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時間與空間
這個答案，太讓人震驚了。
太過於不可思議，不明所以了。
為什麽會在這裏，進入千萬年前的地球呢？
這裏明明是‘地心宇宙’的地方啊。
這裏，是地球真正的內核，距離地球大腦最近的一段距離。
可是，這裏卻囊括了整個浩瀚的宇宙。
而且，這宇宙似乎正是千萬年前，宇宙的樣子。
……沈虛意識到這一點後。
陷入深深的疑惑與震驚中。
思慮良久後。
幡然醒悟般。
對啊，這一切，本就不是用常規的思維，能理解得了的啊。
或者說。
自己所謂的‘常規思維’，不過是自以為自己在人類中的，常規思維罷了。
而到浩瀚的宇宙，所有的規則，可能與地球上的人類，是不同的。
而甚至於。
‘時間’和‘空間’，這兩個詞，也是地球人自行創造出來的。
所以。
在別的文明中，別的規則下，可能壓根就沒有‘時間’與‘空間’這個概念吧。
時間也會停止，也會加快和減少，或者扭曲變換成其他形狀。
空間也會壓縮和放大，抑或者以其他的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中。
所以。
沈虛意識到，假如自己要試著理解這個星球，這個宇宙，或者說這些突破自己既有認知的東西。
那就要，把腦海裏所有原本固有的認知，全部拋棄掉。
如同一個嬰兒，重新開始認識這個世界。
沈虛鬆開了手指。
同時，這個在勞作的野人，隻感覺剛才一陣暈眩，發呆了片刻，搖了搖頭，又恢複原本狀態了。
繼續勞作著。
而身後的沈虛，在離開掌控後，獨自一人走到了森林深處。
坐在一棵大樹下麵。
背靠著。
如同之前在地表之上，一個疲憊蒼暮的老者，走到人生的結尾後，安靜下來回憶整個人生似的。
這種寂寥感和疑惑感，前所未有。
沈虛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似乎麵前的一切，全部都是虛無的，都隻是一股幻象。
盡管可以看到，觸摸到，聞到，感應到。
但是，一切似乎都顯得這麽不真實。
莫名地，沈虛無邊地想象到。
這一切，會不會都是虛擬的呢？
當然，不僅指的是此刻所在的千萬年前的地球。
還有，就是此生截止現在，所有經曆的一切。
之前在地表之上的，十八年來的成長過程。
一場意外，以及後麵遇到魁老，施展異能。
認識無名，結交冉冉，再發展出異能，成為一個絕對的高手。
深入地下，經曆過各個文明的突破與戰鬥，再到現在。
似乎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可是……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虛無得該多好。
多希望一覺醒來，還是在課堂上，微微地睡著覺。
口水流淌在嘴角。
醒來後，旁邊同桌拍拍自己的肩膀，提示自己老師快來了，快坐好聽課。
可是。
一切都不可能了。
沈虛發現。
自己越是思考著，這些錯綜複雜，無比艱難的事情時，在這些超出原本既有認知，在思考時，根本不可能得出結果。
就好像。
一個嬰兒，在剛剛出生，麵對這個世界時，卻要學會如何思考出這個世界的真諦似的。
這個怎麽可能做到嘛。
所以。
在反複的思索中，沈虛終於覺得腦子發漲，一股巨大的痛苦湧上心頭。
這種思辨性問題的痛苦，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得了的。
不知不覺中。
雙手抓住了腦袋，瘋狂地抓撓起了自己的頭發。
臉露愁容。
在原地，宛如精神崩潰般，眼淚流淌下來。
身子發抖下來。
此時，才猛然意識到。
雖然一路上，自己都作為這個隊伍的核心，被他們所依靠著。
但是，打內心裏，其實自己還是很脆弱的。
很不堪一擊的。
多麽想，別人也能成為自己的核心，來代替自己解決這些問題呢。
但是，洶湧澎湃的無助感，湧上心頭。
……在沈虛陷入崩潰的狀態中。
另外幾個野人模樣的家夥，走近過來，圍攏在了沈虛的身邊。
當然，這些並非真正的野人。
而是無名和冉冉他們。
一共八個人，站在旁邊。
其中，冉冉愁容滿麵，不知此刻該如何是好。
想上前關心一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而一旁，老成持重的魁老，似是看穿了這一切，微歎著搖搖頭。
不過還是微笑著。
似乎，不管任何事情發生，即使是再沉重的代價，魁老仍然可以滿麵微笑，並不在乎。
“他太累了，讓他一個人安靜會吧。”
魁老淡淡說著。
聲音明明不算大，甚至細若蚊蠅，傳進了冉冉他們的耳朵裏。
但唯獨沒有傳到沈虛的耳朵裏。
於是，八個人就離開了這裏，守在了不遠處。
……不知過去了多久。
沈虛的哭泣聲，總算停止了下來。
冉冉始終都在旁邊，側著臉，遙遙地看著這一幕。
直到沈虛的眼淚流完了。
不過這才發現，沈虛並不是純粹的停止哭泣了，而是直接睡著了。
在大樹下麵，睡著了。
又一段時間過去。
沈虛睜開了眼睛。
一旁，無名和冉冉他們，八個人始終圍繞在身旁。
其實。
此刻，這八個人的認知裏，對於能否離開這裏，已經完全沒有奢望了。
已經認為，他們往後的人生，隻是會永遠地在這浩瀚的宇宙中飄**著。
無生無死。
無邊無際。
而此刻，墜落到這個星球，看到有生命存在，甚至是一隻隻野人存在。
反而是件高興的事情。
但是。
看到剛才沈虛的哭泣，也自然明白，沈虛到底為何如此哭泣。
因為，沈虛打心眼裏，對於離開這裏，還抱有一定的期望。
就好像，臨刑問斬的犯人，在刀刃落下去的前一個瞬間，仍然希望著有生還的可能性。
所以。
剛才應該是，在尋求著如何離開這裏吧。
也遇到了極大的難題，所以痛苦地抓耳撓腮起來。
沈虛看著魁老。
把剛剛，在野人腦海中所讀取到的一切，告訴了他。
魁老原本緊皺的眉頭。
在聽到這些後，竟然反而舒緩了一些。
不僅沒有發愣和震驚，反而露出了淡淡釋然的笑容。
搖頭晃腦道。
“這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
聽到魁老的話，一旁的沈虛他們，更震驚了。
這怎麽是好事呢？
之前的對手，都是一個個怪物。
但此刻，這對手完全摸不著啊。
“我現在已經確定了，我們在這裏，要麵對的敵人是什麽了。”
魁老又擺出一副完全解開謎題的模樣，語笑嫣然著。
“什麽？”
旁邊的人立馬問。
“時間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