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黃誌

第十四章 黃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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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蘭台原以為作為商隊的資深領隊,黃誌應該是一個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一臉的飽經風霜,一身的赳赳武夫的威武;卻未曾料到黃誌不但年輕,而且甚是白淨的臉上還有些書生氣,更沒想到的是,黃誌文弱的眉間竟然還有一顆鮮紅的朱砂痣!

“你就是祝蘭台?”黃誌挑眉看著一身淡黃羅衫、雲鬢輕綰的祝蘭台,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祝蘭台點頭,微笑著問:“您就是黃先生吧?”

黃誌點頭,見祝蘭台不驚不懼的一臉從容,倒是有些欣賞了,又問:“自己一個人來的?”

祝蘭台又點了點頭。

“祝良武是你的哥哥?”黃誌問,一邊站起來走到祝蘭台身邊。

祝蘭台又點頭,稍稍往後退了退。

黃誌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又往前緊逼了兩步,幾乎湊在祝蘭台的耳邊,才笑道:“倒是不像,祝良武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玲瓏剔透的妹子?”

祝蘭台覺得,黃誌離自己很近,已經逼進了自己的安全範圍,心裏有些惱火;而且黃誌說話時的聲波震得祝蘭台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這讓祝蘭台更加難以忍受!

早知如此,倒不如雇輛車自己去洛陽了!祝蘭台恨恨地想,直想一腳將幾乎挨著自己的黃誌踢開。

“黃先生也不像。”祝蘭台抬頭,臉色有些難看,瞪了黃誌一眼,衝口而出。

祝蘭台如此明顯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倒是在黃誌的意料之外。黃誌微微一怔,眼睛裏的試探已經成了激賞,故意問:“哪裏不像?”

“哪裏都不像!”祝蘭台瞪眼,緊抿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黃誌見此,稍微離開祝蘭台一點,眉毛一挑,帶動著眉間的那枚朱砂痣也跟著靈動起來:“哦,那你倒是說來聽聽,若是說的好呢,我保證你毫發無傷地到達洛陽,一路上還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不過,”黃誌話鋒一轉,臉上的調笑頓時變成了稍顯狠厲的威脅,“你要是說的不能讓我滿意……”

“那我就不用你的商隊護送!”未等黃誌說完,祝蘭台就憤然打斷黃誌的話,說的一臉的篤定!

黃誌見祝蘭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來了興致,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好地聽祝蘭台會怎麽說來讓自己滿意。

“鳳家的駝隊主要是前往西域,將絲綢瓷器以及茶葉販賣到西域,並且將西域的珠寶香料馬匹等帶回中原,以商品的稀少珍貴來賺取差價。西域風沙大,馬賊多,要想做一個好的領隊,自然要功夫好,骨骼清奇,更要身先士卒,還要指揮調度,勞心勞力,環境艱苦,怎麽可能有一副白淨的皮囊?”

祝蘭台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見黃誌沒有讓自己停下來的意思,於是接著一邊說,一邊隱隱地抱怨著黃誌對自己的“欺淩”:“中原此去西域,路途遙遠,補給不足,生存艱險。作為一個領隊,必須時刻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保護自己的隊員和商隊的財物。同樣的,當不需要帶商隊的時候,領隊自然要好好休息,怎麽會費盡心思來捉弄別人?”

黃誌聽到這裏,“噗”地一口茶就噴了出來,也顧不得擦嘴角的水漬,指著祝蘭台笑道:“說了這麽久,這一句才是正題吧!”

見黃誌說破,祝蘭台也不隱瞞,爽快地點點頭。

祝蘭台的爽快,讓黃誌對她的好感又添一層,正笑著要開口說些什麽時,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清咳,黃誌立刻收起臉上的嬉笑,一臉的鄭重。

黃誌變臉之快讓祝蘭台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道:“如今看著倒像是一個常年行走西域的領隊了。”

黃誌給了祝蘭台一個微笑,說:“你先在這裏等一下,回頭我就來跟你說一下明天去洛陽的事。”想了想,黃誌又補充一句:“別到處去亂跑,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黃誌就快步走出門去,臨行時還不忘將門仔細地掩上。

見黃誌一臉的鄭重,還有小心翼翼地防備著自己別出去,祝蘭台莫名其妙。但祝蘭台向來就不是一個好奇心特別旺盛的人,要不然怎麽會等到呂氓在蘭雲的肚子裏放了一個六七個月大的娃,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祝蘭台聽從黃誌的吩咐,在房中安靜地等待著黃誌回來,商談去洛陽的有關事宜。

“主子,這時候來找我,有事?”另一個房間裏,黃誌收起一臉的嬉笑,鄭重其事地拱手問道。

首座上坐個一個男子,錦衣華服,天蠶絲織就的外衫,隱約透著一股子淡綠的光澤。見黃誌這麽問,男子劍眉微蹙,在眉心攏成一個隱約的“川”字,星目微眯,修長的指節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敲著椅子的扶手。

見男子沒有回答,黃誌撩起外袍下擺,半跪在地上,拱手低頭恭敬地說:“還請主子責罰。”

首座的男子見黃誌上來就請罪,反而笑了,低低的聲音透著磁性,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黃先生哪裏錯了,怎麽我沒發現?”

黃誌沒有抬頭,聲音裏也沒有埋怨,反而是一副誠惶誠恐、心悅誠服的樣子,道:“若是我沒有錯,那主子也不會特地跑來了,可見我不但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男子淡然的臉上出現一絲動容,但是很快便將那絲動容掩去,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問道:“這麽信任我?”

黃誌抬頭,一臉的堅定和感激:“當年若不是主子力保,隻怕我早就在那場混戰中被作為俘虜處死了。”

“黃先生是個才華橫溢的軍師,我怎麽會不愛才惜才。”男子抬手,示意黃誌起來,接著說:“往後這什麽感激的話都不用說了,你為我賣命四年,在通往西域的這條上路上過了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咱們早就兩清了。若是真的有誰欠誰的,那也是我欠先生的。”

黃誌誠惶誠恐,連聲道:“不敢,不敢。”

男子見黃誌如此,也沒有再在誰欠誰這個問題糾結,眉峰微蹙,戲謔地說出了自己來此的目的:“聽說,你現在居然接了一個鏢,怎麽,打算轉行做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