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窮人沒資格治病
“給我打！”
“就這樣的窮小子，也想在我們古玩街淘寶？癡人做夢！”
“快點，把他懷裏那塊糯冰翡翠給我拿過來。”
“搜一下他口袋還有沒有錢。”
“娘的，就隻有五百塊錢也敢來古玩街，浪費爺爺我的時間。你們幾個，下手狠點。”
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遠去。
莊凡迷迷糊糊間，感覺渾身都有種難以言喻的劇痛，而他懷中死命護著的寶貝也**然無存。想到還在醫院的母親，一股恐懼湧上心頭。
“不……不能搶走我的……”
周圍路過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低下頭急匆匆地離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這裏可是雲城最大的古玩街，整個城市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那個渾身血泊的少年，明顯是惹到什麽不該惹的人物。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時候，還是避免惹禍上身為好。
“哇——”
昏迷中的莊凡，不受控製地吐出一口鮮血。本就髒兮兮的胸膛，更是被血跡染成深色。
沒人注意到，一塊被血跡染紅的小黑石頭，從他口袋中掉落出來。
隨著小黑石頭的消失，莊凡的手腕上多了一條淺金色的龍紋，若隱若現。
莊凡隻感覺到渾身滾燙，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使得他陷入沉睡。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莊凡再次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片雪白和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莊凡的記憶還沒有回籠，腦海中也昏昏沉沉，他抬起手下意識便朝著胸口摸去。
糟糕！
胸口處空空如也，衣服上的口袋也空無一物。
混沌的腦海猛然間一陣清明，記憶在慢慢回攏。
母親工作的時候摔下樓梯受傷，不慎突發腦溢血，醫院隻是進行簡單的急救，要先收到十萬的手術費才答應給母親動手術。而他不過是剛讀大一的大學生，手上也就剛到手的三千塊貧困補助金。
走投無路之下，他便拿著這三千塊去古玩街賭石，想要碰碰運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他的第一次賭石便開出糯冰種翡翠。那塊翡翠足有兩個成年人的拳頭那般大，品相極好，老板告訴他就那塊翡翠可以賣出幾十萬。
就在他帶著翡翠準備去珠寶行出售的時候，被那邊的地頭蛇盯上。
看來……自己的翡翠就是被那群人搶走的！
“該死的！”
莊凡眼睛瞬間通紅，握緊拳頭，無力地捶著床板。
突然，莊凡的腦袋仿佛受到刺激一般，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有一大段不屬於他的記憶，正在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中。
“你醒了？”
一把突兀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隨後一張略帶不耐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女人有著一頭齊耳短發，麵龐清秀皎潔，玲瓏有致的身段包裹在護士服內。隻是那雙漂亮的眼睛，盛滿著譏笑和不耐煩。
“既然醒了，那就趕緊出院吧。別占著我們的床位。”護士陸秀秀說道。
“那個，我是怎麽在這裏的？”莊凡忍住劇痛，情不自禁地問道。
“我怎麽知道？”陸秀秀沒好氣地冷哼。
渾身破破爛爛，一看就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窮學生。長著倒是一張不錯的臉，隻是這個社會可不是靠臉就能吃飯的。
這樣的窮小子能夠住在這間病房，簡直是浪費資源。
“你！”莊凡有些氣急。
“你什麽你，醫院可不是你能夠大聲喧嘩的地方。”陸秀秀瞪了他一眼。
就在莊凡準備和陸秀秀爭辯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幾個護士出現在門口，一把拉住陸秀秀急切地說道。
“秀秀，四樓502的病人出現休克，現在要趕緊聯係她的家人過來這裏。我們先過去幫忙，你快去拿病人的入院資料。”
說完，幾個護士很快就消失在陸秀秀眼前。
“四樓502……那種窮鬼也配做手術治病？”陸秀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四樓502病房？
正是自己的母親所在的病房！
莊凡心中一驚，猛地從病**坐起。一把便拔下手上插著的針頭，胡亂套上鞋子便急忙地朝著病房門口跑去。
自己從小便沒有父親，是母親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出事。就算耗盡一切，他也要從死神手中奪回母親性命。
“哎！你這人怎麽那麽沒禮貌！”
冷不丁被撞了一下的陸秀秀，頓時怒罵。
此時的四樓ICU病房。
主治醫師林世傑簡單地查看了一下秦雪娥的情況，看著一臉焦急的護士張小梅，有些不虞地問道:“不是說病人休克死亡嗎，那條線怎麽回事。”
床頭的心電圖機正在運作，那波浪紋正緩緩的流動。
“剛剛病人的確突發休克。”
“可這怎麽……”
張小梅也有些困惑，剛剛明明已經……怎麽這一會兒又正常了。
“林醫生，要不你再給這病人檢查一下吧。”張小梅忐忑地說道。
林世傑淡淡地瞥了一眼秦雪娥，眼中的冷漠和不屑十分明顯，最後掃了一眼張小梅淡淡地開口道：“醫院可不是慈善機構。”
“她家裏人連十萬的手術費都交不起，就算現在給她檢查了又怎麽樣，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嗬，窮人可沒資格治病。連點醫藥費都給不起，或者也是浪費空氣。”
林世傑話音剛落，莊凡已經急匆匆地從門外衝起來，一把焦急地抓著林世傑的衣服怒吼。
“我媽怎麽樣了！”
林世傑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張小梅已經不由自主地張嘴說道:“病人沒事，現在已經恢複正常的心跳。”
莊凡一把推開林世傑，有些急切地衝到病床前，待看著秦雪娥平緩的呼吸，他臉上焦急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
“咳咳，既然病人的家屬已經出現，小梅你帶著他把住院費交一下……”
林世傑還沒說完，一聲尖銳的儀器聲音已經響起。
“嘀——”
心電圖機上顯示的已經變成一條直線。
“醫生，醫生你快看看我媽怎麽樣了？”莊凡頓時臉色一白，急切地朝著林世傑吼道。
“吵什麽吵，不知道醫院裏禁止大聲喧嘩嗎？”
林世傑隻是冷冷地看了病床一眼，沒有任何動作，眉頭也不皺便說道:
“小梅，打電話給殯儀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