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十年光陰,一寸心

雲海市。

白樺路,一老式小區。

“姐,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存的二十萬都被這個廢物拿去賭錢輸了。”油頭粉麵,一身名牌的青年,大聲嚷嚷。

“廢物,你居然敢偷小竹的錢,平日沒本事,當個窩囊廢也就罷了,居然當賭狗賭錢?這二十萬你必須賠,而且必須和韓竹離婚!”一名尖酸刻薄的婦女,也跟著指責。

一名中年男子,麵色陰沉,嘴裏叼著香煙。

“韓國慶,你是不是欠抽,還敢在家裏抽煙?買煙的錢哪裏來的,是不是背著我藏私房錢?”尖酸刻薄的婦女對中年男人劈頭蓋臉,一頓亂罵。

中年男人立刻掐滅煙頭,在小區裏,他是出名的老婆奴,“我哪敢藏私房錢,都是朋友送的,朋友送的。”

“姐,你當初怎麽看上這種廢物?一點本事都沒有,隻會當個保安,你看看我同學他們姐夫,哪個不是開寶馬奔馳,就他這樣根本配不上你。”油頭粉麵青年惋惜,自己姐姐國色天香,他以前盼望姐姐嫁給富二代,自己也能跟著享福,沒想到最後居然嫁給一個窩囊廢。

葉割鹿平靜看著眼前一切,四年來,他都習慣了這一切。

中年男子是他嶽父,名叫‘韓國慶’,在一間工廠擔任技術部副科長,工資收入不錯,但都被老婆管著,平日買煙的錢,都要從葉割鹿手裏扣出來。

油頭粉麵的青年,是韓國慶的小兒子,名叫韓超,國外留學回來幾個月,還沒找到工作,整日遊手好閑,好高騖遠。

韓超誣陷他,蘇翠萍罵他,他都不在乎,因為這些人都不值得他在乎,在這個家裏,他隻在乎一個人對自己的看法。

“老婆,你相信我嗎?”葉割鹿問道。

望著沙發上一道略顯削瘦的身影,藍色長裙,披肩烏黑的長發,挺翹鼻梁,腰細腿長,肌膚如雪,讀書時,她就是學校公認的校花。

韓竹紅著眼眶,兩行清淚流過臉頰,她跟幾個朋友創業,幸幸苦苦攢下二十萬,準備買房付首付,銀行卡平日藏在房間裏,隻有葉割鹿知道,可今天她手機收到短信,銀行卡裏的錢不翼而飛,報警後,通過查找,發現是在一境外賭博網站輸光的。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二十萬是我幸苦攢下來的,平時都舍不得買新衣服,買化妝品,我隻想攢錢買一套房子,哪怕小一點,可是二十萬突然沒了,隻有你知道銀行卡放在哪裏,密碼是我生日,你很容易就能猜出來,錢不是你拿的,還會是誰?”韓竹聲嘶力竭,氣得渾身發抖。

不奢求丈夫有什麽本事,隻想平平凡凡過日子,可葉割鹿把她買房子首付的錢偷了,讓她太痛心了!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葉割鹿臉上帶著一絲苦澀。

為了韓竹,他甘願成為一個‘廢物’,但沒想到,彼此生活了四年,連這麽一點信任都沒有。

或許,她根本沒愛過自己,曾經和現在都沒愛過。

“女兒,你趕緊和他離婚,你這麽年輕漂亮,很容易再找個有錢老公,到時候住別墅都沒問題,何必幸幸苦苦自己買房,現在哪個男人娶老婆不得先買車買房,還要給丈母娘幾十萬彩禮,當初要不是你尋死覓活嫁給他……我肯定不讓這廢物進我們家門。”蘇翠萍趁機煽風點火。

太好了,最好趁這件事情讓韓竹死心,她一直期盼女兒離婚改嫁,嫁給這種窩囊廢,純粹癩蛤蟆吃了天鵝肉……現在女兒還年輕,又沒生過小孩,改嫁找個有錢人沒問題,但年齡一大,沒有姿色,可就難了。

“對,媽說的對,姐你跟著廢物過有什麽好,離婚改嫁,給我找個有錢姐夫。”韓超也連道。

“都不要說話了,媽,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韓竹站起身,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直接回了房間,砰一聲關上門。

“二十萬,我會找回來的。”葉割鹿說了句,也不知道韓竹聽見沒。

“就憑你,哪裏去找二十萬,當個保安,一個月三千塊錢工資,去做小白臉好好伺候那些富婆,估計能賺二十萬回家。”蘇翠萍一臉鄙夷,就差拿手指戳著葉割鹿鼻子罵了。

平日家務都包攬在葉割鹿身上,但男人一旦沒有錢,這些優點都沒了用。

葉割鹿看了眼韓超,韓超注視著他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冒出一股寒意,眼神飄忽。

葉割鹿沉默不言,打開門,出了屋子。

“承誌,你在哪裏?我跟你說個好消息,我女兒馬上就要跟那廢物離婚了,為什麽?那廢物居然偷我女兒的錢去賭,不僅窩囊廢,還是賭狗……放心,這次他們離婚離定了。”蘇翠萍迫不及待打起電話。

隻要女兒嫁給有錢人,二十萬算什麽,兩百萬都輕輕鬆鬆。

葉割鹿和韓竹本是高中同學,韓竹是學校公認校花,成績好,人也漂亮,在學校老師同學都喜歡。

葉割鹿則屬於差生,家裏窮成績差,沒人願意跟他交朋友,有一次老師要求交輔導資料費,全班都交了錢,隻剩下葉割鹿沒有交錢。

韓竹是班長,偷偷幫他交了兩百塊錢資料費,才讓他沒在全班麵前出醜。

十六七歲的少年,有著自卑而敏感的自尊心,韓竹維護了他僅存的自尊,而葉割鹿高中暗戀了她整整三年時間,因為自卑,他不敢向韓竹表白,高考後韓竹考上大學,葉割鹿則因為某件事與大學失之交臂,步入社會打工。

原以為兩人生活不會再有交集,直到三年前的同學會,葉割鹿再次見到韓竹,聚餐後韓竹喝了酒一個人回家,路上遇到兩個流氓調戲,他從流氓手中救下韓竹。

韓竹俏臉酡紅,問葉割鹿願不願意娶她,葉割鹿當時都懵了……

“我知道高中三年,你都暗戀我……畢業時,抽屜裏那封情書是你寫的吧?”

“我小時候差點被壞人欺負……我對男人有陰影,我嫁給你,但你永遠不許碰我身體,你願意嗎?”

葉割鹿愣在原地,然後毫不猶豫的點頭,心裏默默立下了誓言。

愛一個人,有時候的確會很卑微,娶一個女人,不能碰她,對任何男人而言,都是附送的折磨。

因為愛,葉割鹿能克製自己,隻要看著韓竹開心就好,因為……

他隻想守護她每一個純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