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碎骨與米莎
“你說的這些薩卡茲人……其中包括隕星吧。”
“跟隕星小姐無關……”
“我說了，你沒有說實話。”
明都抬起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其實，隕星早都告訴你們我的下落了吧？哦，W是例外，她藏不住事情，所以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但是，至於你，我相信，我的行蹤從切爾諾伯格起，就在你或者是隕星的監視之下了吧？”
“……”
“我早該想到隕星與你們還有聯係的，她之前當過一段時間的薩卡茲傭兵，就是那時候跟你們建立聯係的。”
明都歎了口氣：“我並不生氣隕星把我的消息告訴了你們……畢竟，這一直是她的夙願。”
再說了，隕星大姐姐的腿實在是太軟了。明先生怎麽忍心責怪她呢。
“……隕星小姐並沒有告訴我們您的行蹤。她隻告訴了我們您還活著。”
薩卡茲百夫長抬起頭，看向了明都。
“所以，你就通過綁架薩卡茲人這種行為。來試圖引誘我出來？”
“不，”
薩卡茲百夫長很認真的回答道：“在下隻是告訴了這些薩卡茲人，您還活著的消息。他們是自願跟我走的。”
這一點倒是跟自己猜測的沒有區別，薩卡茲人確實是自願跟著這夥綁匪走的。
明都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你們心目中的地位這麽高。”
我僅僅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這些東西做什麽。
“您是否這樣想過與吾等怎麽看待您，並無直接關係。”
“你們應該更加痛恨我的……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失去家鄉，被迫背井離鄉。如果不是我，這麽多的部族不會消失。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淪落到必須依靠成為傭兵才能夠生活下去的地步。我既不是美少女也不是薩卡茲人，你們應該痛恨我的。”
“……在下雖說是個術士，但是並不聰明。”
薩卡茲百夫長的聲音永遠都古井無波，每一句話都像是在闡述事實：“在下知道您的消失，導致了卡茲戴爾的再度分裂。在下知道因為這件事情，無數的同族必須背井離鄉。但是我知道……”
“試想一下，如果您沒有出現的話，為絕望中的我們指明方向與希望。我們的處境，絕對要比現在更加差勁吧。如果沒有您的出現，薩卡茲人能否從那次內戰中存活下來，就已經是一個疑問了。更別說……您告訴了我們生存方式，應當為了什麽而活著。您給予了我們希望……薩卡茲人從未見過的希望。”
“吾等對您的感激，並非僅僅隻是因為您是卡茲戴爾內戰中的英雄。吾等對您的感激，是來自於您給予我們的希望與道路。這一點，與您是否是薩卡茲人與……呃，美少女無關。我相信，隕星小姐對您的感情，也與吾等一樣。”
隕星可能稍微有點不一樣，畢竟我器大活又好，難保她對我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明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說道：“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宗子’了，你們完全可以無視我的。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龍門居民了。”
“薩卡茲人有恩必報，這一點，您再清楚不過了。”
薩卡茲百夫長說道：“更何況，或許您已經不記得我這個小小的百夫長了……但是，我還記得我曾經向您宣誓效忠時許下的諾言。無論他人怎麽看待您，我依舊會履行我的諾言——薩卡茲人有恩必報。您已經將名為希望的火種撒入薩卡茲族中，作為一名薩卡茲人，我向您報恩，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是啊，有恩必報。
自己所做這一切事情，何嚐不是為了報恩呢。
明都歎了口氣：“有恩必報，有仇也需要必報……這是我的信條。起來吧……百夫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隻是，我現在無法給予你答案。”
明都看了看百夫長衣服上的整合運動標誌，苦笑了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確。”
“……無論您的選擇是什麽，吾等依舊會追隨宗子您的。”
明都沉默了許久，故作輕鬆般的轉移話題道：“說起來，為什麽你們會在整合運動？”
“……因為整合運動花錢雇傭了我們。整合運動的領袖，似乎背後有一股龐大的資金來源在支持者她。她出錢雇傭了我們薩卡茲雇傭兵，假如您覺得我們不應該呆在那裏的話，我們立刻就走。如果您需要錢的話，在下也可以將錢給您。”
整合運動的資金來源……應該就是我吧？
明都尷尬的想了想。
這種感覺有點兒奇怪，塔露拉拿著明都給的錢去雇傭了一夥跟明都有關係的傭兵……感覺哪裏怪怪的，又有點兒說不上來。
其實薩卡茲百夫長這句話依舊沒有說實話，或者說，他的話沒有說全。
他以及其他薩卡茲族傭兵之所以願意假如整合運動，不單單是為了錢這麽簡單。
明都知道，但他並不在意。
有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說出來顯示自己多聰明多厲害，隻需要知道有這件事情就可以了。
“那麽，你為什麽要四處尋找米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龍門先前的幾起失蹤案，都是你做的吧？”
“……是來自整合運動的委托，更準確一點來說，是整合運動一名叫做碎骨的幹部。”
薩卡茲百夫長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戰友給賣了：“他說，米莎小姐具有比他更強的法術天賦，假如能夠找到她，勸她加入整合運動。整合運動的實力便能更上一層樓。”
“那為什麽，碎骨會知道米莎的存在？”
“碎骨是米莎小姐的弟弟。”
“弟弟不知道姐姐長什麽樣，需要你們大規模的綁人來確認她是否是自己的姐姐？抱歉……這聽上去有些荒謬。”
“……您知道的，烏薩斯人對感染者是極其嚴苛的。米莎小姐年幼時，除去她以外的所有家人都感染上了礦石病。他們被抓到了礦場去，米莎小姐的父母親死了。而碎骨則被整合運動救了出來。碎骨想要找回自己的姐姐，但是他對自己姐姐的印象僅僅隻停留於小時候。因此，他找到了我們。他希望我們找到米莎小姐，並且將她帶回整合運動，成為整合運動新的力量。”
“而恰巧的，我們從隕星小姐聽說了您還活著，還在龍門，就想出了用薩卡茲人的‘失蹤’使您關注這件事情的辦法。事實上，絕大多數的薩卡茲人都是在聽說您還活著之後，主動跟我們一起走的。”
“這便是事情的全貌，您還有什麽疑問嗎？或者說……您有什麽指示嗎？”
“啊……我明白了。”
明都笑了起來：“‘任何人都應當有知道真相，並作出選擇的權利。’記住這句話吧，百夫長。我希望你也不例外，你也能夠有機會知道當初所發生那件事情的真相，然後作出選擇的機會。”
“不過，就現在來說的話，稍微幫我個小忙吧……百夫長，我有點……想要做的事情。”
“樂意為您效勞，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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