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錢氏夫婦
第三十三章 錢氏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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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霞飛上祝蘭台的臉頰，祝蘭台更加窘迫，使勁地捂住空蕩蕩的肚子想讓它停止打鼓，卻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越來越響。
豆腐店的老板爽朗地笑了，說：“你看看我，都老糊塗了！姑娘既然昨日中午跟商隊走散的，又沒有銀錢，自然是餓了很久了！這樣吧，你先去店裏坐一會，我讓我那老婆子先給你熬一碗薑湯，你先喝了驅寒。等一會熱騰騰的豆腐羹做出來，姑娘你就就著窩頭，多喝幾碗！”
“那怎麽好意思！”祝蘭台連連擺手拒絕。
“哎！姑娘你客氣啥！”一個同樣爽朗的聲音自屋內傳來，接著一個同樣年過半百的婦人走出來，利落地說：“你要是不答應啊，我家老頭子隻怕這輩子都別想安心咯！”
被婦人這樣一逗，祝蘭台忍不住笑了，先前的窘迫消去不少，便大大方方地跟著婦人進了豆腐店裏。
祝蘭台一邊幫著婦人收拾店裏的桌椅，一邊跟婦人閑聊，這才得知，這豆腐店地老板姓錢，就是剛才的那個老翁，這婦人是他的妻子。兩人隻有一個女兒，名喚翠兒，嫁給了城東賣燒餅的王吉，如今生了一個叫順兒的兒子。
錢家二老將近四十歲時才得翠兒這麽一個女兒，翠兒出嫁之後，二老閑得慌，便不顧女兒女婿的反對，繼續經營著祖傳的豆腐店，生意不好不壞，剛剛好夠二老自己開銷和給外孫買些小玩意兒的。
“姑娘，你是長安的，怎麽大老遠地跑來了雙龍鎮？”錢婆婆問。
祝蘭台一邊幫著收拾碗筷，一邊答道：“我在洛陽有個姑媽，是父親唯一的姊妹。姑媽唯一的兒子前幾年去了天竺拜佛求經，一直沒有回來。最近姑媽身體不適，表哥又一時間回不來，我便來照看姑媽幾天。”
“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錢婆婆讚道，又問：“姑娘今年多大了？”
祝蘭台笑道：“我叫祝蘭台，小名兒蘭妞，婆婆喊我蘭兒或是蘭妞都可以，不用姑娘來姑娘去的！”
錢婆婆笑道：“那敢情好！我就叫你蘭兒吧！蘭兒，你今年多大了，怎麽你家人就放心讓你跟著商隊自己來了洛陽？”
祝蘭台一邊擺放碗碟，一邊說：“我今年十六了。因那商隊跟我大哥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我大哥才將我托付給他們照看。”
錢婆婆點頭，看著祝蘭台利落地幹著活，說話的同時手裏的活計並沒有慢下來，越看越歡喜，問：“蘭兒可真是個勤快的好姑娘！不知道，婚配了沒有？”
祝蘭台手裏的動作一頓，差點把手裏的碗碟打破。猶豫了一會，祝蘭台才若無其事地回道：“還沒呢！家裏有個年邁的母親，父親又去得早，我想多陪陪母親幾年。”
錢婆婆惋惜道：“若是你肯嫁來這裏，婆婆我倒是有個好的男兒要說給你，就是我家隔壁的教書的文先生，長得十分人才，學問又好，最適合你不過了。”
祝蘭台微微一笑，說：“家有年邁的母親，姐姐已經遠嫁東萊了，我怎麽忍心也嫁得這麽遠，留母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長安。”
錢婆婆聞言，又將祝蘭台好好地誇讚一番，愈發覺得祝蘭台因有母親要照顧而不能跟隔壁的教書的文先生結成連理，是一件大憾事！
祝蘭台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做完手裏的活計，喝完薑湯，吃完早飯，祝蘭台正要告辭，卻被錢老爹和錢婆婆攔住。
“你若是想要打聽什麽商隊的，隻管把商隊的名字告訴我，我找人去幫你打聽！”錢老爹說：“你看你一臉的倦色，剛剛有一點精神，還是快去休息一下吧，免得落下什麽病根！”
錢婆婆也幫腔道：“就是就是！你放心，我家老頭辦事向來牢靠，答應了你的事一定會仔細地去辦的！”
見錢氏夫婦盛情難卻，而祝蘭台也確實覺得身子不爽利，便也不再推辭，道了謝，在錢婆婆的帶領下，到了後院翠兒出嫁前的閨房休息。
祝蘭台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時分。
醒來時見斜日西墜，祝蘭台心裏一慌，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趕緊穿上鞋子，祝蘭台奔出門去，正好碰到了前來探望的錢婆婆。
“婆婆，怎麽樣？有鳳家商隊的消息嗎？”祝蘭台焦急地問。
錢婆婆搖搖頭，安慰道：“我們去打聽的時候，聽說鳳家商隊老早地就出城去了。蘭兒你別擔心，我家那老頭子又去幫你打聽最近前往洛陽的馬車了。你放心，就算找不到鳳家，我們也會想辦法將你送到洛陽的！”
祝蘭台聞言甚是感激，緊緊地握住錢婆婆的手，卻隻憋出兩個字：“謝謝。”淚水跟著就滑落下來。
“你這孩子！”錢婆婆無奈道：“什麽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感動地掉眼淚！快去屋裏收拾收拾，一會兒該吃晚飯了。”
祝蘭台應了聲，趕緊回屋收拾去了。
也該是祝蘭台走運，第二天就有一個雙龍城有名的米牙婆，帶著一群半大的孩子前往洛陽給大戶人家送丫鬟小廝什麽的。
因錢老爹在雙龍鎮也算是個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人物，跟米牙婆也算是稍微熟識的街裏街坊的，因此米牙婆在見到祝蘭台之後，二話沒說，就同意帶上祝蘭台一起前往洛陽，還特意給祝蘭台在馬車裏找了一個有軟墊子的座位。
祝蘭台自然是對錢氏夫婦千恩萬謝，又跟米牙婆道了謝，這才上車離開雙龍鎮。
米牙婆的馬車一走，一個提著書箱的青年人就出現了，跟立在門口的錢氏夫婦熱情地打了招呼，訂了一碗肉末芫荽豆腐羹，便拐進巷子裏，接著便響起開鎖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大門被推開，又被合上。
錢婆婆聽見門聲，忍不住惋惜，若是祝蘭台肯遠嫁的話，跟文先生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婆子，你在那裏嘀嘀咕咕什麽呢！快進來幫忙！”先一步進去在廚房叮叮當當的錢老爹喊道：“芫荽剩的不多了，快去洗了來，不然一會客人多了，可就忙不過來了。”
“誒誒誒！”錢婆婆連連應聲道：“這就來了！對了，順兒爹的燒餅不知道做好了沒有，找個人去問問，讓他快點送來，這一會就該有人來吃早飯了！”
錢家豆腐店，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而祝蘭台，在米牙婆的馬車上，也走向了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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