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唔,這就是沒有參加之前討論的下場,對於白子荀白子謙兄弟兩人的啞謎，顏月根本全然猜不出。
於是她舉手提問：“白子荀你是喜歡周蘭芝嗎？”
白子荀淡淡瞥了顏月一眼：“不，我隻是答應了個人，要好好照顧她。”頓了頓,“堂哥也答應了。”失笑兩聲，“原本以為，最後的結果,不是我娶了她,便是堂哥娶她，也算是最好的照料。如今她要是能尋到她喜歡的人，那也不錯
。”
顏月“嗯”了聲，現在就不曉得燕淮的意思。歪頭想了想,卻不願意多事去問燕淮的心思，轉了念，放下這個話題。
“啊，白子謙，你快說說白家到底怎麽回事。”
白子荀也將眼神放到白子謙身上，轉了幾圈，卻像是失神在想別的事情，指節曲起無意識敲著桌麵。
“我之前就說過，白家的錢被官家盯上，過大年時那些擺設更犯了官麵上的忌諱。若是單單求財倒也好說，隻怕有心人在故意作弄。”白子謙臉色漸冷，“那些之前嫉恨白家能有貢酒資格的商戶，都有可能會讓白家永不翻身。”
“啊！”顏月一擊掌，“那要好好提防。特別是奪了咱們貢酒資格的那家，說不定他們會想害我們呢。”
這話落下，白子謙的臉色有些古怪，扭過頭低低“嗯”了聲。白子荀卻大笑拍桌“確實確實！要好好提防。”
誒？她說什麽笑話了嗎，白子荀怎麽笑的那麽愉悅。
“所以，如今鋪子裏的掌櫃要離開，也無需阻止。”白子謙又重複了一遍，“不破不立。”
“懂了。”顏月點點頭，“你就是想要白家從頭開始。”
白子謙拍拍顏月的頭：“委屈你了。”顏月抬頭笑眯眯的搖頭：“難怪你當時聽到宗親們來鬧，一點反應都沒有呢。不過你怎麽那麽篤定，萬一沒有燕統領幫忙，你這殺人大罪又怎麽能輕易脫身呢。”
“我根本就沒打算脫身。”白子謙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白家被人盯上，若是我們還安然無恙，他們必定要編造罪名。可若我在獄中，他們隻要用這現有的罪名即可。起碼能保其他人無恙。”
顏月一瞬間倒是想起鄭夫人的話，難道鄭夫人也和白子謙一個心思嗎？可看她的表情卻不像，倒有點白子謙在獄裏是沒事的，出來就會有問題的感覺。
疑惑不過一閃念間，就被白子謙另一句話給吸引過去：“我們先搬家，讓官麵上的人以為白家山窮水盡，說不定就放過我們了。以後我們小心謹慎便是。”
既然白大少發話，白夫人也沒有反對意見。他們浩浩蕩蕩搬到白子謙早就租賃的莊子。那莊子大小大約是之前白家宅子一半左右，沒有了可以遊船的圓湖，也沒有可以隨意走走花團錦簇的園子。隻是規規整整四進的院子，分南北而立。
顏月他們和白夫人住在南苑，周蘭芝在南苑一角的小屋，而白子荀則被分到了北苑居住。
居住環境變差，原先那些奴仆遣散了一大批。白子謙仗著說顏月的八字克製他的癆病，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掌管起店鋪的生意，而白夫人雖然解了毒，身體卻不如之前，顏月自然接管起白家內府的管理。周蘭芝和燕淮似乎進展順利，見到她時，總是麵帶笑容，偶爾還能溫言溫語說兩句閑話。
如今的走向極為平和安穩，顏月都覺得隻要等官麵放過白家，他們就又能搬回老宅子去住。再說，老宅子現在被燕淮住著，有他護著，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搬回去了吧。
可是天意弄人啊！就這麽平平淡淡過了十天左右，那個來青門探親就一直沒離開的顏若若，突然出現在顏月眼前。
顏若若趾高氣揚的踏進顏月的小屋，鄙夷的用帕子掩著鼻尖，左右看看才道：“沒想到白家居然落魄了
。”
顏月笑眯眯的讓顏若若坐下，親手倒了茶遞過去：“多謝你當初幫忙。”
顏若若接過茶，笑了笑：“我幫你忙，隻是為了讓你承我人情。”顏月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沒事。那你今天來就是要讓我還情麽，不過你看白家現在如此，隻怕幫不了你什麽。”
“無礙的。我隻是想在這兒住一段日子，就算你還情了。”
“誒？你住在這裏，你家相公不管麽？”
顏若若笑眯眯的搖搖頭：“我同他說，你硬是要我來陪你，我也無法可想，過幾日便回去。”
唔，有古怪啊。顏若若好好的地方不住，幹嘛要擠到這裏來，何況還跟她相公撒謊。顏月有心拒絕，可顏若若還追加一句：“你別以為有燕大人幫忙就一切無礙，要不是我家老爺，隻怕白少爺也不見得那麽順利出來。”
“好吧好吧。”顏月無奈聳聳肩，“你看這裏也小，你要住哪裏？”
“北苑就好。我帶來的丫頭，自會伺候我飲食起居，你不用管我。”
誒，顏若若更奇怪了啊。她倒不像是來看顏月的，反倒有點像來避風頭的感覺。
“你，不會是和你相公吵架了吧。”
顏若若不過嗤笑一聲：“你想多了。”說著站起身，“好了，讓你丫頭帶我去罷。我東西都帶齊全了，今日就住下。”
啊，那個那個啥。顏月看著先斬後奏的顏若若，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自然等白子謙回來，她將這份感覺同白子謙說了一遍，白大少倒是沉吟片刻，也露出狐疑的神情：“確實奇怪。嗯，我讓子荀先住到南苑來，免得瓜田李下說不清楚。”
顏月“哦”了聲，“我早就同子荀說了，他說這兩日有什麽事，正好不回來。”頓了頓，“真是奇怪，我再去問問她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算了。”白子謙看看昏暗的天色，“等明日再說好了。何況說不準隻是鬧別扭，在我們家住上兩天。明天我去見妹夫，和他說一下便是。”
“哦哦。”顏月也懶得出門，隨口就同白子謙說些閑話，正說著，就聽碧玉在門外低喚：“大少奶奶，吳二奶奶喚您。”
吳二奶奶？顏月愣了下，才意識到說的是顏若若，高聲應了，對白子謙聳聳肩：“我去瞧瞧，很快回來。”
“我陪你去吧。”白子謙說著也站起身，卻被顏月阻止：“說不定是有什麽事要對我說，萬一你去不方便呢。”
說著匆匆出門，就見顏若若帶來的丫頭喜鵲站在門外，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利索。見顏月出門，忙屈膝行禮：“勞白大奶奶去一趟，咱們家夫人正等著您呢。”頓了頓，“白大奶奶，夫人讓您一個人去，說有什麽事情要說。奴婢也不曉得。”
“哦，好。”顏月讓碧玉候著，就單獨和喜鵲往北苑走。隻是這租賃的屋子到了晚間，也沒有什麽燈籠掛著，隻靠喜鵲手裏提著昏黃的燈籠指路。走了幾步，顏月不曉得怎麽了，就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每走一步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轉念一想，顏若若平時和她又不交好，哪裏會突然之間想跟她說知心話了呢
。
“你們家夫人有說什麽事情麽？”
喜鵲腳下不停，回頭催促一聲：“沒呢，奴婢不曉得。但瞧夫人的樣子，倒是急事，還請大少奶奶快些個。”
顏月趁著燈光，卻見喜鵲額頭上布了細汗，眼神閃爍，心裏的不安加劇起來。
“那個，不如我讓碧玉一起來吧，萬一有什麽事情，還能相幫呢。”說著她就想回頭，可惜不過一步，就聽身後顏若若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來了，為何不進來？”
艾瑪，逃不了了。顏月回轉頭看向有點倩女幽魂狀的顏若若，忍不住一哆嗦。
“若若，你幹嘛披頭散發的。大半夜，哈哈，怪嚇人的。”
顏若若冷著臉，卻像是忍著什麽痛苦，眉頭皺成一團：“快點進來。”
喜鵲此時也不管不顧起來，推推顏月：“大少奶奶，您快些。”說著就小跑到顏若若身邊扶著她，又轉過頭催了一聲，“快點。”
哎，怎麽走得那麽快呢，原來都到了顏若若借住的亭閣。不由歎了口氣，拖著腳步踏了進去。
“若若，你怎麽都不點燈，黑燈瞎火的。”
顏月摩挲著，看著喜鵲提著燈籠往上，想到顏若若住的房間在兩樓，認命的跟著燈光一起上去。進了房間，顏若若就一下子癱倒在床上，聲音飄浮起來。
“姐姐，你說為何男人就那麽不可靠呢。”
誒？難道顏若若是叫她過來談心麽？
“你真的和你相公吵架啦。哎呀，夫妻嘛，彼此讓一步吧。”
顏若若“嗤”了聲，“那個老頭子？他配麽。”
“夫人，喝點水。”喜鵲湊近顏若若，扶著她喝了口水，又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她的腹部，“再忍忍。”
顏若若淡淡“嗯”了聲，手指抓住床單，因為用力，指節開始發白。更因為屋裏隻有燈籠的照明，顯得顏若若的臉色格外詭異，唯一可見的是她正在強忍著痛楚。
“你到底怎麽了？我去叫大夫好不好。”
“你陪著我就好。”顏若若的聲音漸漸像失去了力氣般虛弱，“其實你現在挺不錯。沒了錢，反倒多了幾分真心。”
顏月蹭的站起，顏若若的樣子太不對勁了！“不行，我去叫大夫。”
“大少奶奶！”喜鵲快速跪倒在地上哀求“求您別走。咱們夫人心裏苦，就想同您說說話。”
這個，就算做了那麽久的古代人，顏月還是不習慣被人跪來跪去。皺著眉剛拉起喜鵲，就聽顏若若像是被撕裂般的發出低低的呻吟，整個人緊緊繃緊像蝦子一般的弓起，再回過神時，喜鵲已經飛撲過去，掀開顏若若的被子，壓低聲音說了句：“快了，夫人，再用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