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沃雷塔爾
卡波妮婭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但走到門口時又忽然頓下了腳步:“對了,我差點忘了占星者。”
“占星者?”
東方昶聽著這個稱謂隻覺得有點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具體在遊戲中的哪裏聽過。
卡波妮婭回轉身,繼續說道:“先知沃雷塔爾的占星者駐守在影月穀的群星聖殿。
成員大部分是一些精通奧術魔法的占星師,人數大概有8000左右。
不過先知一向低調,很少參與政務和軍務的處理,也很少提軍備需求,所以我一時間把他給忘了!”
隨著卡波妮婭的提醒,再結合凱爾薩斯原有的記憶,東方昶也終於回想了起來占星者這個勢力。
先知沃雷塔爾本是銀月城的皇家預言師,銀月城淪陷之後,他主動提出跟隨凱爾薩斯一同來到外域。
但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在刻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就連卡波妮婭這個事無巨細的小管家婆都差點將他給忘記了,這還真是夠低調的了。
隻不過正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身為穿越者的東方昶在想起來沃雷塔爾這號人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了占星者這一支背叛了凱爾薩斯的勢力。
於是,他試探著開口問道:“先知不是和伊利丹的軍隊一起進攻沙塔斯去了嗎?已經出發了嗎?”
沙塔斯城是德拉諾世界的聖光之城,德萊尼人居住於此,當燃燒軍團降臨時,這裏曾被燃燒軍團的先鋒邪血獸人所攻陷。
直到沙塔爾的納魯降臨,才奪回了這座城市。
如今,這裏是外域居民反抗燃燒軍團的大本營,也是反對伊利丹統治外域的最大勢力。
身為外域之主,伊利丹自然不能容忍有這樣的勢力存在,因此會派兵前去鎮壓也在情理之中。
凱爾薩斯現在還沒和伊利丹正式決裂,兩者名義上還是盟友的關係,在伊利丹的要求下,也派出了部隊前去協助伊利丹。
而派出的,正是這位先知沃雷塔爾,以及他下轄的占星者。
沃雷塔爾就是在這次戰鬥中臨陣倒戈,投入了沙塔斯的懷抱。
在此之前,不管是遊戲裏,還是傳言中,都說是凱爾薩斯派了占星者去進攻沙塔斯。
但通過前身的記憶,東方昶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沃雷塔爾是主動請纓前去沙塔斯的。
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看來,怎麽看都覺得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背叛。
如果光隻是背叛也就罷了,他投奔納魯之後,還廣招冒險者前來獵殺太陽王的部眾,以此作為他在沙塔斯城立足的投名狀。
原身凱爾在政治領域說不上多麽英明,隻能勉強算中人之姿,你覺得他不行,要背叛也就背叛了,但你反過頭來殘殺手足,咱就不能忍了。
想到這裏,東方昶默默地在小本本上記下了沃雷塔爾這個名字。
壞人,見了麵就得揍他!
卡波妮婭點了點頭:“是的,大軍已經開拔,不過這幾日泰羅卡森林連日大雨,目前先知的部隊暫時駐兵在火翼崗哨那裏,距離沙塔斯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雙方實力如何?”
“沙塔斯城目前的兵力大概有八千,主要由沙塔爾的軍隊和奧爾多祭司組成,以及少量貧民窟衛隊。”
“精銳大概隻有三千左右,其他都是些老弱殘兵,但考慮到有納魯這種超凡生物存在,伊利丹大人還是派了一支萬人部隊的惡魔大軍,再加上占星者的八千多名奧法師,足足有兩倍的兵力差距。”
是的,足足兩倍的兵力差距,隻不過是敵二我一罷了。
東方昶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了一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
原身凱爾薩斯從納魯手中奪取了風暴要塞,還囚禁了穆魯,直接導致了他的部眾和沙塔斯的納魯有著不可調和的過節。
在此之前,東方昶一直無法理解納魯為何會接納占星者的投誠,如今算是徹底明白了。
先知沃雷塔爾選在了一個納魯無法拒絕的時間點獻上了自己的投誠。
沙塔斯城隻有8000守軍,還大多是些老弱殘兵,伊利丹的部隊卻有足足一萬八的惡魔大軍壓境,局勢優劣一目了然。
而先知沃雷塔爾這一手臨陣反水,直接把18000:8000的兵力對比扭轉成了10000:16000,納魯但凡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投誠。
隻是他這一投誠,卻把凱爾薩斯的處境推向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地步。
這番攻守之勢互換之下,原本必勝的聯軍倉皇潰敗。
伊利丹的怒火自然撒在了凱爾薩斯的頭上,而血精靈這邊,也早就因為伊利丹遲遲沒有兌現解決嗜魔症的真正方法,而和他離心離德。
這一來,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盟約頓時名存實亡。
四麵楚歌的凱爾薩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下定決心投入燃燒軍團的懷抱的。
想到這裏,東方昶忍不住一陣後怕,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先知沃雷塔爾反水了,他該怎麽辦?好像也隻有投奔燃燒軍團這一條出路了。
好在這一切如今還沒有發生,還來得及,莫慌!
如今的當務之急,一是趕緊和伊利丹劃清界限,下了賊船再說,第二,則要把兵力調回虛空風暴,力往一處使,才能讓效率更大化。
當然,還得應對先知沃雷塔爾的叛變,這件事的影響很大,先知的親衛隻有占星者,但他的學生卻遍及血精靈的法師部隊。
一個搞不好,這些法師們都會出現嘩變,他必須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再然後,他還需要建立一個穩定的據點,風暴要塞終究還是太小了點,容納三千多人已是極限,他的三萬大軍,根本沒法全部駐進要塞。
光靠虛空風暴那幾個四麵漏風的營帳,很容易被遊擊戰騷擾得首尾難顧。
而且三萬多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問題。
後勤跟不上,士兵們的士氣自然無法調動起來。
內憂外患,問題很多也很急迫,一個一個來吧。
至於撤回銀月城,倒也不是沒考慮過,但黑暗之門此刻還沒有開啟,要把一支三萬多人的部隊帶回艾澤拉斯,除非他能找織法者來親自幫他開這個傳送門。
想到這裏,東方昶強忍著心中的慌亂,對門口的卡波妮婭開口道:“你先去把各部主事人都叫來,我們開個會。”
卡波妮婭點點頭,聽話的轉身離去。
雖然不知道“開會”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但前麵那句“把各部主事人”叫來她還是聽懂了的。
感覺王子殿下對政務好像上心多了呢,不過這應該算好事吧。
風暴要塞之巔。
女公爵瑪蘭德抱膝坐在幽藍的奧術水晶上,風暴要塞這艘飛船是納魯科技的產物,整艘船以山體般碩大的奧術水晶雕琢而成,看上去既神秘又莊嚴,讓人無端產生一股敬畏之感。
無窮無盡的星空在她麵前呈現,這裏靠近虛空,連帶著那瑰麗綺炫的星雲也都肉眼可見
可麵對這夢幻旖旎的美景,她卻無心賞看,她心中想到的是奎爾薩拉斯的星空。
少時的她經常跑去晨星村的高塔上,看著雙月橫空,看著星辰流轉,一呆就是一整晚。
同齡的孩子稱她叫“奇怪的瑪蘭德”、“不合群的瑪蘭德”。
長大後,她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各種美稱便接踵而至,什麽“燦若星辰的女公爵”、“月明風清的瑪蘭德”、“奎爾薩拉斯的福光”……
貴族子弟簇擁在她身邊,獻上各種辭藻華麗的詩句和星光玫瑰,隻為博她一笑……
那時的她,對這種無聊的應酬厭惡至極,隻是礙於身份卻又無可奈何。
可如今看來,就連那種無聊的日子竟都已經成為了奢望,能那麽無憂無慮地仰望星空的日子不會有了,再也不會有了。
外域的星空同樣璀璨,甚至,因為貼近虛空的關係,星空都要更為明澈幹淨。
隻是她卻已經失去了少時心情,如今她耳畔還時刻回響著族人們的哭喊和嘶嚎。
在那潮水般的亡靈大軍降臨時,她和奎爾薩拉斯的其他聖職人員一樣,也都失去了和聖光的聯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成為霜之哀傷的劍下亡魂,卻什麽都做不了。希爾瓦娜斯倒下了,薩洛瑞安倒下了,阿納斯塔利安王上都倒下了……
就連那些她原本以為已經無藥可救的紈絝子弟,也紛紛倒在了她的麵前。
她救不了他們,一個都救不了,那樣的無力,那樣的不甘……
來到外域以後,她都已經放棄了對聖光的信仰,放棄了曾經的那份榮耀和堅持。
可令人諷刺的事情發生了,她居然又一次感應到了聖光的感召,那麽的溫暖,那麽的光明……
隻是她已經無法在那份溫暖和光明中,獲得哪怕一丁點的慰藉!
她不是莉亞德琳,盡管她性格清冷淡漠,但她內心的驕傲卻遠非莉亞德琳可比。
哪怕在奎爾薩拉斯時,聖光背棄了莉亞德琳,但隻要回過頭來稍稍補償她,她便會重新投身聖光的懷抱。
就好像……聖光的一條忠犬!
但她不行,她做不到,哪怕是她曾經發誓要侍奉終身的聖光,在背叛了她以後,也休想讓她回心轉意。
所以,如今聖光之於她,隻是手裏的劍,能用就用,不能用……丟了便丟了!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能回到從前,回到那場浩劫剛開始的時候。
即便她無力改變什麽,至少,也能陪伴那些親朋好友一同戰死。
那些曾經看不上的紈絝子弟,現在看來,也真的挺可愛的,哪怕不能相守終生,何妨一同赴死呢?
活著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另一種折磨。
“又在想過去的事嗎?”
爽利的聲音響起,瑪蘭德回轉頭望去,隻見大星術師索蘭莉安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
大星術師見她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瑪蘭德就是這樣清冷的性子,對誰都這樣。
她對著地上的聚能水晶使勁吹了吹,這才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靜靜地陪在了瑪蘭德身邊。
許久,瑪蘭德才幽幽開口道:“你怎麽來了?”
“我是星術師,探尋這星辰和虛空的奧秘本就是我的職責!”
索蘭莉安一手托腮,一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星雲回答道。
瑪蘭德於是不再說話,倒是索蘭莉安卻自顧自地繼續開口:“你知道,我不會安慰你,也不擅長說那些煽情的話。”
“但我想說的是,那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無可扭轉,無可改變,自責也好不甘也罷,都於事無補。
但我們至少還有未來,王子殿下還需要我們,奎爾薩拉斯還需要我們。”
是啊,王子殿下,他還年輕,還需要我們的幫助……
瑪蘭德的眼神再一次變得堅定起來,就在她要起身時,兩人身後又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老師,瑪蘭德女公爵?你們都在這裏啊,可讓我好找,王子殿下召集大家過去開個會!”瑪蘭德和大星術師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同樣的詫異。
王子殿下自知對政務的處理並不在行,為了避免外行指導內行,瞎指揮耽誤大事,這些政務一般都是由他們全權處理的,王子殿下一般不會過多幹預。
隻可惜,他們也沒內行到哪兒去。
而這一次……
“殿下有說是什麽事嗎?”
“那倒是沒有,啊,不過沒關係,我們去了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