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葉割鹿,謝謝你

韓國慶、韓月、蘇翠萍三人臉色微微一變,詫異的看著葉割鹿,四年來,葉割鹿在家裏沒有一丁點地位,唯唯諾諾,被人戳著脊椎骨罵‘無能’,也不會發火,但今天他像變了一個人。

韓竹微微側目,紅了眼睛,望著眼前同屋異床的男人,相處四年,她比誰都了解葉割鹿,平時被蘇翠萍指著鼻子罵都沒一點火氣,窩囊到極點。

可在自己受委屈時,唯有這個她從未給予過關心的男人,願意站出來,為她遮擋風雨。

“廢物,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吳凱怒目而視。

上次在商場買鞋被葉割鹿偷襲挨了一腳,吳凱心裏憋著怒火,一直尋覓機會報複葉割鹿。

“這是韓家,我是韓家的女婿,為什麽沒我說話的份?”葉割鹿道。

“嗬嗬,一個韓家上門女婿,一個社區小保安,你難道不知道蘇家在雲海市是什麽地位,輪得到你來拒絕?”蘇茜嗤笑道。

葉割鹿看著蘇嶽,“如果蘇家讓韓家回歸隻是施舍,很抱歉,這種施舍我們不需要,即便韓家要回歸蘇家,也必須是蘇老爺子親自來請韓竹,求她回歸蘇家,而不是頤指氣使的命令。”

一句話,屋子靜得落針可聞。

蘇翠萍、韓國慶、韓竹等人僵硬的站在原地,蘇家老爺子蘇葉,十三歲進入雲海市打工,從碼頭抗包做起。

一手創建蘇氏集團,資產超過十億,也算雲海市商界傳奇人物,老人家作風強硬,即便當初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也未曾下跪求饒,讓他求韓竹,比摘下天上星星月亮還困難百倍。

韓竹比誰都清楚蘇老爺子何等清高自傲,讓他求人,比殺了他還難。

“葉割鹿說得對,我們韓家不需要蘇家施舍。”韓竹說道。

吳凱一臉戲謔,上下打量葉割鹿,充滿戲謔,“這年頭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憑你一個臭魚爛蝦也敢大言不慚,老爺子是你可以輕辱的嗎?”

說罷,吳凱猛然揮出拳頭,砸向葉割鹿麵門,這一動手毫無征兆,韓竹站在旁邊,連提醒也來不及開口。

葉割鹿眸色冰冷,抓住吳凱的拳頭,一腳踹在他肚皮上,一扯一拉,肩胛骨直接脫臼,吳凱摔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差點暈厥過去。

“我是臭魚爛蝦?那你是什麽,連我這種臭魚爛蝦都不如的垃圾?”葉割鹿冷笑道。

一直風輕雲淡的蘇嶽終於臉色微沉,皺起眉頭,吳凱是他女婿,結果被葉割鹿給踹趴在地上,丟臉的人是他。

“四妹,你家裏養了一個白眼狼,敢動手打我女婿,真當我好欺負?”蘇嶽聲音威嚴,盛氣淩人。

韓家人,除了韓超見識過葉割鹿恐怖的一麵,絲毫不覺得驚奇,倒是韓竹、韓月、韓國慶、蘇翠萍第一次見到葉割鹿動手,都被嚇了一跳,也對,葉割鹿是保安,比起吳凱這種在辦公室吹空調的白領,打架肯定強一些。

“大舅,這句話是你不對,吳凱動手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話?如果是葉割鹿挨打,我想你肯定不會追究責任吧?”韓竹反諷道。

“韓竹,你是我外甥女,我不計較你衝撞我,但葉割鹿是外人,打了我蘇家的人,必須給個說法。”蘇嶽冷聲說道。

門口兩名保鏢聞言,快步走向葉割鹿,兩人一起出手,經過專業培訓,比街頭混混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但在葉割鹿眼裏,還是太弱,躲過拳頭,一人一腳踹在兩人身上,兩名保鏢跌飛在地,哼哼哧哧,發出痛苦呻吟。

“嗯?”蘇嶽一怔,麵色陰沉如水,這兩個貼身保鏢受過嚴格訓練,尋常一人對付三四個混混不在話下,怎麽連葉割鹿都收拾不了。

“大舅,我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回吧。”韓竹直接下了逐客令。

蘇嶽站起身,氣得麵目通紅,胸口上下起伏,盯著葉割鹿冷聲道:“老爺子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好好珍惜反而大逆不道,今天的事情,我回去一定會好好稟報給老爺子。”

蘇茜摻扶起吳凱,兩名保鏢也捂著肚皮搖搖晃晃站起來,跟在蘇嶽身後灰溜溜的離開了韓家。

“我不活了,老爺子好不容易要我們回蘇家,現在……你們把機會全部毀了。”蘇翠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回蘇家,在蘇翠萍心裏是心病,這麽多年,她一直期盼著這一天!

“媽,你難道沒想過蘇家為什麽突然要接納你們?還要韓竹的公司?”葉割鹿說道,“韓竹跟萬金集團有合作,而萬金集團準備入駐西城開發項目,這才是蘇家想要的東西,一旦韓竹公司被蘇家接管,你們對蘇家還有用嗎?”

“而且蘇家這麽多親戚,大家早就在蘇氏集團占據根基,你們回去,誰會甘願分一塊蛋糕給你們,哪怕韓超和韓月進入蘇氏集團,也隻能當一個普通員工而已。”

“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談判,你根本得不到任何利益,最終也會被排擠到邊緣。”

一番話倒是讓蘇翠萍停止了哭鬧,抬起頭,有些奇怪的看著葉割鹿,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居然侃侃而談,說出這麽一番道理,關鍵一切都說得通。

“翠萍,我覺得葉割鹿說得不無道理,蘇嶽突然來我們家,老爺子讓我們回蘇家,要是太容易回去,對我們都沒好處。”韓國慶沉默了一會兒,也開口說道。

“三哥,有沒有覺得葉割鹿最近變得有點奇怪?”韓月捅了捅韓超胳膊,小聲嘀咕。

“的確有點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韓超搖了搖頭,腦海裏浮現出凱樂門酒吧,葉割鹿狂踩魏少的畫麵,不寒而栗。

韓竹則目光複雜看向葉割鹿,在她眼裏,葉割鹿隻是一個家庭煮夫,懦弱無能,但今天做的這些事情,說的話,卻跟平時大相徑庭。

“葉割鹿,謝謝你。”韓竹深吸一口氣,說道。

葉割鹿身軀一顫,相處三年,韓竹性格強勢,即便做錯了事情,也不會跟自己道歉,更不會說出‘謝謝’兩個字。

“上次在商場買鞋遇到蘇茜和吳凱,你也站出來維護了我。”葉割鹿微微一笑,笑容裏,似乎有夏日細碎的陽光。

韓竹心裏猛然一顫,蘇茜撓向葉割鹿的時候,她抓住了蘇茜的手,隻是隨口的一句話,沒想到葉割鹿卻一直放在心上。

她微微側過頭,有些不願意去看葉割鹿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裏,總是能看見一種叫做悲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