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文 / 水樂湖
顏若若最後一麵？
顏月和白子謙對視一眼,顏夫人在旁邊火上添油：“若若回來，就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啊。
唔，等等，從趕回家到現在,也不過兩天啊。一般來講,人要是不喝水不吃東西能活三天,有水不吃可以活七天。哦哦哦,顏夫人剛才說，不吃不喝,那好吧，三天確實差不多。不過，顏夫人,你忽略的我也太明顯了吧。
顏月哼了一聲，“真是奇怪了，小姨子口口聲聲叫姐夫的名字做什麽？”不顧顏夫人的厲色，扇扇手，自來熟般的低低說道，“大娘，不是我要說妹妹。上次和徐家鬧出不痛快，您都不管管？”
“我管什麽！”顏夫人冷笑一記，“她有姐姐，有姐夫，我這個快死的老太婆，能管得了什麽。”
顏月覺得手一暖，不用低頭就曉得是白子謙握住她的手，想給她支持。顏月想也不想，就將手給抽了出來。她不是正宗的顏月，受了委屈隻能跳河啊。她是山寨國產，咳咳，她是換了芯子的高大上啊，怎麽會受這種氣，何況她今天來就是為了出氣的！
“喲，大娘你真是說笑了。”顏月掩著嘴笑了幾聲，故意瞪向白子謙，卻在看到白子謙，有絲木然的盯著他自己的手時，稍微愣了下。抿抿唇，才繼續說了下去，“我家相公呀，身子最近才好起來呢。不過呢，上次若若到白家來，帶了血色，害得相公的身子差點點又不好了。”
顏月胡謅著，裝模作樣歎了口氣，又瞪了眼白子謙：“所以，現在白家上下都由我，”歪頭看向顏夫人，咬著重重的音，“都由我來做主，誰讓我八字好，就是旺我家相公呢。隻是我吧，最最不喜歡看到，自家姐妹做出妖嬈的樣子，在我麵前晃蕩。”
顏夫人用力拍桌：“好你個沒婦道的，還倒我麵前來炫耀！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能生出什麽樣的女兒來。”
顏月料到顏夫人最後也隻能說這樣的話來氣她，她卻偏偏就等著顏夫人這句：“大娘你說得太對了！”低頭竊笑，“不曉得你有沒有聽說，徐大人他，他不能生呢。”
顏夫人眯著眼：“你什麽意思？”
“啊，沒什麽呢。上次若若硬是流下來的死嬰，喲，是被埋在了哪裏？”顏月站起身，敲敲腰，“這一路馬車累死我了。”衝白子謙瞪了眼，“沒看我累了嗎，扶著點。”
白子謙一言不發的扶著顏月，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顏月走了幾步，側首笑了笑：“原本想來見見若若，既然她，睡著呢，就不打擾了。我的相公，還請她別在覬覦。這尋死的招數，用了一次，再用一次就沒什麽意思。”
走了幾步，輕飄飄的丟了一句：“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能生出什麽樣的女兒來啊。”聽到身後傳來杯子丟在地上的聲音，卻沒有半點歡樂的心思，情緒反而悶悶不樂起來。
哎呀呀，果然是內心善良，稍微邪惡一點，就開始受煎熬啦。
兩人的回程比來的時候，更加沉默。而此時的沉默不同在於，來的路上還有白子謙試圖說話，而回去的路上，白子謙也沉默著，遠目眺望窗外。
這麽一來，顏月心裏也開始不爽快起來了。哎呀呀，人就是這麽奇怪。當白子謙扒著在眼前拚命討好，顏月可以碰個鼻音，不理他。可白子謙開始沉默時，顏月卻開始覺得有些不安。
哎哎哎！顏月恨恨在心裏罵了句，她是該生氣，該記仇的人啊，白子謙擺什麽臉色給她看啊。心裏轉而開始期待明天和燕淮回娘，嗯，去燕府小住了。
燕淮是大明大方來接顏月的，用的借口也冠冕堂皇的很。白子謙見顏月堅持，他卻沒有之前那麽反對，讓顏月更是內心忿忿。隻是白子謙不同意帶孩子出去，百般無奈下，顏月讓碧玉抱著雯兒一起出門，留了武兒在白家。
等顏月跟著燕淮出了白家，燕淮隨之跳上馬車，哈哈大笑幾聲，還故意嘲笑兩聲：“怎麽，後悔了？我看白家大少，也沒怎麽不舍得你啊。”
顏月給了燕淮一個大白眼，接過碧玉懷裏的雯兒摟著：“燕大人，我的武兒怎麽辦？”
“哦，要是你長住，我自然能把孩子給你抱來。”
碧玉一聽不對，拉拉顏月的袖子：“大少奶奶，咱們，咱們不是去喝茶就回了嗎？”
“那個，那個啥。”顏月幹笑兩聲，“你要是想回去，我讓人送你回去。我想在燕家住段日子再說。”
“不不，奴婢要跟著大少奶奶。奴婢不問了。”碧玉急忙忙縮在顏月身後，果然如她說的那樣，不再說話。
“喲，是個識趣的丫頭。爺不會虧待你的。”燕淮居然冒出一句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時的話語。而碧玉一臉被調戲的驚嚇，更是縮在顏月身後不敢說話。
顏月歎了口氣，探頭看向窗外，景色變化，離白家越來越遠。根據燕淮的介紹，他們燕府是在京城，但最近想體驗下農家樂，所以就在青門買了宅子，最近正好他們老爹的老婆，到這裏來玩，讓顏月去認認門，將來也好走動。
沒有名義上的老爹，應該就不會有尷尬的親情戲碼了吧。說起來，姨母還在白子謙的別苑裏，她還要記得和燕淮說一聲，看看他要不要去認一下。
“誒，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把臉上的東西給弄掉了？”
燕淮打破沉默，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顏月伸手摸了摸臉頰，聳聳肩：“也沒什麽。就不想頂著醜臉唄。是女人都想變漂亮吧。”
“嗯哪。”燕淮不再追問下去，“不過有時變漂亮也不是好事。”
說話間，燕家的宅子倒是到了。顏月抱著孩子躊躇片刻，卻冒出一股近鄉情怯的莫名情緒。燕淮看出顏月的心思，安撫幾句：“你就當到一個遠方親戚家來走走吧。”
燕府位於青門較為偏遠的地方，門庭冷冷落落，進了門後，卻猛然顯得別有一番氣象。雖然是花團錦簇，卻處處顯得幽靜清雅。跟著燕淮走了一會兒，到了會客的正廳，裏頭早就有個中年貴婦坐在太師椅上，看上去焦急的很。
燕淮大大方方叫了聲：“娘，看我把誰接回來了？”
那個被叫娘的，自然就是燕淮和顏月老爹的老婆啦。匆忙迎了過來，拉住顏月的手臂，左右上下看看，眉頭一皺，眼淚就先滾落下來：“孩子，你受苦了。”
誒？顏月一慌，往後就退了一步，嘿嘿訕笑兩聲：“那個，還好還好。”
“啊，你臉上？”那貴婦擦擦眼淚，疑惑的歪頭看著顏月的臉頰，“我聽你爹爹說，你臉上有塊胎記，怎麽沒有了？”
“那個，啊哈哈，一言難盡。”顏月隻會尷尬的笑，燕淮又不解圍，自顧自坐了下來，大爺般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水一口飲盡。
好在這時雯兒啊嗚啊嗚的哭起來，顏月暗暗鬆了口氣：“夫人，您看，孩子哭了，能不能,”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客氣。”貴婦佯裝不悅，輕輕拍了顏月一下，“都給你備好了。那是我的外孫女麽，真是可愛。咦，我的外孫呢？”
顏月覺得她最不能應付自來熟的人了，忍不住求救的看向燕淮：“那個燕大人？”
燕淮撲哧笑出聲，上前解圍，扶著貴婦的手：“娘啊，你嚇著月兒了。你別看她一副厲害的樣子，其實，軟著呢。”
貴婦眼睛滴溜溜在顏月漲紅的臉上轉了一圈，忍不住輕笑幾聲：“你別怕，這兒是你家，你就安心住著。你的事情，燕淮同我提過。你爹爹此時不在，要是你爹爹在，他那脾氣必定要狠狠教訓白家。我呢，雖不喜歡鬧是非的，但咱們燕家的女兒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啊，組織！等等，燕淮說啥了！白大少雖然腦洞大一點，脾氣臭一點，好吧，其實也沒怎麽欺負她。
不過顏月還是不適應此時貴婦的熱情。要是燕家有能力對她好，早幾年幹嘛去了？她離開白家，也沒想要教訓白大少，就是，就是想讓白大少著急，氣氣他。
顏月忍不住就將她的想法，托盤而出。貴婦皺皺眉，瞥了燕淮一眼，此時語氣就開始漸漸嚴厲起來：“月兒，我們燕家大門大戶，你是燕家的骨血，怎麽能夠嫁給商戶為妻。那些銅臭味，你怎麽受得了？”
啊，正大光明來的錢，有什麽受不了的。顏月聳聳肩，表示她能夠接受銅臭。
那貴婦還想說，卻被燕淮阻止了話頭：“娘，月兒剛來，你總得讓她好好休息。她雖然看見白子謙的種種不好，但她總是心腸軟。您是心疼她，但也得慢慢勸。”
“也好。”貴婦快速停下話語，吩咐丫頭嬤嬤帶著顏月下去休息，“休整一下，晚上一同吃飯。”又轉過身對燕淮關照：“做娘的怎麽能離孩子呢，你把外孫也一起接來罷。”
顏月帶著迷茫被丫頭縱擁著下去，碧玉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到了房間，準備洗澡水的，準備茶點，準備新衣裳的，哎喲喂，這待遇簡直妙極了。
等顏月整理幹淨，換了新衣服，又有丫頭替她重新上妝梳頭，再看鏡中人，一笑一顰均是動人神采，簡直是突然換骨成了大家閨秀了。嗯，外表上的。
顏月讓燕家的人下去，對著鏡子托腮坐著，自言自語的說了聲：“也不知道白子謙現在在幹嘛？”
“大少奶奶，奴婢覺得您在這兒住兩天，消消氣，就讓奴婢去請大少爺來接您罷。”
“切，還要我去請他？做夢！”顏月扇扇手，“要是他在乎我，自然就會來接我啦。要是他不在乎我，哼，我也不想去求他。”
“不過，大少奶奶，”碧玉小聲說道，“奴婢總覺得燕大人他們，是不想讓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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