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午銀針

摸著牆體裏的東西,劉岩微微皺起眉,手感像是塑料袋包著一個飯盒似的,他怎麽也想不到爺爺是什麽意思,將一個飯盒留在牆裏麵讓自己找?

這算是……給自己留的最後一頓飯?

想到這,劉岩哭笑不得,這倒很像爺爺的風格。

劉岩的爺爺雖然在村裏德高望重,但性格卻像是個老頑童,可以說他們祖孫兩人相處的日子裏,笑料就從沒有停下來過,爺爺做些離譜的事情劉岩根本不會意外。

不過終究要打開來看看,劉岩把東西從磚縫裏取了出來,捧在手裏,大小也的確像是一個飯盒,就是被黑色的塑料袋包著。

他將塑料袋撤下,現裏麵是一層油紙,再剝開的時候,劉岩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神秘感。

油紙之內是一個紅色的木質盒子,相比飯盒,這可神秘多了,而且油亮的木質表麵帶著明顯的貴氣。

雖然對木材不是很懂,但劉岩也是知道,好的木材十分名貴,而眼前這木盒質地溫潤明亮,顯然應該是名貴木材的品種。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門窗,好像生怕有人看到這一幕,旋即小心翼翼地抱著盒子來到了床邊,他似乎已經隱約感覺到,爺爺留給他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寶貝。

木盒不僅摸起來質地柔滑,而且還十分精致,圍繞邊緣和盒蓋接縫處都有金屬邊,目測應該是金的,這麽說來,光是這個盒子應該就價值不菲了。

盒蓋上掛著銅鎖,不過鑰匙還插在上麵,劉岩輕輕一扭,便聽“哢”的一聲,盒蓋打開了。

打開盒子一瞬,劉岩隻覺麵前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著自己衝了過來,那力量完全看不見,但卻著實有力,刹那間他便有了一種眩暈感。

而接下來的感覺,更是令劉岩震驚不已,這一刻,他的大腦似乎已經完全不受控了,一些莫名的信息湧入了自己的腦海,他連選擇和排斥的權力都沒有,完全被動地接受了所有的信息。

很快他便意識到這些信息中幾乎都是有關於醫學的,無論是一些藥材的名稱又或是診斷的手法,這是……這是爺爺的醫術?

這太不可思議了,這些醫術怎麽會就這麽傳承給自己?

緊接著,劉岩覺得眼前一黑,他本以為自己睡著了,不過很快黑暗中便出現了幾個光點,這些光點看似排序無章,但劉岩很快便摸索出了其中的規律。

光點好像排兵布陣一樣在眼前來回閃爍,劉岩猛然開口道:“鬼午針法!”

他曾聽爺爺提起過,劉家世代行醫,先祖還是嘉慶年間的禦醫,這套鬼午針法便是祖傳下來,不過已經四五代無法領悟,算得是失傳百年了。

而劉岩也不知怎麽,一看到那些光點來回閃爍,腦中直接變想到了鬼午針法,難道……自己已經領悟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麽幸運,更想不通現在生的事情如何用科學來解釋,但無論如何,他顯然已經得到了鬼午針法和先前的那些中醫傳承。

劉岩不知道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多久以後,不過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長舒一口氣,再一次看向了手中的木盒。

而這一次,劉岩再沒有一絲的陌生,而是就好像看著自己丟失很久又複得的寶貝,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喜愛。

盒中擺著一塊黑色的絨布,表麵出緞麵般的光澤,而黑絨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幾根銀針,銀針長短、粗細不一,依次排放。

“鬼午銀針!”

劉岩的嘴角微微咧起一個弧度,此刻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笑容比先前成熟了百倍,或許是由於傳承所致的成熟。

他用手輕輕撫摸過每一根銀針,雖然沒有用過,但這些銀針在施針時候的畫麵卻在眼前拂過,如此的熟悉而真實。

劉岩明白,爺爺或許並沒有期望他能夠悟出鬼午針法,但畢竟這是傳家寶,終究要傳給他,隻不過這結果卻應該令這祖孫二人都是無比的意外。

“爺爺,既然我得到了鬼午銀針,又領悟了其中的奧妙,那麽……”說著,劉岩起身快步開門走出了屋子,回頭看了看門框上早已髒舊開裂的牌匾,“回春診所重新開張!”

當晚,劉岩一夜都沒有睡,強烈的興致讓他將自己從未觸碰過的醫書翻了個遍。

畢竟現在的劉岩已經徹底蛻變,由於得到鬼午針法中的醫術,他對醫書中的內容也是瞬間領悟,隻不過在看書的過程中,他現醫書中的很多知識並非是最佳治療方法,若是用鬼午針法中的醫術來解釋,基本可以逐條攻破。

“看來鬼午針法的醫術早已過了這些現代醫書啊。”

說著,劉岩也不禁感歎,早在清代便有這麽先進的醫書,隻不過沒有傳承下來,也算是現代中醫的悲哀了。

不過想到這裏,劉岩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當年爺爺是不是也把這套鬼午銀針傳給自己的爹?

如果是的話,是爹沒有領悟鬼午醫術,又或是……

爹的離開僅僅是因為自己媽媽的背叛嗎?

以前他從來都懶得想這件事,因為他覺得這讓他感覺到羞恥,可今天……劉岩突然意識到,或許這件事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這麽簡單。

清晨,村衛生室。

村長趙建國在衛生室的走廊裏來回溜達著,村子裏突然出現了怪病,也讓他幾天沒睡好覺。

今天一大早,村裏頭有一位兒童也被送過來了衛生室,大人們得病不要緊,兒童生病那就非常的嚴重了。

此時,衛生室的負責人孫醫生從屋裏走了出來,趙建國連忙問道:“孫醫生,怎麽樣?”

“跟其他人一樣,院長,我怕是傳染病啊。”孫醫生是位矮胖的青年,一臉苦色,他也自認倒黴,本來清河村的醫療情況不是他負責的,他也是被迫分配下來,兩年不到就攤上了這樣的大事情。

“傳染病!”趙建國驚叫了一聲,“那趕快跟鎮裏縣裏醫院聯係啊,搬救兵!”

“我昨天就已經把會診結果上報過去了,縣裏正在派醫生過來。”

正說著,村裏的婦女主任李萍跑了過來,慌張道:“村長,我家那口子說,這些病人的家屬都來村委會了,說情緒都特別不穩定。”

聞言,趙建國真的有些急了,身為村長,村子裏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他沒責任,也有義務去聯係各方資源解決問。

不過這些病人家屬來村委會討說法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村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找村長解決。

“好吧,無論咋著也得去見見,李萍,你在這看著啊,孫醫生,你趕快催一催縣醫院那邊,救護車不來就算了,醫生總得來吧,這裏二十多條人命啊!”趙建國叮囑了一句就跑了出去。

“明白。”

由於村委會和衛生室就隔著一條土路,距離也就是二十多米,所以出了衛生室,趙建國就看到了村委會門前圍著的好幾十個人。

這次得怪病的有二十多人,而且村裏人親戚也多,此時村委會門口的場麵可想而知。

“鄉親們,你們這是幹啥?都堵在村委會門口就能解決問題?”趙建國一邊跑著一邊喊道。

“村長來了!”其中一個人喊道。

“村長,我們不堵在這裏還能咋著?我男人都病了好幾天了,現在不僅是治不好,甚至都不治,我們能不急嗎?”豆腐西施第一個喊了出來。

緊接著,其他村民也是都抱怨了起來,場麵眼看就留有些控製不住。

“是是是,你們別著急,我已經請了縣醫院的醫生過來,你們的家人很快就會接受治療的。”趙建國解釋道。

“村長,昨天你也這麽說,可醫生呢?我家男人等不起啊!”豆腐西施說著,眼淚都差點急出來。

說到這,趙建國心中暗罵縣醫院,不過對村民他也隻能安撫,這也是他能做村長幾十年的原因,再急再怒,不會跟村民火。

“我希望大家相信村委會,相信組織,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不然我們這幫村幹部是幹啥吃的?我向你們保證,縣醫院的醫生今天肯定到!”

“我們不信,村長你要麽趕緊安排車送他們去縣醫院,要麽幹脆給他們來個痛快,直接弄死得了!”

“你……你這是咋說話的?真是不像話,”說著趙建國想起剛才孫醫生說,懷疑是傳染病,他隻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要是傳染病,他這個村長就當不成了。

“要不……讓老劉家那小子試試吧?”突然,人群中有一個人說道。

“老劉家?劉大夫的孫子?”

“是啊,他爺爺以前可是一直給村子裏的人治病,保不齊這小子還有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