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難
四中和六中的第一場比賽圓滿結束，這是一場四中特別解氣、六中特別憋屈的比賽。
高一新生李毅發揮出色，在實質意義上的生涯初次出場，就拿下了8分9助攻3籃板的奇葩數據。
四中的得分王也是高一新生，齊天，16分2籃板1助攻；俞小寶靠著全場空切突襲拿下10分，俞大寶則拿下4分6籃板4助攻的全能數據；內線支柱郭雲因為開場受傷，下半場倒是火力全開，但隻開了第三節，得到7分8個籃板2個蓋帽；替補球員中除了齊天，呂貴慶也發揮出色，拿下8分3籃板。
“78-62？這對於雙方來說，可是個挺高的分數了。”
四中去年隻打進了八強，在東山市也隻能算是個普通強隊，卻有一個人正在密切關注他們。
男人扔下手中的數據統計表，對著麵前的人說道：
“哥，你拿這個給我看是幹嘛呢？”
此刻坐在他麵前的人，頭發斑駁，一開口就是股大碴子味兒：
“艾瑪，你就別給我裝了，我拿這玩意兒過來，你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嗎？”
赫然是劉豐收。
坐在他對麵的，就是他弟弟劉團結。
“我可聽說了，你們一中第一場就被八中掃到地上去了，你這時候不去安慰自己的隊員，來找我幹嗎呢？”
“我這不是為了你嘛，你上次不是說了，你上麵領導對你工作不太滿意？你要是發掘出個好苗子，不就完事兒了嗎？”
劉團結本來就不想提這事兒，見到劉豐收先開了口，這才說道：
“哥，要不是你說的那個苗子突然變卦，把我們耍了，我至於被上頭呲一頓嗎？”
劉豐收早有準備，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這不正好？我給你準備了補救措施。這個李毅確實不錯，你要是把他推上去，完全沒問題的。”
劉團結又看了一眼數據統計，搖搖頭說道：
“這才一場比賽，能看得出什麽？”
“那不要緊，等他們四中第四場打八中，你去看看不就完了嘛，六中你嫌他們弱，八中可不一樣了吧？”
劉團結被坑過一遭，現在必須慎之又慎，他點頭同意道：
“行吧，到時候我過去看看。先說好啊，這事兒能不能成，還得看他自己表現，你可別出去亂說啊。”
劉豐收心中一喜，嘴立馬咧開了：
“行行行，我不亂說，等有了確切消息再說，行了吧？”
“你這人可真是……”
劉豐收轉身出了劉團結的辦公室，長舒了一口氣。他和於大海是學長學弟的關係，但這兩年關係處的，太投緣了。
他又不是個坐視不理的人，學弟求過來，他還能不答應？
比賽打完，李毅他們朝著來加油助威的同學們揮了揮手，他們有大巴載。柳明等人隻能自己想法子回去了，好在四中六中離著不遠，又是周末，他們有的是時間。
“放心吧，我們等會兒去公園轉轉，然後才回去。”
好在六中這附近有個公園可以逛，也能消磨點時間。
坐上了大巴，四中隊員們這才長舒一口氣。
“大帝厲害啊，這狠揍了六中一頓，他們應該會老實幾天了。”
郭雲平日裏脾氣好，又愛帶人，經常教新人東西，是隊裏有名的好人。
於大海關切地看了郭雲一眼，郭雲示意自己沒事，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轉過頭對著隊員們說道：
“今天的比賽打完，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我在這兒做一個總結，到了學校，大家直接下車回家就行。”
“大家今天打得都很好，尤其是李毅和齊天等人，後麵還帶著幾個我就不一一說了。”
“李毅這場比賽拿了8分9助攻，差點就兩雙了。”
“大帝厲害啊。”
隊員們都朝著李毅看去，都知道李毅場上存在感十足，沒想到數據也這麽誇張。
李毅羞澀地點頭，麵對著這麽多人，他還真有點害羞呢。
“齊天也不錯，首秀就拿了16分，這得分能力，在全市也是頭一檔的。”
齊天的表現則好多了，他說道：
“是大家給我的幫助，讓我能專心得分。”
“可是……”
於大海欲抑先揚，用一個轉折詞打斷了大家的熱情。
“這不代表著這場比賽，我們打得沒有缺點。”
“首先，有很多戰術沒有跑到位，造成了太多失誤了。俞小寶有一個回合，被擋住沒有及時跑到低位，時間緊迫之下，讓李毅隻能單打，就是個典型例子。”
“其次，我希望大家回去，回顧一下自己打比賽時候的表現，找一下自己的缺點和優點，下次訓練，大家一起說一說。”
“最後，大家別忘了，我們是贏了六中，但後麵還要對陣九中八中，他們都是強隊。比賽要一場一場地打，但是，這一場已經打完了，我希望大家整理心緒，準備迎接下一場比賽。”
於大海的時間卡得很準，校車轉頭來到四中校門口的時候，他的話正好來到了最後。
“明白了嗎？”
籃球隊的隊員們齊齊地喊道：
“明白！”
“好，下車回家吧。”
於大海搶先下車，和後續的隊員們擊掌，鼓勵了一下他們。
等到隊員們都各回各家之後，他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教師宿舍。
他先是再次觀看了一遍今天比賽的錄像，然後開始思考李毅在比賽的時候提出的問題。
“張平的梳理進攻和傳球能力很強，但個人進攻能力不夠突出。”
“如果在首發還好，但要是拿到替補，就會和需要球權比例高的齊天衝突。”
“還有就是齊天，提上首發確實不錯，但首發的球權分配怎麽辦呢？郭雲可以單打、俞大寶可以策應、張平要跑戰術、李毅倒是全能，首發要怎麽安排呢？”
“李毅，要全部解放他的持球能力，他就和張平、甚至齊天衝突；要是專注得分，他和梁凱昌又有什麽區別？”
於大海長舒一口氣，看著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語道：
“真是沒想到，我還有一天，要為了首發持球人太多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