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影族與人族
不對。
原以為，在這番講述裏，以為這個家夥對自己還算客氣。
這番講述裏，沒有絲毫的敵意，反而像是一個相見恨晚的老友般，親切得難以置信。
但是。
在講到這裏。
講到四大神人，對它們影族開出的這個條件時，眉目驟然陰狠了了。
猛地站了起來。
像是把自己，當成曾經四大神人般的存在了。
站起身來，要質問自己，攻向自己似的。
沈虛在這一瞬間，眼神裏浮現過猶豫與痛苦。
但又很快，沈虛又恢複了原本自信滿滿的樣子。
因為他內心裏，異常的清楚，自己根本不用懼怕這個家夥。
沒有感受到絲毫靈力的存在，所以完全可以大膽猜測，這個家夥仍然是一個凡夫俗子般地存在。
如此，隻要沈虛稍微釋放靈力，應該就可以把這個影子給直接殺死了。
所以，在這一瞬間的慌張之後，沈虛立馬冷靜了起來。
繼續冷冷地注視著影王。
“咯……”
影王忽然冷笑了起來。
笑容中，帶著些許的鄙夷和嘲弄。
“你難道沒有一絲害怕？不怕我作為影王突然出手，殺了你？”影王忽地彎下了腰，臉龐湊近沈虛的身子，低聲地說。
“不怕。”
沈虛淡然回應。
“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沈虛猶豫了片刻，當然不願意把真正的真相講出來，所以隻好如此喃喃著。
“好，既然你不害怕，那本王就繼續講。”
影王再次席地而坐。
拿起酒碗，再度倒了滿滿一杯酒，嘩啦啦地喝了起來。
完事。
沒有再喝了，而是猛然一用力，往一邊摔去。
‘砰！’地一聲。
這石頭做成的酒碗，瞬間被摔成粉碎了。
繼續講了起來。
原來，當時。
影王完全拒絕了四大神人的提議。
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影族雖活，但與死又有什麽詫異。
於是，在當時，影王就狠狠拒絕了四大神人的提議。
但是。
萬萬沒想到……
說到這裏時，影王忽然眼淚流了出來。
很奇怪，一個黑影竟然還會流淚，且這嘩啦啦地淚水竟然也是黑色的。
沈虛不解。
這淚水，為何感覺如此的絕望與難堪。
像是把過往記憶的悲傷，都深深地藏在了其中。
“然而，四大神人竟然……”
說出這句話時。
影王仍然是在抽搐著，整句話裏區區幾個字，竟然停頓好大一會。
良久過後，才緩緩講述了起來。
四大神人，動用了一個招數。
開啟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陣法一旦完成，那麽所有的影族，都會被強迫融入人族的身體中。
不是徹底融入身體內在，而是被封印在身體外麵。
與人族的雙腳相連接。
無論這個人做出什麽事情，身下的影子，就會跟著做出什麽事情。
而且，隨著光芒的閃耀與照射，影子也會發生各種變化。
比如，扭曲，變長，變短。
或者在多重光芒的照耀下，也會短暫地消失掉。
在完全黑暗中時，也會引入其中。
從此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反倒是人族，因為融入了影族的力量後，智慧爆炸。
從此，不僅是四大神人，甚至是整個人族中的所有人類。
都成為了整個世界上，在異獸爭霸中，最高智力的存在。
開啟了靈智。
所以。
與其他各種異獸比起來，人族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長項。
比如，不夠高大，力氣不夠大，也不會噴火吐水。
所以，一直被其他物種給看不起。
但是，這些其他物種，完全忽略了一點。
人族的特長，就是智力。
智力，雖然無法在直接對戰中，展現出來，但是從整體來看，卻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特長。
所以。
在後來的爭霸中，人族在四大神人的帶領下，才能逐步攻城略地，直到徹底地占領整個世界。
而在那一夜。
在四大神人，強力啟動陣法，把影族煉化如人族的身體中時。
那一夜，影族經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即使是這幾萬年過去了，影王在回憶著過去這一幕時，仍然心生膽顫，無限惶恐。
沈虛按照它的講述，也跟著沉浸在這段記憶中了。
原來。
人族在遙遠的古時候，還做過如此血淋淋的事情啊。
竟然是直接毀滅了另外一個種族。
而在那個大陣啟動之後。
唯獨影王。
帶著極少數的一些影子，逃了出去。
東躲西逃。
由此，數十年過去。
影王就這樣苟延殘喘的，在這萬千異獸的爭霸中，流離失所，尋覓著生機。
直到。
眼睜睜地看著人族，在擁有了影子作為終身的奴役後，一點點地，成為了這個這個世界的王者。
站在了最巔峰。
原本。
影王還祈求著，如果人族失敗，落亡，甚至是滅絕，那麽自己這些影子，會不會因此重獲自由呢？
繼續跟著自己呢？
但是後來發現，不是的。
即使這些人族死掉了，可被壓迫在他們身下，永遠分印著的影子，卻並不會獲得自由。
反而會躲在一些黑暗的地方。
在絕對沒有人看到的地方。
一旦有新生人出現，那麽這些影子，就會重新附著在新生人的身上。
一直到這個新生人的‘生老病死’之後，會再度躲在黑暗中。
而當人族的數量，超過影子的數量時。
便會有新的影子，出現。
……
講到這裏時。
影王忽然安靜了了下來，沉默了起來。
淡淡地仰望著上方。
盡管上麵並不是寂寥的天空，但是在這個影王黑暗的雙瞳中，卻如同看著這寂寥雙瞳中似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天空的樣子……沒有見過大海和風了。”
影王的瞳孔裏，忽然出現了淡淡的淚水。
“可是。”
沈虛皺眉，追問著：“那你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按理說，在人族的不斷追殺下，且人族越來越興盛的情況下。
影族應該死在地表之上了啊。
但是，這一點猜測，沈虛沒有多說。
而是就此打住。
不過，似乎影王猜測出了這一點。
冷冷的麵容，看了沈虛一眼。
繼續喃喃地講了起來。
大概意思是，雖然一直在追殺，但偶然之間，找到一處地方。
一個深深的地洞。
隻要進入這處地洞，就可以直通地下。
如此，就能躲避過上麵人族的追殺了。
當時的影王。
在一陣猶豫後，終於還是決定了鑽入地洞之中。
而一直到此刻。
影王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了。
因為在這地底深處，也並沒有什麽計量單位。
但是，影王很清楚。
應該是過了很久很久了。
此刻。
終於講完了。
影王猛然站起來。
“現在，就是我報複你們的時候了。人族！”
眼神猛然淩厲，帶著無限殺意，注視著此刻的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