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抉擇
小太陽！
看來，剛剛預想到的招式，是完全正確的。
這些黑影，長期在這黑暗中生活著，應該早就忘記了，光芒是什麽了吧？
即使是在地表之上，在封印到人族的身體中時。
每當進入黑暗中，就隱入了起來。可當出現在陽光下，卻又暴露了出來。
此刻低頭看去。
這所有的影子，都閉上了眼睛，遮遮掩掩的。
而李天行他們，反而更放肆了。
畢竟，一直以來李天行都是在地表陽光下生活著，更需要陽光的照耀，才能看清楚四周。
所以，剛才雖然也一直在戰鬥，但是因為視線受到阻礙，所以一直不怎麽能看得清楚。
所以。
此刻目光所及的，一隻隻黑影都如同真人般，出現在麵前。
於是，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個個打了起來。
“可惡！”
一聲厲喝傳來。
沈虛抬頭看去。
隻見在正前方的半空中，正在與魁老對戰的影王，騰出一口氣，呼喝了起來。
聲音中，帶著滿滿得對自己的怨恨。
顯然，影王也沒有想到，沈虛會發現這麽一個弱點。
緊接著施展出這麽一個招式。
竟然使得已經漆黑了至少幾萬年的地下，布滿光芒。
這就好像，自打出生起，就一直是閉著眼睛沉浸在黑暗中的人，忽然麵對了強光。
雙瞳必然會承受不住，接著感受到宛如被刺瞎般的痛苦。
此刻。
自己手下的這些影子，簡直如同一個個待宰的羔羊般，就這樣靜靜地一動不動地，任由這些人族來屠殺著。
影王當然看不下去了。
可奈何，麵前還有這個魁老，在束縛著自己。
所以。
‘啊……’一聲嚎叫之下。
影王的身子，忽然一分為二。
製造出了一個分身。
魁老見狀，也要一分為二，製造出一個分身去對付。
可是奈何，這影王忽然加大了攻擊。
一時之間，魁老竟然根本分不出手腳，去製造出分身。
而影王的這個分身。
在原地站立站立穩住之後，忽地雙手高舉著，朝向天空。
一股黑霧，從雙臂上源源不斷地往上傳輸著。
濃重的黑氣，在上方湧動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
直到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球般。
黑球的體積，與對麵的沈虛手中的‘小太陽’如出一轍。
甚至隨著黑霧繼續膨脹，這黑霧要比小太陽還大上許多。
下一刻！
分身的影王，一聲高喝！
巨大的黑球，頓然爆發出強烈到極致的光芒。
黑色的！
完全漆黑的光芒，宛如滔天的墨水，從半空中潑灑下來似的。
瞬間，原本由沈虛的‘小太陽’而釋放出來的光明，被這黑暗給淹沒了。
整個地下空間裏，又恢複了原本一片黑暗。
不過……
並不算特別的黑暗。
而是如同夏日的傍晚般，仍有些淡淡的光亮，照耀在四周。
可是。
這個狀態下，黑影們顯然一個個地，都適應了。
沒有在閉上眼睛，或者遮遮掩掩的了。
而是一個個地睜開眼睛，與李天行他們廝殺了起來。
可惡。
看來，這個影王的招數也很簡單。
知道這些影子，因為光芒所以不敢睜開眼睛，進而戰鬥力暴減。
所以，隻要製造出同樣的一個‘小太陽’，不過是釋放出黑暗光芒的。
影王的靈力，遠遠在自己之上。
即使是分身，也遠遠在自己之上。
所以，輕而易舉地，就把沈虛所釋放出的小太陽般的光芒，給掩蓋下去了。
不。
不可以。
照這麽下去，自己還是死路一條。
所以，必須拚盡全力，把上方小太陽的光芒，加大到最高。
“啊……”
刹那間，沈虛也拚盡全力，釋放出更多的靈力。
更多的靈力。
一時之間，沈虛手中的小太陽，跟影王分身手中的黑太陽。
竟然到了互相對峙的地步。
彼此之間，愈加釋放出更強烈的光芒，互相籠罩在一起。
不過。
影王分身顯然是有所保留的。
甚至是微微嗤笑著，看著麵前不遠處的沈虛。
似是在挑釁著他，接下來還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呢？
沈虛更加用力。
額頭的汗，嘩啦啦地流淌了下來。
此刻看來，自己已經施展了全力，可是這影王分身卻如此的輕鬆。
“不，不……”
沈虛繼續吼著。
隨著每一句吼叫聲，上方的小太陽光芒就劇烈一分。
那麽下麵的黑暗程度，就會有所減少。
於是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
下麵的空間裏，始終處於‘陰暗’與‘光明’的徘徊中。
多一分光明，這些影子就閉上了眼睛。
多一分陰暗，這些影子就又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是李天行他們肆意屠殺。
另一瞬間，則是影子們圍繞著李天行他們，近乎於圍殺。
……在這一交一合，一陰一暗，一上一下的對戰中。
沈虛在一瞬間，撐不住了。
但是。
要近乎爆炸的身子，還是堅持著。
“沈虛……”
突然，旁邊傳來了呼救聲。
沈虛低下頭看去。
這才意識到。
原來，在剛才一直沉浸在輸出靈力中，而疏忽了一旁的杜冉冉。
大概是她抱著自己身子的手，時間太長而太累了，所以掉落下去了。
沈虛低下頭看到了。
刹那間。
意識到，此刻是此生麵臨的，最大的一次抉擇。
隻有短暫的一瞬間的時間。
必須做出抉擇。
要麽，繼續留在半空中，把小太陽的光芒越做越大，與這個影王分身對峙著。
如此，才能幫助李天行他們，戰勝影子。
要麽，縱身下去，救冉冉。
可是。
自己一旦縱身跳下去，冉冉雖然被抓到了，但是上方的小太陽就沒有了。
難以想象，在沒有了小太陽，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區域內。
再加上這黑色太陽的照耀。
會成為什麽樣子呢？
沈虛不知道。
可是。
如果此刻不下去救的話，並不會攻擊的冉冉，很可能就被這些影子給分吃了啊。
低頭看去。
隻見這些影分身，有的已經抬起了頭，看向了半空中。
似是看到食物落下來。
隻要能觸及到了，分分鍾就會狠狠地分吃幹淨。
“不！”
一聲嘶吼。
最終，內心裏對冉冉的擔心，戰勝了對於四周一切勝利的渴望。
鬆開雙手。
身子直刷刷地掉了下去。
……這一刻。
對麵的影王分身，笑了起來。
先是微微驚訝，緊接著又笑意盈然。
顯然，萬萬沒料到，這個沈虛為了身旁的女人，竟然願意舍棄這一切，直接掉落下去。
但在這一刹那。
原本依靠沈虛靈力維持的‘小太陽’，驟然間消失掉了。
目光所及的一切，驟然間變得黑暗起來。
比原本的墨水，更加的黑暗。
像是濃得化不開的淤泥，層層包裹在身邊，不僅看不清楚，甚至一舉一動都受到阻礙。
如此下去。
怎麽可能贏嘛！
反倒是影子。
如魚得水般，在這汙泥般的環境中異常的興奮，一個個恨不得跳躍起來。
沈虛一隻胳膊抱住了冉冉後。
另一隻手，拿著法杖，在一旁劃動了起來。
源源不斷的靈力，瘋狂地往外釋放著。
盡管汙泥阻礙了速度和靈力，但目前來看，還是占據上風的。
但是。
沈虛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靈力耗損會特別嚴重。
原本，在上麵製造出‘小太陽’已經耗費了太大靈力了。
此刻，再這樣釋放下去，整個人會很快扛不住的。
但是……
他們呢？
李天行他們，靈力遠遠不如自己。
在這黑暗到了幾乎形成固體雜質的環境中，跟影子作戰。
“你不該救我的，沈虛。”
忽然，冉冉被抱在沈虛的懷裏，淡淡地說了一句。
沈虛沉默了。
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內心裏，從理性的角度來看，確實如此。
為了冉冉一個人，使得其他所有的同伴，可能身陷絕對的危機，在難以掙紮出來，死路一條。
可是，從感性的角度。
自己覺得，冉冉才是自己的一切。
即使活了下來，殺死了地球大腦，可是沒有冉冉，又能如何呢？
所以。
正是這個想法的刺激下，才使得剛才的沈虛，在短暫猶豫後的最後關頭。
選擇了放棄了頭頂的光芒結界。
而選擇掉落下來，一把抓住了冉冉。
“已經是這樣了，就不要再說了。”
沈虛低聲呢喃著。
殺著殺著。
忽然看到，在意旁邊，李天行和無名在戰鬥著。
不過，他們的戰鬥中，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
那就是，他們已經被這影子，給砍殺了無數次了。
密密麻麻地，圍繞著他們，前後左右根本應接不暇。
可是，每當砍到的時候，卻完全沒有傷害！
像是砍在了空氣中似的。
與此同時。
在沈虛一個疏忽的縫隙裏，隻見一個影子，砍在了杜冉冉的身體上。
電光火石中。
沈虛先是震驚，緊接著又皺眉疑惑起來。
雖然砍在了冉冉的身上。
卻是沒有絲毫的傷害。
一點痛苦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
沈虛思慮片刻，恍然大悟。
意識到了。
看來，由魁老給他們幻化的形態，並不是實體。
所以，被這些外物所傷，也並不會有任何傷害。
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