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五中一？
“曹教練，我已經活動開了，快給我下一步的訓練安排吧。”
“噢？這麽快？”曹晨一臉的不敢相信，高毅剛才去小場地活動頂破天也不到五分鍾，他可不行五分鍾時間就足以活動開身子了。
“那是！曹教練，您看，張子洋都踢挺久了，估計也是累了，要不這樣，用我把張子洋給替換下來吧！”高毅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我的狀態保證您滿意。”
原來是這樣！
聽完高毅的話，曹晨大概就明白了：高毅這麽快就說自己在小場地那邊熱身開了，說到底就是想上去踢比賽呢。
“高毅呀，既然你說自己已經活動開了，那我們先來玩點小遊戲吧？怎麽樣？”
曹晨突然畫風一變，從剛才那張嚴肅的臉轉而變成一張不懷好意的笑容。
“呃……曹教練，玩什麽遊戲呢？該不會是什麽皮鞭滴蠟吧？”
“呸！你們年輕人盡想這些有跟沒的！”
曹晨對高毅簡直無語了，隻見曹晨白了高毅一眼，這才說道：“這樣吧，高毅，我們就玩點球大戰，我守門，你射門就行了，咱們就踢五個，然後嘛，你隻要能打進一個，我就用你替換張子洋上去踢，你說怎麽樣呢？”
“沒問題！”
曹晨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著，他可沒想到曹晨所說的小遊戲會是這麽簡單。
不就是五中一嘛？？？
這實在是太小看我野球王“獵豹”高毅了吧？
想了想，高毅又提出了點意見：“要不，五中三吧？五中一也太沒挑戰性了吧！”
曹晨搖了搖頭：“不，就五中一，中了，我就把你替換上去踢，不中嘛，你以後就別纏著我跟我吵著要踢比賽的事了。”
“好！”
不知為何，高毅心中有種莫名的氣憤。
很簡單，高毅認為曹晨這種“五中一”的規則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
在野球場上，高毅最不濟，狀態最差的時候都能來個“五中二”，“五中一”這樣的情況高毅還真沒發生過。
難道是張子洋還沒告訴曹教練自己在野球場上的犀利嗎？？？
看來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既然曹教練看不起人了，那咱就得用實際行動來打臉回去了！
來到小場地這邊，高毅把球放在十二碼處，此時的他擺開了C羅標誌性的“圓規腿”，這種不可一世的姿態也讓曹晨心中不由讚歎著：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曹教練，準備好了，我可要來了。”
曹晨示意快速的穿戴上守門員手套，並確定不會鬆動後，向高毅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那我可就要來了！”
話音剛落，高毅往後倒退了幾步，又馬上的！整個人如同猛虎下山之勢向前衝鋒，那氣勢，仿佛樣將眼前的皮球踢個粉碎。
但曹晨並沒有被高毅這氣勢給嚇到。相反，曹晨淡定程度超過高毅見過的任何一個門將。
麵對著高毅這一腳高速的來球，曹晨甚至不需要用猜測性的方法來撲救，因為，在他看來，高毅的氣勢雖然很足，但出球時球速太慢了，甚至是高毅在出腳的那一瞬間，他就判斷到了方向。
曹晨嘴角輕輕一動：“左上角！”
隨之，他那中年已經保持得非常精壯的身子也隨之往左側一挪，一躍，整個人就像一條飛魚般的往左上角飛撲而去。
“什麽？？？”
高毅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曹晨居然穩穩的把自己的死角球給摘了下來，這種輕鬆程度就如同在路邊隨手摘下一朵野花。
“踢得軟綿無力的，再來！”
曹晨臉不紅耳不赤的把皮球丟還給愣在原地的高毅。
“靠！！！”
高毅低聲暗罵，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打出這個信心滿滿的死角居然被曹晨這麽輕易給沒收了，要知道，這個死角哪怕讓身高高達195公分的張子洋來防也不見得能夠封死。
而曹晨這身高跟高毅差不多，也就是在185公分之間，能夠封住這種死角球這說明：曹晨絕對不是碰運氣的！
好吧……盡管高毅心裏還是覺得：曹晨絕對是在碰運氣！
所以，高毅決定繼續再嚐試一次死角方向，而這次，高毅選擇的是右上方的死角！
“曹教練，準備好了！我要來了！”
這次高毅依舊信心滿滿，依舊是標準的“圓規腿”。
顯然曹晨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太多話的人，隻見曹晨拍了拍自己的守門員手套，示意高毅：繼續！
“來了！”
高毅眼神一亮，這次高毅連助跑都沒有，就在原地發力，起內腳背射了球門右上方的死角！
盡管是在原地發力，但高毅依舊打出了高質量的射門，就在他的外腳背與皮球接觸的一瞬間，空氣中爆出一陣刺耳的接觸聲。
嘭……
皮球就如同一顆肆無忌憚的導彈，自帶瞄準儀的往球門右上角方向直飛而去。
而這次，高毅的射門還是沒能逃出曹晨的手掌心，甚至這次，曹晨都不需要用魚躍撲救這等使得自己比較狼狽的技術動作。
“右上角，高毅，你的內腳背射得太明顯了，再來！”
說罷，曹晨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皮球，並將它丟還給高毅。
連續在曹晨手中受了兩次挫折，高毅明顯心態出現了變化，這次，高毅連廢話的心情都沒有了，甚至連囂張的圓規腿都收了起來。
隻可惜，接下來的連續兩次射門，高毅依舊是無功而返！
第三次射門，高毅選擇了射左門柱腰部。
選擇射門柱腰部的地方，那主要是為了打門將一個措手不及，隻可惜，高毅的選擇依舊被曹晨給看穿了——皮球再次穩穩的被曹晨抱在懷中。
第四次射門，高毅選擇了一個勺子點球。
這麽冒險的選擇並不是因為球場上的技術性需要，而是因為……高毅被曹晨給激怒了。
結果還是跟前三次的射門一模一樣，曹晨輕鬆的將高毅的來球沒收在自己手中。
曹晨的大手就如同一張無情的網，把高毅的點球一次次的擋在了球門之外。
“看來南湖市野球王也不難當嘛！這種軟綿無力的射門就能在混個‘獵豹’的名頭，我看嘛，也就一回事！”
“你說什麽？？？”本來就已經在爆發邊緣的高毅此時因為曹晨的這句話當場暴走。
“高毅，我再提醒你一次，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最後一球你還是這樣射得軟綿綿的，那我估計得重新考慮你進入校隊的事了。”
曹晨一反常態的，居然擺出一張看似奸狡的嘴臉，不停的用各種挑釁般的言語刺激著高毅的神經。
但不得不說，曹晨確實是嚴重刺激到了高毅。
但高毅受刺激的並不是因為聽到這些語言，而是因為自己前四次射門全部都被眼前這個自稱“從財務行業轉行做教練”的中年人抱住。
是抱住！是沒收！而不是撲出！
在場上擔任過守門員的朋友非常清楚，在比點球的時候，撲出跟抱住完全是兩碼子事。
舉個例子，如果隻是想用“撲出”，那有捷達車的反應速度就行了，而想要把“抱住”，那至少也得有寶馬車的反應速度了。
不僅如此，“抱住”需要的身體素質也比“撲出”高得多，至少，在野球場上，能抱住高毅點球的守門員簡直是屈指可數。
看著高毅那個暴走的樣子，曹晨也是畫風一改——剛才那張看似有些奸狡的臉麵已經不知道被他翻到哪裏去了。
隻見曹晨和藹一笑：“高毅！我再提醒你一次，力度，速度，別因為過於追求角度而把這兩者給忽略了，點球有時候就跟一力降十會同個道理。”
說完，曹晨第五次將手中的皮球往高毅的方向扔去。
“來吧，好好想想，仔細想想，再決定第五球怎麽踢。”
高毅用腳踩住了曹晨向自己扔來的皮球，皮球準確無誤的被高毅踩在了十二碼處。
看著自己這近乎精確的各種射門線路，再混搭上曹晨剛才對自己所說的話。
力度！速度！
這兩者，似乎一直都是自己比較忽略的細節。
高毅的射門一直都是以刁鑽著稱，各種小角度的低射，各種穿襠球，各種折射球，折磨得野球場上的門將們叫苦不迭。
但，那畢竟是這野球場上。
野球場上的門將基本隻要滿足“身高腿長臂展寬”這樣的條件，就被拉到球門前湊個數，這湊久了，也就成了野球場的門將了。
然後，在高中足球聯賽上麵，肯定不會都是這種半吊子門將的。
像南湖四中校隊的主力門將，這位被人成為南湖聖卡西的小夥子就讓高毅和林耀聰這兩大野球王吃了不少虧。
這就跟高毅此時麵對著曹晨有相似的感覺——無論自己射門射的角度多麽刁鑽，最後都是會被準確無誤的猜穿。
當然，南湖四中的那位聖卡西跟曹晨比起來還是差多了，至少，南湖聖卡西隻能撲出高毅的來球，並不能做到抱住。
自從讀上高中，遇上南湖聖卡西這種受過較為專業訓練的守門員後，高毅就開始對自己的射門追求產生了質疑，但這種質疑還未被自己證實，高毅就已經轉校到四中這邊，剩下的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天，曹晨這種近乎“虐小朋友”的撲救再次讓曹晨找回了之前對自己射門的質疑。
高毅自言自語道：“難道說……自己一直執著於追求射門角度，是個錯誤的選擇？”
看著高毅死死的盯著自己腳下的皮球沒有絲毫繼續的準備，曹晨並沒有感到著急，他沒有催高毅“快點兒”，相反，曹晨默默的摘下了自己的守門員手套。
“高毅，好好思考吧，你今天的首訓就到這裏了，你可以回家了，待你哪天想明白了，咱們再繼續這最後一粒點球吧。”
說罷，曹晨將守門員手套往球門後一扔，便丟了高毅一個人在原地發呆，自己回到球場那邊繼續觀看隊內對抗賽。
曹晨從說完話，再到離開小場地這邊，高毅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吭聲都沒有！
因為，高毅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自己腳下這粒皮球上，他甚至是沒有發現曹晨已經離開了門前。
“難道說……力度，速度之後，才是準度嗎？”
話音剛落，高毅隨即在原地起腳，這次，高毅的擺腿幅度極大，他小腿的肌肉繃緊得幾乎要爆炸開，腿起腿落，高毅的右腳就如同一根大錘一樣，狠狠往皮球側麵的中心點踢去。
高毅的腳背與皮球接觸的一瞬間，整個皮球發生了誇張的變形。
嘭……
一聲如同宇宙爆炸般的聲音在南湖一中足球場上響起，正場正在踢隊內對抗賽的球員們還有另一塊小場地正在做項目訓練的替補球員們同時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而他們看到的不是高毅踢出的美妙弧線……
他們看到的是一粒幹癟的皮球從天下掉了下來。
“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