有更為珍貴的參賽請柬，這一張留著也是無用。
“送……”陳詢剛說出一個字，忽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驚詫地抬頭望去，那許舟麵露冷笑，甩了陳詢一個巴掌之後狠狠抓住他的衣領。
“小子。”許舟麵露陰狠之色，他身旁一個塊頭極大的小弟猛然揮出一拳，砸得陳詢頭暈耳鳴，目光呆滯。
許舟冷笑一聲，又有人上前，朝著陳詢課桌大刺刺地伸手，將請柬抓出，一隻隻筆掉了出來，四下紛飛。
許舟抓著陳詢衣領，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狗一樣的東西，也敢搶我的東西。”
他真正在意的，並非是請柬，而是在他答錯之後，陳詢搶了本屬於他的東西。
上等人的東西，可以選擇要，也可以選擇不要，但絕不是陳詢這樣的人可以染指。
許舟猛然揮出一拳，砸在陳詢腦袋上，他的力氣比剛才的大塊頭小上許多，陳詢還能保持住意識，他看了徐舟一眼，目光有些冰冷。
晃了晃神，陳詢閉上了眸子，再度睜開之時，其中的陰冷已經消散，變成了茫然與無助。
許舟見狀，不由譏諷的冷笑一聲，用兩根手指捏著請教慢悠悠地離去，陳詢揉了揉腦袋，似方才的一幕未曾發生一般，開始準備下一節課的筆記。
許多人默默看著這一幕，有人憐憫，還有人譏諷嗤笑，但無人上前。
教室門外，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美麗的女子正默默看著這一幕，美眸中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憐憫。
“許姐，他就是你爺爺叫你去結識的‘藥道宗師’啊？”在他身後，一個神色輕佻的男子譏諷笑道。
這姓許的少女，正是許老口中提到孫女，此刻一語不發，回頭冷冷看了那輕佻男子一眼，那人頓時收起了譏諷神色，臉上堆滿笑容。
她歎了口氣，再度看了陳詢一眼，目中閃過一抹失望。
“看來爺爺這一次是看走眼了。”她搖了搖頭，沒有像其他人一眼譏諷，隻是失去了原先的心思，“走吧。”
“可是……許老那……”他身後一位少女欲言又止。
“你就告訴他我見過了。”許姓少女頭也不回地離開。
“隻是覺得……結識這樣的人沒有必要。”
……
回家的路上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映照著一個又一個回家的身影，直到少年在夕陽的輪廓下，漸漸成了模糊的影子。
“那個白癡裝什麽裝啊？家裏有錢了不起啊，我大舅哥還是天河二號呢，我驕傲了嗎？”電腦天尊在陳詢識海中打抱不平，陳詢聽了，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在意。
“你……你不生氣嗎？”電腦天尊呐呐道。
“很生氣。”陳詢笑著道，“我決定狠狠地報複他。”
“怎麽報複？”電腦天尊來了興致。
“嗯……我今天晚上半夜跑到他家門口放抖音，開120分貝。”
電腦天尊臉色一下子垮了，陳詢搖頭失笑，“就算生氣又有什麽用呢？你看看我，瘦胳膊瘦腿的，又沒錢又沒勢。”
他像是在開玩笑，但表情又有些落寞，像是沒要到糖的小孩子，又像是屢經挫折，壯士暮年的老人。
“那如果……你有力量呢？”電腦天尊忽然道，“可以一下子把那小子打趴下那種，還有他背後的什麽爹啊叔叔啊爺爺啊，統統一下子扇飛的那種。”
陳詢怔了怔。
半晌後，他露出一抹笑容，對著夕陽伸了一個懶腰，想起自己不知從何處看到的一句話。
“去登天高處，去看雲起時，去摘蟠桃果，去斬人間惡。”
每個人的內心都不是一潭死水，都在渴望浪花翻滾，渴望波浪滔天，渴望成為一座波瀾壯闊的海洋。
隻是在現實的遏製下，撲滅了風雨，沉寂了浪花，驚心動魄都歸為平靜。
去不遠的菜市場買了半斤豬肉，蔥薑蒜末，陳詢打包提回了家。
他的廚藝還算是不錯，不消片刻，濃鬱的香味在不大但溫馨的房間中飄**，陳詢搓了搓手，剛準備大快朵頤，忽然感覺三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你們……應該消化不了吧？”陳詢呐呐道。
“是消化不了啊。”枕頭天尊理所當然道，“可我們看你吃獨食就是不爽。”
“憑什麽本天尊沒得吃，你小子可以？”電腦天尊義憤填膺。
“來來來，別客氣，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分享。”陳詢聽後咧嘴一笑，夾起一塊香氣撲鼻的肉，也不塞進嘴裏，就圍著三位天尊晃圈，濃鬱的香氣讓三人食指大動，狠狠咽著口水。
最後，陳詢將它一口塞進嘴裏，又大口扒了半碗米飯，摸著肚皮打了個飽嗝。
“你們怎麽不吃？”陳詢疑惑道。
電腦天尊麵色一黑：“明天藥師大會，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吧。”
“天尊，我錯了。”陳詢一秒鍾認慫。
“藥師大會？”菜刀天尊聽後微微一怔道，“你還會煉丹？”
陳詢麵露苦色，搖了搖頭。
“其實對於煉丹，本天尊倒是略懂一二。”菜刀天尊悠悠道。
“真的？”陳詢懷疑，一柄菜刀來煉丹也太……那啥了吧？
“我天刀天尊素來老實敦厚，豈會騙你？世間萬物，皆有共通之處，煉丹看似晦澀繁奧，其實與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厚重的聲音緩緩響起，要不是這聲音的主人是一柄菜刀，陳詢說不定真的會被他打動。
菜刀天尊豎立在陳詢麵前，緩緩道，“你好好想想，生活中有什麽東西和煉丹有關？“
陳詢皺眉，沉思片刻之後，目光忽然一亮，茅塞頓開道：“我知道了。”
菜刀天尊露出一抹笑容。
“這房屋的修建，與煉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修建房屋，往往一開始的地基最為重要，地基打好了，修建的房屋才能夠牢固，煉丹之時，也應該著重於根基，不可好高騖遠。”陳詢鄭重道，他開始覺得這菜刀天尊似乎真的有一些本事。
卻不料菜刀天尊聽後愣了愣，遲疑道：“額……你說的，其實也有些道理。”
“不過我要說的，並非是修建房屋。”菜刀天尊接著道，“你看這丸子，是不是和丹藥一模一樣……嗯，都很圓？”
陳詢傻眼。
“到時候，我們隻要把藥材切碎，再放到高壓鍋裏一燉，誰知道這是丸子還是丹藥？”菜刀天尊聲音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陳詢呆了呆，他終於看明白了，電腦和枕頭平常喜歡整人，這菜刀天尊卻是一般不整人，要整就整一個大的。
他腦海中已經能幻想出藥師大會時的場景，一群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手中掐訣，瀟灑飄逸，煉丹爐中三味真火熊熊燃燒，而自己係著圍裙，正往鍋裏下著丸子。
沉默半晌，陳詢決定用專業知識來打敗它：“可是藥材如果被切碎，就會喪失靈氣與藥性，正是因此，才要煉成丹藥。”
“其實就算是煉製成丹藥，也會導致藥性溢散。”菜刀天尊自傲道，“以那群普通藥師的手段，能留住六成藥性便是極限，而我不同，我可是天庭的斬神刀，區區普通草藥，由我來操刀，絕不會流失半點藥性。”
“真的？”陳詢又有些動搖了，這把菜刀的話……似乎真的有一點點道理。
況且明天藥師大會便會開始，而自己對於煉丹卻是一竅不通，隻用一夜時間來成為煉丹大師，顯然並不現實。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
陳詢狠狠咬牙，大不了就是丟人，反正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