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鳩占鵲巢
沒等他想明白，一陣急促的號角聲便已經響起。
東方昶把水靈解散，然後拍了拍手示意奧從崗哨後方繞路離開，自己則施放了一個隱身術悄悄前行。
剛走出崗哨，便見一隊獸人騎著座狼衝了過來。
為首的獸人十分高壯，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腰間別著把半人高的雙手斧，滿身的血煞之氣。
獸人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示意座狼停下，然後轉身對身後另一名獸人說：“斥候，你確定沒有搞錯？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狼騎兵中，一個矮小的獸人走上前來，誠惶誠恐地說：“大、大王，我確定沒錯，一個多小時以前，我親眼看到的娜迦傾巢出動的，隻是……”
隻是他也不知道這娜迦的崗哨什麽時候變成了一片平地，不要說房屋建築，連水都沒剩下一滴。
奧巴洛恩大王深深地看了斥候一眼，他能看出來這名獸人沒有撒謊，這中間顯然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情。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去追究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於是，他對斥候開口道：“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影月村，調一隊苦工過來，我們將在這個崗哨建立一個據點，等待娜迦的殘部回歸。”
然後以逸待勞，趁機把這個娜迦的據點拿下。
“是，大王！”斥候趕忙應聲離去。
奧巴洛恩大王這才駕著座狼進入崗哨，四處打量起來。
崗哨很空曠，完全可以說一目了然。
要不是幹涸的灘塗邊上，遊**著幾個暴躁的水靈，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就在一個小時以前，這名斥候前來報告說庫斯卡崗哨的娜迦傾巢出動，前去伊利達雷崗哨追擊凱爾薩斯的血精靈。
這不，他立刻就清點狼騎兵，趕過來看看能不能劫掠點物資回去。
誰知娜迦的崗哨空空如也，不要說物資，連地皮都鋥光瓦亮的。
還是說，這是娜迦的陰謀？
不，不至於，前線的戰事他看過，血精靈和娜迦打得熱火朝天，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而且，據他所知，他的老對頭，蠻錘的庫德蘭也已經出動，前去日蝕崗哨打秋風去了。
古怪，實在古怪！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饒是他想破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呆愣許久，獸人忽然悠悠開口道：“副官，你覺得娜迦和血精靈，誰能笑到最後？”
身邊的獸人副官聞言一呆，他們隻是來打秋風的啊，狼騎兵來去如風，打家劫舍是一把好手，至於娜迦和精靈的戰鬥，管他們屁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既然大王問起，他也不能不回答：“依我之見，兩敗俱傷的可能性較大。”
“兩敗俱傷？你倒是看得起那個女海巫！”
副官搖了搖頭，道：“兵力差距太大了，娜迦不是血精靈的對手，但這裏可是影月穀，伊利丹的大本營，隻要娜迦拖住了精靈的部隊，援軍隨時可能會到。屆時，精靈就危險了。”
獸人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西邊，蠻錘要塞的方向。
“那個死矮子那邊，怎麽說？”
“庫德蘭·蠻錘和我們的境遇差不多，插手此戰的可能性不大。我估計他們和我們一樣，就近去日蝕崗哨撿些血精靈不要的破爛就到頂了。”
奧巴洛恩大王頷首：“不錯，不管是那些娘炮血精靈，還是野蠻的娜迦，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的人不多，還不足以和他們抗衡。”
“但凱爾薩斯和伊利丹散夥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血精靈走了，娜迦殘了，伊利丹的左膀右臂都折斷了，我們的境遇，就好過得多了。”
這位獸人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一身灰皚的綠膚遍布著刀疤，他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卻是部落碩果僅存的幾位大王之一。
當然，這裏的部落，說的是當年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部落。
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在黑石山戰敗被俘，耐奧祖臨時繼任大酋長，帶著部落殘部回到外域，他也是在那時候回到影月穀的。
再後來，耐奧祖自己作死把自己送到了基爾加丹手中，成了巫妖王，而他則帶領這些不願歸降伊利丹的殘部，在影月氏族的祖地，影月村這裏建立了一個據點，借此苟延殘喘。
正如副官所言，娜迦和血精靈自相殘殺，對他們而言當然是好事。
但這裏是伊利丹的大本營，不管最終誰輸誰贏，都輪不到他們去戰場上撿漏。
倒是娜迦這個空殼崗哨，還能發揮點作用，他準備在這裏建起路障，以逸待勞，等待娜迦殘部的回歸。
伊利丹這一次，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娜迦加上血精靈，一下子折損了近兩萬的兵力，恐怕連他自己，都要縮回黑暗神殿蟄伏起來了吧。
獸人？打秋風？還娘炮血精靈？你這個該死的綠皮。
東方昶隱身在暗處，嘴角掛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來。
你居然敢說老子的血精靈是娘炮，老子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不行，這口氣咱咽不下，希望你的影月村有點東西。
還有蠻錘矮人，鬼鬼祟祟地跑去日蝕崗哨，肯定也沒懷好意。
他悄悄離開崗哨，在一個無人之處招來了奧，然後駕鳳西行。
……
靈翼平原上，一名佝僂的破碎者正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的朝龍喉要塞的方向前進。
她叫奧倫姆，是阿卡瑪的手下。
十多年前的外域劇變，令她變成了如今這副醜陋的模樣。
但能夠活下來，並且還保留著自己的神智，已屬莫大的僥幸，她還能要求什麽？
說到僥幸，同族們都認為她應該是所有破碎者中，最為幸運的那一個。
因為在當年，幾乎所有的女性、孩子和老人，都沒能挨過那場浩劫，能活下來的，大部分都是身強力壯的德萊尼戰士。
隻有她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居然如野草般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不是幸運是什麽？
下午的時候，阿卡瑪讓人通知她前往龍喉要塞傳訊。
她也不清楚阿卡瑪為什麽要把這樣的重任，交給一個像她這樣羸弱還結巴的老破碎者，不過他們都是伊利丹大人麾下的奴隸，叫做什麽，就做什麽便是，沒啥好問的。
一邊想著，她一邊挪動步伐，整個人又離龍喉要塞近了幾步。
天空中，有騎著虛空幼龍的龍喉戰士看見了他，趕忙發出警報。
緊接著，一隊獸人衝了出來，將她團團包圍。
“一個破碎者？真惡心，你來龍喉要塞幹什麽，快說！”
奧倫姆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我我我我……是來……傳……”
龍喉邪獸人頓時就不耐煩了：“一個結巴？殺了吧！”
“我、我、我有……伊……”
“一什麽一，你該不會是奸細吧？”
為首的獸人更不耐煩了，舉起斧頭便要一斧子劈死這名破碎者。
身邊，一個腦袋還勉強靈光的獸人術士趕忙攔阻道：“別衝動，這些破碎者，好像是伊利丹大人麾下的。”
“伊利丹大人？”先前的獸人恨恨地收起了斧子，“真搞不懂，大人怎麽會看上這群沒用的廢物，把她關到獸欄裏，回頭再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