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你永遠無法打敗自己
剛才這一擊，明明打中了啊。
並不是之前似的，在發起攻擊的前一刻，猛然收起了身子，或者歪曲著向一邊扭過去了。
而是直接打中了啊。
可是，為什麽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呢？
“是不是很疑惑呢？剛才明明沒有扭動，沒有調轉方向，卻並沒有打中我？”
“那就讓你看看，剛才到底經曆了什麽吧。”
影子邪意地微笑著。
影子的右手一抖。
驟然間，在旁邊的黑暗中，出現一道屏障。
屏障中，顯示得是剛才的一幕。
盡管仍然完全是黑暗的，但是因為影子的身軀比這黑暗更黑，所以能大概看清楚。
剛才，的確自己沒有調轉方向。
而是直直地，手持著法杖衝了上去。
硬是要紮在這個家夥的身上。
可是。
就在臨近這個黑影時，清楚地可以看到，沈虛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影子在這瞬間，微笑了起來。
身子驟然間，向一邊躲過去了。
這躲避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快。
如果沈虛是睜著眼睛的，意識到了這一幕，那麽可以絕對輕而易舉地調轉法杖的方向，進而打過去的。
但是。
正因為沈虛是閉著眼睛的，完全沉浸在躲避的意識中，所以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家夥在躲避。
可惡。
“如果你想殺我，就必須直麵我，知道嗎？”
“若不直麵我，那麽隻要我施展一些雕蟲小技，你就無法觸及到我。懂嗎？”
影子說著，一步步走向前。
雖說步伐遲緩，可是這一步步得下來，卻如同一座威武的大山，一點點靠近。
這股逼入絕境的絕望感，沈虛感到渾身顫栗。
“來啊，來啊。”
“想殺我？就要直麵你內心最深層次的恐懼，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隻有戰勝了這些，你才能贏！才能贏！”
影子喃喃自語著，一點點靠近著。
終於，在距離沈虛的麵龐，隻有這一點點微弱距離時。
停駐了下來。
而這一刻。
沈虛腦海裏的恐懼，也在這瞬間爆炸了。
這時候。
沈虛才恍然意識到，這影子，根本就不是一隻普通的影子！
而是一個最了解自己的人。
它從出生起，就與自己一直相伴在一起。
經曆了所有酸甜苦辣，悲戚喜悅，這個影子全部看在了眼裏。
而且。
不似自己，對於小時候的經曆沒有什麽記憶。
而這個影子，卻是亙古存在著，對於自己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了如指掌。
它知道自己的缺點和優勢。
更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來對付自己。
甚至都不用什麽術法，隻因為過於洞察自己的人性了，所以可以輕而易舉地幹翻自己。
所以。
在意識到這點後，沈虛內心的恐懼，忽然爆炸了。
這哪裏還是一個對手。
分明就是一個至深的惡魔。
“不，不……”
帶著哀嚎聲，沈虛轉過身，直接跑了起來。
在這一片漆黑的黑霧中。
也分不清楚，哪裏有道路，哪裏是盡頭，哪裏是溝壑，哪裏有危險。
總之，就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瘋狂地跑。
隻要能距離這個影子越來越遠，就足夠了。
可是。
這影子，卻真的做到了‘如影隨形’。
不論自己往哪個方向跑，往哪個位置跑，這個影子卻是始終停留在自己後麵。
僅僅隻差一步的距離。
好似隻要這影子輕輕一邁，就能來到自己跟前了。
可是，卻始終不願意踏出這一步。
故意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後，就是在無限地恐嚇著自己似的。
……與此同時。
在這一片黑霧彌漫的區域外，一群身影，出現了。
因為隔著濃厚的黑霧，所以並不能看清楚黑霧中的一切。
這群身影中，最為佝僂矮小，但卻也是氣場最強，宛如至尊王者般存在的老者，微微皺眉。
雙目忽然閃爍著，變成了黑色。
同時，在他的視網膜倒映中，這黑霧忽然變得透明了起來。
隻見在這黑霧中，有一個少年，正被身影的一隻影子似的怪物，瘋狂地追著。
隨時都會撲上去似的。
但是，這個黑影似的怪物，卻始終放慢了速度，根本不打算傷害這個家夥似乎。
這個家夥。
是沈虛。
魁老立即認了出來。
緊接著，也認出了沈虛身後的這個家夥。
與沈虛的長相，體型，簡直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黑家夥是一團漆黑，身子簡直就是由一道影子組成的。
難道說……
魁老不安的眼神，點了點頭。
眼神中閃爍著，證明此刻的他仍在猶豫中。
握緊的拳頭，凝聚出一道紅色的光芒。
隻要這團紅色的光芒打出去，那麽這個沈虛身後的黑影，應該就會直接掛了。
但是。
仍然沉浸在猶豫中，斟酌著該不該出手。
終於。
手掌上的紅色光芒，褪去了。
眼睛中的擔憂之意，也變成了放鬆。
像是一個老者，在看著子孫的比賽試煉似的。
雖有不舍，但也很希望看到他們的成長，做出的決斷。
“魁老，前麵發出聲響的，應該是沈虛吧。”
“他應該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你剛才是要出手救他嗎？為什麽又不動了？”
一旁，杜冉冉看到了這一幕，也聽到了黑霧中發出的聲音，著急地問著。
但是。
魁老卻壓根沒有回複，而是繼續淡淡地看著。
旁邊的無名，和司機，自然懂得魁老的意思。
也隻是苦澀地笑著。
畢竟。
如果這個孩子，一直在他們的庇佑和幫助下成長，那麽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此刻看來，這個孩子所麵對的問題，至少是他們都從未麵對過，不知何解的。
如果貿然出去，反而可能會暴露給敵人。
倒不如，先隱藏在這裏。
一來看沈虛的力量，二來查看這個黑影似的怪物的底細。
三來，如果有更多勢力出現，也可以做最致命的一擊。
但是。
這等於，把沈虛置於危險不顧了啊。
無名在惴惴不安的皺眉中。
忽地身子一閃。
想要起身。
但旁邊，一隻蒼老的手握住了他。
同時，一個滄桑的眼神，看向了她。
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僅僅這個表情，就說明了許多。
“嗯。”
無名點了點頭。
於是。
包括魁老，無名，司機，以及李天行組織所有人在內。
就這樣駐守在邊緣的山崖上，俯視著下麵的沈虛，與黑影的追逐中。
……一邊跑著。
沈虛內心的恐懼，愈加爆炸著。
內心裏被分為兩個部分。
一個部分，在瘋狂地告訴自己，這是假的，完全是假的。
是影子太了解自己了，變幻出一個個假象來欺騙自己。
可是。
另一邊，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即使是假的，但這些也絕對是自己的軟肋，是自己不可觸碰的地方。
怎麽能攻擊自己最愛的人呢？
“不！”
一聲嘶吼下去！
沈虛忽然倒在了地上。
四仰八叉地，雙瞳瞪得老大，注視著上方濃重的黑霧。
身後的影子，也在這時候停止了追逐。
而隻是雙手叉腰，注視著下麵的他。
仰天嗤笑著。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你永遠無法戰勝我的，就像你永遠不可能打敗自己一樣。”
“你隻能永遠被我困在這裏，永遠……”
“哈哈……”
影子仰天大笑。
可是。
空氣瞬間安靜。
突然發生了什麽？
仰天大笑的影子，忽然間笑容凝固了，低頭看向了沈虛。
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換。
成了一副僵硬、可怖的模樣。
像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麵前發生的這一幕。
隻見身下的沈虛。
也是在邪意地笑著。
像是什麽陰謀計劃得逞了似的。
右手的法杖，忽然伸出來。
紮在了影子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