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化敵為友
江小琴回宿舍接到了朵朵，小丫頭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陳康抱過女兒，越看越可愛，忍不住在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江小琴則細心的掖好女兒的衣服，防止她被凍到。
一家三口向著通勤車站走去。
“你今天怎麽忽然來接我下班了？”江小琴好奇的問道。
陳康開玩笑道：“我掐指一算，就來了。”
江小琴哼了一聲，不再問了。
到了通勤車站，一個中年男人正在車站裏踱步，稍一打量，趕緊上前問道：“小江，你秦姐沒跟你在一起？”
“沒，沒在一起。”江小琴一說謊就臉紅，好在晚上也不太看得出來。
“我再等等好了。”中年男人尷尬的繼續踱步。
“你是秦主任的愛人？”陳康問道。
他主要好奇什麽樣的男人才能看得上秦主任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你好，我叫王宏偉，你是小江的愛人吧？”男人自我介紹。
四目相對，陳康驚了，這個世界真的好小啊，王宏偉竟然就是他第一天擺攤時花了7塊錢套中一袋洗衣粉的那位倒黴蛋。
王宏偉顯然也認出了陳康就是那位擺攤的老板。
“你好，我是江小琴的愛人，我叫陳康。”
兩人尷尬的握了握手，彼此心照不宣。
這時，最後一輛晚班通勤車駛入站台。
“王哥，我們先上車了，秦主任心係廠子，肯定還有工作忙，估計你得多等一會了。”陳康撒謊不打草稿，抱著女兒上了車。
江小琴禮貌的和王宏偉擺擺手，也跟了上來，坐在了陳康的身旁。
“你說實話，今天生我的氣嗎？”江小琴小聲問道。
“不生氣啊，你什麽都沒做錯，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陳康坦誠道。
一直細聲細語的江小琴忽然跟通勤車司機說道：“師傅開車吧，沒人了，我們是最後下班的。”
“早說啊，這就走了。”
“怎麽走了，王宏偉怎麽辦？”陳康愣了。
“誰讓他媳婦坑我，他活該沒車坐。”江小琴神邏輯。
周六，江小琴休息，陳康還要出門擺攤，兩個人都沒有再提及昨晚的事情。
這是陳康計劃中最後一次出攤，昨天擺了近10個小時的攤，賺了454塊，加上之前賺的380多塊，隻要今天維持住正常水平，再把收音機退了，就能保證還清賭債之後還剩1000塊以上的現金儲備。
在這個平均月工資隻有幾十元的年代，這筆錢足夠陳康走向更大的舞台了。
到了南門口，陳康忙活起來，小廣很快跑過來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陳哥，熊哥那個套圈攤不做了，人也不見了。”
他點點頭，分析熊哥應該是砸場子那次虧了太多，想通過擺套圈攤回本，結果又被自己的好運氣給玩死了，想想也是蠻慘的。
趕上周末，套圈攤的生意比昨天還火爆，顧客連交錢買圈都要排隊，令周邊大小攤主難掩羨慕嫉妒恨。
好景不長，幾名警察闖進人群，一邊驅散顧客和圍觀人員，一邊開始清點攤位裏的獎品。
小廣湊到陳康的身邊，小聲嘀咕道：“康哥，領頭的是公園派出所的副所長唐輝，據說是熊哥的一個遠房親戚....”
熊哥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陳康恨恨的想到。
“唐輝怎麽過來了，小陳老板犯事了？”
“不清楚，估計是哪個紅眼病給小陳舉報了。”
“別看我，跟我沒關係，我雖然賺的沒你們多，但心眼不小！”
“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小陳這一次怕是要傷筋動骨了。”
幾個攤主又聚到一起聊八卦。
“陳康？”唐輝走過來問道。
“唐所，我是陳康。”陳康不卑不亢。
“嗯，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在南門口非法經營，涉嫌聚眾賭博，需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唐輝語氣很溫和，但話裏話外的態度很明顯。
80年代，聚眾賭博可是重罪，熊哥以這條罪名舉報陳康，就是想趕盡殺絕。
“唐所，配合警察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我懂的，但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的攤位在南門口光明正大，肯定不存在聚眾賭博。”陳康說道。
“誤會？”唐輝指了指其他攤位，說道：“看到了麽，那些賣肉賣菜賣生活用品的才是光明正大，你賣的是什麽？你賣的是以小博大的機會，利用的是人的貪心，這就是聚眾賭博，具體情況還要看你的涉案規模。”
陳康在心裏冷笑著，開口道：“唐所，國家現在鼓勵個體經濟的全麵發展，擺攤賣貨是個體經濟，街頭遊戲也是個體經濟。”
“而且國家對於聚眾賭博是有明確定義的，其中並不包含套圈遊戲，法無禁止即可為，這頂聚眾賭博的帽子怎麽也扣不到我陳康的頭上。”
唐輝在陳康這碰了顆軟釘子，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小廣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陳哥把唐輝懟的啞口無言，實在是太厲害了。
“不過，關於聚眾賭博，我還真有點線索.....”陳康適時拋出誘餌。
“什麽線索？”唐輝問道。
“劉文強！”陳康笑著說出了三個字。
唐輝的眼神瞬間就熱切了起來，劉文強可是縣局都掛了號的重點人物，如果真能抓住他的把柄，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他看向俊朗挺拔的陳康，愈發覺得眼前這個能讓自家遠方表弟都無可奈何的年輕人不簡單。
“陳老板，借一步說話。”唐輝換了稱呼。
陳康跟著唐輝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陳老板，不知道你有什麽線索？”
“唐所，我呢，欠了劉文強一筆錢，可以借著還他錢的機會，試著套出他地下賭局的時間和地點。”陳康解釋道。
唐輝緊皺眉頭，分析著陳康的想法到底有沒有用。
“你有多大把握，地下賭局可是劉文強最大的秘密，我們調查了這麽久都一無所獲，你有什麽辦法？”唐輝實話實說。
“不瞞唐所，我沒什麽把握，但我願意試一試，如果你相信我，就給我一個聯係方式，如果不信，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唐輝盯著陳康看了半天，又聯想到遠方表弟跟自己痛訴的那些關於他在南門口的“斑斑劣跡”，莫名多了些信心。
“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祝你好運。”唐輝最終還是交給了陳康一張紙條。
“那我這套圈攤？”陳康明知故問。
唐輝假裝什麽都沒聽到，招呼屬下收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