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塵千萬人
死亡並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秦風站在山巔凝視著遠方某處，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悲切。
腦海中浮現出一道俏麗的身影，隻是今世，她還不是她。
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紅顏知己香消玉損，傷心斷腸之下，他不能原諒自己，更不能原諒造成這一切的逆徒陸霓裳。
李玉清的神情再次變得激動起來，隻因為從秦風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老師，您盡管吩咐！在俗世弟子還是有些能量的。”
李玉清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戴罪立功了，聲音裏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的問道：“歸魂丹……老師，您要找的人是師母吧？！”
傳聞人死後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
喝了孟婆湯的人會忘掉前世所有的一切。
而歸魂丹的作用恰恰相反，能讓人記起前世的牽掛，但並不是一切，或者是某事，或者是某人。
秦風點了點頭，一向淡然的臉龐，罕見的露出溫柔的神色。
生生世世，生死相隨……若煙，你還能記起我們曾經的誓言嗎？
若能換來此生，我寧願不修大道，不要這不死不滅之身，也要與你在一起！
秦風未然一聲長歎，就算煉製出歸魂丹，能否讓蕭若煙記起自己，即使一身神通的他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棄，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兩人的相聚。
李玉清真算起來隻是陸霓裳的師弟，陰差陽錯沒能親眼見過美麗的師母，倒是聽過不少關於蕭若煙的傳說。
有些來源於陸霓裳，更多來源於一個自稱自己師姐的極美女子，每當極美女子說起蕭若煙的時候，目光中總帶著一絲瘋狂和醋意。
“師姐……沒來嗎？”
“嗯！”秦風冷硬的臉上一抖，腦海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女子的身影，隻是這道靚影仿佛是他心頭的噩夢，能讓古井不波的他都變色。
若不是心裏裝著蕭若煙，他真不知道能否抵禦那時而嬌媚，時而清冷的極美女子。
他出世非但沒有見她一麵，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想來她正怒氣騰騰的殺過來吧？
秦風想到此，以一種毅然決然的姿態說道：“玉清，我們該動身了。”
“老師，您不是在躲師姐吧？”
李玉清還是第一次看到秦風露出異樣的神色，仿佛在躲燙手的山芋。
秦風的臉變得更白了幾分，為自己辯解道：“開玩笑，師父會怕徒弟？事不宜遲，我想早點找到你師母而已，就這麽簡單。”
“嗯。”
李玉清心照不宣的微笑點頭，鄭重道：“徒兒沒什麽要帶的，現在就可以動身。”
一陣微風吹過，山巔頓時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三日後，一個極美女子出現在茅草屋前，跺腳道：“還是慢了一步。”
……
……
杭城。
華夏重要的電子商務中心之一，也是風景秀麗的旅遊勝地。
這裏有眾多的人文古跡，也有許仙和白娘子相遇的西湖斷橋。
秦風和李玉清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人山人海，斷橋上擠滿了人，就連草坪上都坐滿了遊客。
武當山遊客也不少，可跟這裏比起來遊客數量差得不是以千計，而是以萬計。
“老師，您餓沒，要不我給您點份外賣？這裏美食可是很出名，像西湖醋魚、東坡肉、龍井蝦仁……老師您一定得嚐嚐。”
李玉清喋喋不休的說著，渾然不在意周圍遊客投來的異樣眼光。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竟對一個年輕人喊老師？
周圍聽到的遊客不由都駐足看來，紛紛指指點點。
作為世人眼中的老神仙，李玉清何時在意過別人的目光，而且他現在的模樣也比在武當山年輕了許多。
來此之前，秦風教給他一些修道法門。心事已了，加上神功相助，李玉清這塊老朽木煥發了第二春。
秦風抱著入鄉隨俗的心態，略皺眉頭道：“玉清，從今往後，你不要再叫我老師了。”
李玉清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一臉惶恐的說道：“老師，是不是徒兒做錯了什麽？您不能不要我啊！”
看到老人下跪，周圍遊客紛紛怒視秦風，好似他是十惡不赦之徒，甚至有幾個男子一臉不善的走來。
秦風可不想成為被人矚目的對象，急忙把李玉清拉起來，解釋道：“我沒說要把你逐出師門，隻是讓你換個稱呼。”
李玉清鬆了口氣，問道：“那徒兒在人前就稱呼您少爺吧，徒兒扮演老管家。沒人的時候還是得喊您老師。”
秦風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李玉清看了眼茫茫的遊客，低聲道：“師母真在這裏？可這麽多人，可怎麽找呀。”
秦風搖頭，並沒有解釋。
那是一種感覺，即便千萬人之中，依然能夠一眼認出你。
你就像是一道彩虹，區分這黑白的世界。
秦風緩緩閉上了眼睛，沒有動用神通，而是憑著感覺在走。
找到了！
秦風的靈魂之中傳來一陣觸動，猛地睜開了眼睛。
前麵依舊人頭攢動，喧鬧無比。
一隊成團的遊客站在西湖邊，裏麵約莫有七八名女孩，有的拿相機在拍照，有的則側耳傾聽導遊講解這裏曾發生的故事。
最前麵的導遊是一個女孩，頭上戴著一頂遮陽帽，半張臉被長長的劉海遮住，可從那另外露出的半張臉看來，格外的精致漂亮。
秦風的目光隻是掃過了隊伍中的女孩，最終停留在那名導遊臉上，就再也無法挪移目光。
蕭若煙，她就是蕭若煙。
秦風傻傻的站在原地，心裏卻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經曆過無數歲月，那副容貌依舊深刻在他的腦海。
他想上前將眼前佳人摟進懷裏，他想溫柔的對她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然而，此刻的他隻能壓抑住內心的躁動和狂熱，對於眼前的蕭若煙來說，他現在隻是個陌生人。
能夠再看她一眼就足以驚喜了，秦風慢慢的平複波動的心境。
就在這時吹起了一陣風，吹得湖麵漣漪，吹得劉海撩起。
突然有人尖叫道：“她的臉上有什麽，好嚇人！”
這時隊伍中一名遊客發出的尖叫，而受到驚嚇的這人手指的正是身為導遊的蕭若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