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女神
“江躍然，江躍然，別睡了，老師讓你站到外麵去。”
江躍然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過神來。
他抬起頭瞧了瞧四周，天花板上墜著淺白色的鋁合金吊燈，左右都是熟悉而稚嫩的麵孔，窗口有風刮過，吹到自己的書桌前，把自己壓住的試卷吹到地上。江躍然下意識撿起地上的試卷，瞧見上麵寫著高三上學期期中考試英語試題。
試卷最上麵的一處空白，還寫著他那醒目的名字。
這是在哪裏？
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隻是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江躍然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我回到了五年前？”
沒等江躍然確認，他就被英語老師給拎了出去。不是他不敢反抗，英語老師是個娘娘腔的，比力氣他可不怕。江躍然之所以無動於衷，是因為發現自己有了完好無缺的雙腿，當他再一次找到雙腳走在地上的感覺時，心中生出一種難以抑製的狂喜。
“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
老師的嗬斥，學生們的嘲笑，都不被江躍然放在眼中。比起他的雙腿，這些都算不得什麽。他在輪椅上度過了兩年時間，沒有人知道，這兩年中他到底是如何煎熬過來的。在確認這一切是真的以後，江躍然沮喪的心情終於被喜悅給取代。
“蒼天有眼！沒想到我還能回來。”
“五年的時間足夠了，我一定會讓自己走得更遠、爬得更高。”
“還有讓那些辜負我的人，都得到她們應有的懲罰！”
這一刻，江躍然的心中被雄心壯誌給填滿，經曆了那兩年的折磨，如今的他與前世這個時候大不相同，在心態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下課鈴響起。
老師離開，被罰站的江躍然終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坐回去，同桌張樂就湊到身邊。
“江躍然，你怎麽搞的？怎麽又在英語老師的課上睡覺？是不是昨晚又默默護送齊可心回家了？”
簡單的三個字，如同觸電一般讓江躍然渾身一顫。
他與齊可心在高中相識，那個時候他還沒表現出太強的籃球天賦，在人群中也是默默無聞的存在。而此時的齊可心，可是學校有名的校花之一，追求者不計其數，再加上她天生高冷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看上江躍然。
正因如此，江躍然開始了他的舔狗生涯。和許多暗戀女神的男生一樣，他做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事情。過節送禮物，天冷送手套圍巾，如保溫杯一般隨時溫暖著自己的女神，就連偶爾和女神說話，都會逐字逐句細心回應，生怕不小心說錯一個字惹女神不開心。
能得到的永遠有恃無恐。
齊可心從沒正眼瞧過江躍然，隻把他當做勞動力看待，若不是到了大學的時候江躍然在球場上混出名聲，恐怕齊可心一輩子都不會搭理江躍然。
“你想多了，我隻是昨晚沒休息好而已。”
張樂一臉不信的模樣。
“江躍然，你最近聽說了嗎？校隊要納新了，據說是因為省中學生籃球賽的原因。還有，我聽別人說齊可心為了幫校隊招人，放出話來誰能擊敗校隊隊長吳高就跟誰約會！吳高也說了，每一個願意參加校隊試訓的人都有挑戰他的機會，除此之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單挑。”
“是嗎？”
江躍然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
因為前世的他也經曆過此事，當時為了跟齊可心約會，籃球技術還不出眾的江躍然主動挑戰校隊隊長吳高，結果被吳高故意羞辱一番，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也正因為這一次的羞辱，讓江躍然奮發圖強，最終才爆發出了自己的籃球天賦。
“你怎麽不意外？”
張樂感覺江躍然的反應很奇怪，往日說起齊可心的事情，江躍然就好像打了雞血一般，今天怎麽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有些陌生，還有些高冷，對齊可心的事情也一點兒不上心。
“有什麽好意外的？我對她不感興趣。不過我倒是想加入校隊。”
張樂撇撇嘴。
“切，還不是借口？江躍然，你可別想騙我，你要不是為了齊可心的話，我能從這樓上跳下去你信不？”
“你跳吧！用不用我幫你買輪椅？”
江躍然回道。
他之所以想加入校隊，確實不是因為齊可心。江躍然前世的時候不知道，後來才聽人說起，就在這一年，國家青年隊為了U18亞青賽，特意在每個省挑選出色的年輕球員，A省共有兩個名額，而這兩個名額，最終會在省中學生籃球賽中出現。
國青隊在A省的負責人是郭偉教練，他為了挑出拔尖的年輕球員，一直關注著省中學生籃球賽的戰況。前世江躍然錯失了這樣的機會，但這一回，他不會錯過。經曆艱辛成長起來的他非常清楚，想要成為職業球員付出的代價有多大，除了本身的天賦，還需要大量的籃球資源才可以。
這也是為何在華夏地區，但凡能成為職業球員的人，大多都是從省青隊和各大職業俱樂部的青訓營走出來的。
江躍然沒有優越的資源，那麽他隻能通過加入國青隊這樣的辦法，讓自己早日脫穎而出，在這個程度上，得到更多的專業培養和訓練。前世的他看似風光無限，可沒有人知道，在被NBA球隊關注之前，他在籃球的道路上走了多少彎路，付出了多少不必要的汗水。
校隊納新活動每天下午在操場按時舉行，江躍然吃過晚飯，就朝操場走去。報名的人很多，其中有真想參加校隊試訓的，也有隻想跟校花齊可心約會的，總之大一群人把報名點圍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江躍然才擠進去，就發現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你怎麽來了？”
江躍然還沒說話，齊可心就開口詢問道。
“我來報名。”
江躍然的心情無比複雜，可嘴上卻淡然道。
“你快走吧！別來報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來的，但是我告訴你，就憑你想打贏吳高是不可能的，你不要自取其辱。”
齊可心語氣中帶著厭惡與冷漠，看向江躍然的神色中有些不快。
聽到齊可心的話，江躍然隻是微笑，卻並未離開。
“你怎麽還不走？”
齊可心有些生氣。
“你想多了，我真的是為了校隊試訓來的。”
江躍然說。
齊可心盯著江躍然，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出謊言的跡象，可是江躍然無比坦誠，與她對視絲毫不懼，沒有任何心虛與害羞的模樣。
齊可心有些愕然，麵前的江躍然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以往江躍然麵對她是害羞的，是唯唯諾諾的，可現在，江躍然的神情淡然，模樣自信而沉著，最不一樣的是，江躍然看向她的目光中不再閃爍，不再充斥著因喜歡而產生的悸動。
良久。
齊可心才放緩語氣，開口對江躍然道，“好吧！希望你好自為之。”然後在報名表上不情願地寫下了江躍然的名字。看到報名成功，江躍然沒有繼續留下的念頭，毫不猶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