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甘總的破綻(為太監注孤生大佬加更)
“如果打壓甘笛,紡織化工行業,市府、區府會如何反應?”
孫峰笑道:“不如換種方式,捧殺,當你不斷吹捧甘笛時,這些能量是無法發揮作用,就好像免疫細胞會認為咱們和他們是一類人,當捧到一個高度時,人們自然能看到變味的新聞,風向會自然改變。”
朱鑫禮不懷疑這件事的成功性,對方儼然有非常長時間研究,作為市府部門官員,他確實找到殺招。
“朱老板,你沒有任何退路。在研究甘笛的同時,我也研究你們這些對手,你的種植園計劃已經完全失敗,被農戶都盜走了吧,這種事沒有當地人協助,沒有千裏防賊的道理。”
“低價傾銷,你的口感和利潤完全被擠壓,我從同事那裏獲知,你的瑞士合同也被甘笛奪走,如果銀行稍微動搖,你連明年飛流的標王都看不到。”
孫峰一連串告訴朱鑫禮匯元的危機,“匯元沒有瞻前顧後的條件,不放手一搏,匯元看不到95年的春天。”
朱鑫禮陰沉著臉聽著孫峰大放厥詞,對方確實將危機全部以最壞走勢展現,他是不服輸的賭徒。
“這一次看來我必須上桌,賭一把梭哈。”
孫峰笑著和他握手,轉而去雙峰肉聯廠。
錢德光通過關係,掐斷證據,認罰認打,回歸雙峰肉聯廠,不過肉聯廠聲譽降低,屠宰場合作協議解除,肉聯廠處於停業整頓。
他再也沒有心情擺身段,唱京劇,坐在辦公室裏發愣。
“你誰啊?”
他看到孫峰笑嗬嗬敲門進來,以前狗腿子的經理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都不知道把門看住。
“錢廠長,好大的火氣。”
孫峰笑著坐在他身邊,將事情來龍去脈講述清楚,他和朱鑫禮已經結盟,希望能獲得錢德光的加盟。
“一起搞甘笛,有把握嗎?”
“許佳?”錢德光對於這件事確實清楚,前陣子有報道,如果說黑料的話,“需要從小女孩身上打開突破口?”
“什麽時候發動?”
孫峰搖搖頭,“不能著急,讓甘笛在天上飛一會,等他飛到更高處,讓報紙繼續捧著他,他就迷亂自己,畢竟他隻有20歲,那時候就是發動時機。”
“和盤托出你的計劃,我再考慮參加問題。”
錢德光感到命犯太歲,因為極地公司,他和甘笛在濱海開會時偶爾遇到,低頭不見抬頭見,因為小小的供貨事宜,卻把他搞得灰頭土臉,前途渺茫。
他同樣在積蓄力量,甘笛在濱海市如日中天,反擊隻有一次機會,所以他不想和弱者聯盟。
“許佳,單親家庭,一個窮苦學生,五中升入初三,全年級第一,明明有非常光明的未來,她會按部就班考入重點高中,等待她是最好的大學。
因為她的母親吳虹抽簽待崗,家庭生活困難,女孩挺身而出,放棄學業,進入到飛來職專,當一名產業工人。
特別301條款砸下來,砍斷紡織品三分之二配額,濱海市五家紡織廠都必須減產,包括裕元,王重準備製定裁員計劃,和魔都類似,到時候他又會犯悲天憫人的態度,到處求情,賣人情。
到時候我們可以給許佳提供幫扶基金,幫助吳虹找到工作,把這對母子樹立成下崗女工的典型。
無需貶低甘笛,大家會自然對比,以往無限風光的董事長,卻選擇不管不顧,到時候他沒辦法自圓其說,那時候是口碑塌陷時刻。”
“妙啊。”
錢德光越聽越精神,公眾的心理是同情弱者,一個有無限可能的優等生,因為學費進入到飛來職專,甘笛作為濱海市的企業家,連資助一下都不肯嗎?
孫峰的黑料抓得準。
時機呢?
深秋乍寒,一陣秋風襲來,錢德光緊緊外套,望著孫峰,他是孫開宇的叔叔,孫開宇是因為極地人的失誤而精神失常。
“冬季?”
孫峰笑而不語,拿出幾件采購的保暖內衣,錢德光掂量撫摩,料子較薄、黑白灰、沒有極地人摸著舒服,略微粗糙。
“這幾件是開宇從南方帶來,價格是50元。你說衝擊極地人200元的保暖內衣足夠嗎?”
“我懂了,甘笛因為產業布局太多,他忽視南方紡織產業,這次肯定會被擊敗,等極地人虧損嚴重,就是發動之時。”
這年頭有便宜的誰用貴的。
錢峰拍掌大笑:“我懂了,等甘笛的極地人失去明星企業地位,等著他虧損到底,就是發動時機,將他一錘到底,萬劫不複。”
孫峰苦笑搖頭。
“不對嗎?”錢峰很疑惑,“甘笛事業低穀期,所有人都會重新站隊,動搖。”
他看孫峰沒表態,“你剛才說時機捧他更高?也就是你相信甘笛會贏?”
“甘笛作為商業奇才,暗中布局無人能及,大家都是等時機到了才窺探到他的招數。開宇、你們都是這樣輸的。”
孫峰嘴角苦澀道:“料敵以寬,不要看甘笛表麵上功夫,他暗中布局肯定早早布置。我相信他能帶領極地人在這個冬季統一市場,將極地人賣到全國,將雜七雜八的品牌一舉拿下,他會大賺特賺!”
孫峰咬牙切齒講述敵人的功績,眼睛充滿怒火,孫峰官場蹉跎、孫開宇精神失常、大哥憂鬱,讓整個家庭生活失去歡聲笑語。
孫峰知道他隻有這一次機會,他必須把甘笛想象到更強大!
才能贏!
“你不信嗎?”他眼裏布滿血絲,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他很難相信,但從甘笛的曆來表現看,有贏的可能。
孫峰眼神逐漸恢複平靜,他搖搖頭起身準備離開,錢德光拉住他的手臂說:“我信。”
他突然悟到,如果甘笛能夠在冬季一舉戰勝其他所有紡織企業,他在濱海紡織龍頭企業地位無可撼動。
不要罵他,不要貶低他,不斷地誇獎,將他捧到無法承受的高度。
一麵是虛幻的誇獎,一麵是現實中,有無數紡織工人在下崗,不少家庭會產生怨恨。
他們看到報紙會作何感想,一方麵是極地人高飛猛進,一方麵是無情的現實。
人們不會自我反省,他們習慣性會找到一個宣泄口,如果他們不想瞄準廠長,他們會自發埋怨甘笛,埋怨他有這麽多錢,卻沒有幫助他們,為什麽他的極地公司紅火,我們卻要下崗。
這才是殺招。
他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甘笛的脾氣你也知道,即便是我們捧殺,最後輿論將他逼到牆角,他收購五家紡織企業怎麽辦?”
這種可能完全有,雖然匪夷所思,但是甘總脾氣上來,大手筆收購將女工們全部召回。
“哈哈哈,錢廠長,許久沒去市裏開會吧,敏銳度不夠。”
孫峰笑道:“紡織短時間內是濱海的支柱產業,即便再次艱難,從李達康到王重是絕對不會出售紡織產業,這和錢無關,這是遊戲規則。”
錢德光感歎,到時候甘笛百口莫辯,即便是他為了輿論倒逼將女工收入旗下,也晚了,他捐獻1.5億股份金身大破。
“孫科長,算我一個。”
一個企業家從神壇到人間,或許隻需要一個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