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醫托
蔣明狠狠地盯著葉小凡，又拿起一根煙塞進嘴裏，不多會屋裏就煙霧繚繞。
“說吧，你都賣什麽藥了？”李雲偉又接著問，這小子油鹽不進呢！一看就是個老油條。
“我也不賣藥啊！”葉小凡想了想，我賣藥是賣藥，可我是直接賣給大夫了啊！我也確實沒有直接賣藥給病人啊，我開的藥方病人自己完全可以不去買嘛。
“你不賣藥，你那屋人來人往的都在幹什麽？念經打坐、開堂授課嗎？”蔣明狠狠地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氣得又咳嗽兩聲。
“我給他們針灸啊，按摩啊，推拿啊~”葉小凡細想了一下，也就做這些，對著李雲偉還說了一句，“你最好不要這樣翹二郎腿了！”
李雲偉直接怒了，“我要怎麽坐著還輪的著你管？你個死騙子，一會證據來了我看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葉小凡很無奈，“唉，當好人真難啊，你每天早上起來是不是都半個屁股疼，腰疼腿麻？”
李雲偉叼著的煙一下就掉了，此時他特別想說一句臥槽。
“你的腰椎錯位是陳年舊疾，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外傷導致的，現在已經壓迫神經了，要是再不治療，下半生就在**躺著吧！”
葉小凡說的還真沒錯，李雲偉這腰傷是年輕時候在部隊當兵落下的病，當時也沒當回事，可這兩年越來越疼，去醫院拍片子說是得動手術，李雲偉平時工作比較忙，也經常出差，這病一拖再拖就拖了好久，越來越嚴重。
這次實在拖不得了，媳婦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碟，威脅他再不去做手術就離婚。
李雲偉沒辦法，前不久剛跟大夫預約了時間，正打算過一陣休假手術呢。
李雲偉一聽葉小凡這話，百分百命中自己的症狀，把他準備的滿肚子的問話都給憋回去了。
“你給我老實點！少在那危言聳聽！你那點江湖騙術還想詐我們？”蔣明看葉小凡越說越邪乎，李雲偉已經是一副被猜中了的表情，忙出言嗬斥。
騙子無非就是這些套路，話術加誇大事實，虛張聲勢，無風起浪，好人都能給忽悠瘸了。
哼，還想在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玩鋸子。我蔣明可是江湖郎中殺手，非法行醫罪犯的克星。
“不愛聽拉倒~”葉小凡翻了個白眼，又沒說收你錢，還急頭白臉的，懶得跟你費口水。
“你給人看病開藥多久了？”李雲偉接著又問。
葉小凡不吱聲。
“你都賣了些什麽藥？”
葉小凡還不吱聲。
“你的藥都是在哪進貨的？跟誰聯係？”
葉小凡就是不吱聲。
“你特麽倒是說話啊！”李雲偉怒了，砰砰砰地使勁拍桌子。
“不是你們讓我老實點的嗎？”葉小凡覺得這倆人可真難伺候。
自己好心說話，他們嫌我話多。
讓我老實點，我老實了，又生氣了。
蔣明和李雲偉被葉小凡氣得不行，正好負責去賓館調監控錄像的劉海波回來了。
劉海波跟蔣明匯報說，已經掌握了至少有十幾個人去過葉小凡房間，正在跟他們取得聯係。
蔣明心想，哼，等受害者來了看你還怎麽裝！證據確鑿至少關你個三年！
這些人都是這兩天來縣城看病的，有的需要連續幾天針灸推拿，也都在縣城裏沒走遠，沒多會就被劉海波都帶過來了。
一個小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跑進來，速度跟百米冠軍差不多，蔣明他們覺得自己好像眼花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把葉神醫抓起來！”老太太怒斥。
“大娘，您別急，您好好說說這個人他是怎麽騙你的？”蔣明語重心長，拉著老太太坐在沙發上，還給老太太倒了一杯水。
“騙你個大頭鬼！騙！”老太太接過紙杯就把水潑在蔣明身上，紙杯也甩到蔣明身上。
這老太太脾氣還挺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
蔣明也沒太介意，經常能遇上這樣的老頭老太太，被騙了還執迷不悟，覺得人家那是獨門秘笈、祖傳秘方，能賣給自己藥，都是自己撿便宜、燒高香了。
幸好倒的是溫水。蔣明用手抹了一把臉，心想。
“大娘，你這是幹什麽，我們蔣科是怕你被騙錢，耽誤治病，你說說他收了你多少錢？”李雲偉遞給蔣明一條毛巾，蔣明接過擦了起來。
老太太從沙發站起來，憤怒地指著蔣明鼻子說，“騙錢？人家小葉神醫就收了我十塊錢！十塊錢能騙你什麽？能買的起你這包煙嗎？你們這些人閑出屁了，壞人不管，好人抓起來，葉神醫那是好人啊！”
什麽？十塊錢？開什麽玩笑！
葉小凡在江淮賓館開的那個套間一天也得四百多塊錢吧！
他不賺錢，他圖什麽？獻愛心嗎？
蔣明他們都驚呆了，覺得世界觀很淩亂。
老太太娓娓道來。原來，老太太的兒子兒媳常年在大城市打工，老太太帶著6歲小孫子呆在村裏，前一陣，小孫子突然發燒，老太太就帶他去了鄉鎮衛生所，掛了幾天鹽水，開了好多藥吃下去，不僅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沒辦法，老太太就帶著小孫子去了縣醫院，孩子急診住院了一個星期，又是化驗檢查，又是打針吃藥，可還是沒好，然而他們已經交不起住院押金，沒辦法就出院了。
無意中聽人說有個神醫看病看得好，老太太就帶著小孫子去找葉小凡。
葉小凡當即給小孫子推拿了十分鍾，小孫子馬上就不燒了，呼吸也順暢沒有雜音了。
而且葉小凡宅心仁厚，看老太太和小孫子窘困的樣子，就象征性地隻收了十塊錢。自己照著葉小凡開的方子去永慶堂抓藥，永慶堂的徐大夫都說那是潤肺止咳退燒的好藥，果然，孩子沒吃幾副就好差不多了。
一聽說葉小凡被人抓起來了，老太太托小旅館老板照顧一下孫子，就趕緊跑了過來。
老太太說的涕淚橫流，“你們可不能這麽冤枉好人哇！”
蔣明他們聽的一頭霧水，現在還有這種好事？看病隻收十塊錢，還不賣藥？
這老太太該不是醫托吧？
蔣明質疑，“大娘，你可想好了啊，作偽證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啊！你這麽大年紀，可犯不上為了這麽個人進監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