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卻聽素兒終於苦著臉轉過身,歎道：“真的嗎？真的要娶夫人？”低頭看了看手中蘋果,咬了一口，“好吧。隻是聽說婆媳關係最是難以相處，你可要尋個孝順的姑娘，別欺負我這個當婆婆的。”
咦,原來素兒是擔心婆媳關係？龍吟雲在鬆了口氣的同時，覺得有點兒失落。不再去看恢複笑臉的素兒，低低說道：“我不願意隨意去找個女人。”素兒拿蘋果的手微微一愣，轉過臉看向龍吟雲,笑眯眯道：“這有什麽難的。”
嗯？龍吟雲轉眼看向笑得有些詭異的素兒,心裏一顫，她的主意靠譜嗎？
等到成人禮那天，龍吟雲獨自一人站在龍虎寨最高頂,就見他頭發被高高束起，手持一把入鞘寶劍，一襲白衣飄飄，腰係鑲銀絲玄色腰帶，佩戴著碧綠環形玉佩，山風吹來，鼓起他寬大袖管，衣擺飄起，怎是一個出塵模樣。
到了吉時，龍吟雲先將龍家家傳三十六路奪魂劍使上一遍，再將手中劍鋒割破掌心，將血滴入碗中，祭了天地，便是禮成。
九位姨娘以及龍伯伯作為長輩，觀禮後要給一封紅包，算是賀禮。姨娘們都準備了紅包，而那個虎伯伯果然不負眾望，身後站著三個各有特色的姑娘。仰天大笑，自問自答：“龍兄，你兒子長大了，看看兄弟我給挑的姑娘，不委屈你兒子吧。”
龍吟雲淡著神色站在虎霸天跟前，拱手道：“多謝虎伯伯厚愛，隻是......”“隻是什麽
！”虎霸天用力拍著龍吟雲的肩膀，“先收著，喜歡就納了。瞧你老爹，九個老婆呢，你可不能輸給他。”素兒在一邊撲哧笑出聲：“二當家，這也能比嘛。吟雲，你可得當心身子。”
虎霸天回頭看向素兒，呼呼運氣，這個小姑娘，明明就十多歲的年紀，偏偏和那個龍吟雲當年一樣，裝模作樣做大人。還沒開口，身邊那個龍吟雲裝模作樣拱手行禮：“九姨娘教訓的是。”素兒揮揮帕子：“行了。你虎伯伯的好意，咱們也不能辜負了，這樣吧，讓姑娘敬茶後，就去伺候你。”頓了頓，諂媚的笑看大夫人，“姐姐，您看這樣行不？”
大夫人心裏本是不願意讓龍吟雲這麽早就接觸女色，但這又是傳下來的規矩。她是當家的，不能帶頭破壞，此時素兒一邊給吟雲提了醒，一邊也沒駁了虎霸天的好意，再者說，素兒總是年紀小，她童言無忌的，說什麽都不打緊。心思這麽一轉，一如既往的淡淡笑著：“嗯，妹妹說得很是。”
剩下幾房姨娘，聽大夫人發話，都笑眯眯附和道：“是是，該讓姑娘敬茶呢，也能讓她們認認人。”
龍吟雲負手站在虎霸天身邊，默默忍受那三個姑娘偷偷來瞄自己的眼神，心裏暗自祈禱，素兒哎，你的辦法可要靈驗。
虎霸天見眾位嫂子都認同了，也不計較素兒剛才的話，笑嗬嗬得隨著眾人去了慧悟堂，指著三個姑娘道：“這個個子最高的叫珍珍，那個圓圓臉的叫妙妙，還有年紀最大的那個叫若若。”素兒忍不住抖了抖，看向龍吟雲的眼神多了一副看好戲神情，卻不出意外的收到龍吟雲惡狠狠兼求救的眼神。好笑的彎彎眉眼，拍手道：“真是好名字。姐姐，不如快些敬茶吧。”
既然沒人反對，各位姨娘身邊伺候的嬤嬤或丫頭，都端著茶盞走到主子身邊，等著一一敬茶。輪到素兒時，素兒接過茶盞輕抿一口，叫住那三個姑娘：“等等。”站起身笑道：“看樣子，我年紀還比你們小一點。以後相處，要常來常往哦。”那三人齊聲應了。素兒點點頭：“李嬤嬤，三位姑娘想必口渴，給她們送些茶來。”李嬤嬤應了聲，端了三盞茶過來，素兒親手將茶一一遞了過去，眼見她們都喝了，才笑道：“行了，不耽擱你們了。都回房去吧。”
龍吟雲十六歲的成人禮，最最重頭戲便是開葷。也不知道是哪輩傳下來的規矩，下山前一定要和女人親近親近，自然龍吟雲也避免不了。不過他雖年紀小，但是自律自愛，雖然是在姨娘堆裏長大的，可半點都沒覺得多娶老婆有什麽好處。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尋個知心人一夫一妻相守一輩子。可規矩不能破，和九姨娘略略說了心思，九姨娘素兒給出了個主意，雖然覺得有點不靠譜，不過也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等到素兒遞了茶給那三個姑娘，裝作不在意的給龍吟雲使了個眼色，龍吟雲稍許鬆了口氣。又見素兒捧著臉，在大夫人身邊撒嬌道：“姐姐，素兒從來沒瞧過熱鬧呢。素兒能去鬧個新房嗎？”大夫人搖搖頭：“你呀，又不是成親，哪裏來的鬧新房。”話音一落，那三個姑娘臉色均是一白，八姨娘大約感同身受，幫腔道：“哎喲，我說姐姐，素兒難得有興致，就依了她吧，也熱鬧熱鬧。”
五姨娘六姨娘互看一看，掩嘴笑道：“是啊，雖說現在不是成親，說不準少爺喜歡，就要納了呢。”八姨娘一向和五六姨娘不合的，這次倒難得沒有唱反調。大夫人見狀，又轉過頭看了眼沉默帶笑的二姨娘，見她點點頭，鬆了口：“別玩太瘋，明兒吟雲是要下山的呢。”
素兒連連點頭，挽住妙妙的手臂：“走，咱們熱鬧熱鬧去。”那三人笑吟吟應了，又覺得九姨娘年紀雖小，但是給足了她們麵子，倒是刻意逢迎
。這幾人走進房間，妙妙揉了揉眉心，尷尬笑道：“讓姨娘笑話，不知怎地，覺得頭暈的很。”珍珍，若若也齊聲說頭暈。素兒拍掌道：“必定是吹著山風了，快去躺一會兒。少爺還要些時間才會回來呢。”不顧她們猶豫，一個個拉著她們手臂，就將她們按在床上。放下床幃，笑眯眯退了出來。
走出房間就見在外走來走去徘徊的龍吟雲，探頭看了看：“咦，就你？她們沒覺察出什麽吧。”龍吟雲壓低聲音：“嗯，沒。不過笑的著實可惡。”素兒哈哈大笑，指指屋內：“都躺下了，你要是反悔呀，正好供你采擷。”龍吟雲皺了皺眉頭：“有時我真覺得你不像九歲的孩子。”
“啊？”素兒結結巴巴撓撓頭，“我早慧啦。快點進去罷，我走了，多待可就要被察覺呢。”龍吟雲眯眼看著帶著一臉畏罪潛逃模樣的素兒匆匆離去，將那三個姑娘的相貌回想了一遍，撇撇嘴，居然沒有一個像素兒的。隻是這個念頭一起，倒是被自己嚇了一跳，拍拍胸口，一定是日日相處的緣故,還好馬上要下山，隻要一分開，見著山下風景，想必就不會再有這種忤逆的念頭。
也不進屋，兀自站在院子中，抽出寶劍將龍家三十六路奪魂劍使了一通。可不知為何，腦子裏總是鑽過若來的是像素兒的姑娘，自己會不會納了？這麽一來，原本該是狠戾奪魂之劍，倒偏偏讓龍吟雲使出幾分旖旎纏綿的味道。一個閃神，那劍鋒居然將龍吟雲自己垂下的頭發割了一縷，看著頭發輕輕飄飄，蕩了下來，龍吟雲喘了口氣，收勢停劍，用力敲敲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瘋了。
晚上時間飛快過去，第二天早上，那幾個姑娘醒了，見自己衣裳整齊，左右看看，又沒見少爺的影子，等匆匆出門再問，少爺早就和二當家下山去了。妙妙憤而下山，剩下的倒是安分的守了下來。
而龍吟雲下山後，山上的日子照樣這麽過著，不過山上的各位姨娘們開始迷上了麻將。打過麻將的都知道，四人一桌，所以，很顯然，就加上那兩個姑娘，咱們的小九也落單了。小九落單不要緊，問題是，至此以後，凡是要打牌，首先要破了小九設下的鬼打牆，不然那座就歸了小九。可惜，每每鬼打牆一設，到了大夫人那裏的隻有小九，兩個人能打什麽牌。大夫人逼小九去撤了鬼打牆，隨後小九再被教訓一通，再垂著手站在大夫人身邊，咋咋呼呼：“打這張，這張！”
當咱們九姨娘感懷自己年紀小而被忽略時，光陰似箭，匆匆過了一年，龍吟雲也該回來了。
龍吟雲在一片歡迎聲中，那眼神撥開眾人，直接落到了一臉落寞的素兒身上。怎麽回事？一年不見，素兒瘦了。原先胖嘟嘟的小臉，開始露出尖尖翹下巴，而身材也纖細起來。可為何，那原本一直透著神采的雙眸，此時卻像是蒙著一張薄霧，看上去淒美哀愁。
等龍吟雲好不容易脫身，破了那該死的鬼打牆，衝進了落霞苑：“九姨娘，九姨娘！”話音未落，就見素兒托腮正坐在石凳上，眼神迷離的看著遠方，而此時她正穿著掐腰曳地胭脂紅長裙，臉上也脫了稚氣，突然現出一股青蔥少女的美麗來。
龍吟雲抿抿嘴，不對，一定出什麽事了！上前走了幾步，沉聲說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盡管和我說。”素兒“嗯？”迷茫的抬頭看著龍吟雲，眼眶中已經漸漸升起水霧，“你來了，終於！我等到你了。”
額，龍吟雲覺得自己出去一年，好不容易對素兒壓製下的臆想，就因為素兒那一句“我等到你了”蹭蹭蹭竄了出來。壓低聲音，又問了句：“到底怎麽了？”話音出口，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溫柔已經濃濃貫穿其中。
而素兒顫著玉手，柔柔牽住龍吟雲，用絳唇輕輕柔柔，無比期盼的吐出：“就等你了，三缺一，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