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叔登門
肖宇愣神間，林慧的手指又點一下，“說話呀，傻了？”
肖宇嗬嗬一笑，沒問題。
林慧這才收回手，也笑笑，突然歎息道，“我命不好，從小三個閨女裏就我不討我爸喜歡，總說我笨，結婚找個男人也看錯人，每天不是打就是罵，回了娘家，又被別人擠兌。我媽雖幫我說話，但家裏的大事還是交給老二，我這大閨女就是個累贅。”
眼淚撲簌簌落下。
突然晴轉多雲，讓肖宇措手不及，院門還開著，萬一有人進來看到，還以為他對林慧怎麽了？
“姐，你別這麽說，其實媽和宛雲都很關心你，以後你的事我也會全力幫忙。”
林慧抹抹眼角，“宛雲真是有福氣，招了你這麽能幹的上門女婿，一樣的姐妹，我咋就沒這好命。”
這話聽著不對味。
“姐，憑你的相貌能力，等和張金發的事解決了，一定能找個比我好的。”肖宇忙道。
“真的，你真覺得姐人不錯？”林慧瞅著肖宇。
肖宇頓頓，嗯一聲。
林慧咯咯笑了，“看不出來你會挺會說話。”
肖宇嗬嗬兩聲，“我說得是實話。”
林慧笑得更開心，花枝亂顫。
肖宇又感覺眼暈，正想回應。
“笑啥呢？這麽開心。”院門外傳來男人聲音。
林慧立刻止住笑，和肖宇一起往院門看。
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進了院子。
“呦，二叔來了。”林慧立刻迎上前。
肖宇也跟在後邊叫聲二叔。
來的男子正是林家二叔，林家父親的弟弟林老二。
林老二看看林慧，“慧兒，你媽說張金發又打你了，可聽你這笑，不像是挨了打，像中了獎。”
“二叔，我這是苦中作樂，再不笑笑，我就得自殺了。你看這都是張金發打得，這事到底咋辦？”林慧立刻換了副淒苦樣，往下拽拽體恤領子。
林老二瞅眼林慧，“放心吧，有二叔呢，張金發那小子上不了天。”
“那？”林慧還要再問。
林老二擺擺手，“你先回屋裏歇著吧，我和宛雲女婿聊兩句。”
林慧愣愣，看看旁邊肖宇，原來林老二是來找肖宇的。
肖宇也有點愣。
林慧客氣兩句，給肖宇個眼色回了屋。
肖宇恭恭敬敬叫聲二叔。
林老二麵無表情答應一聲，走到肖宇剛抹過的牆麵瞅瞅，“這是你幹的？”
肖宇點點頭。
“手藝還不錯，以前幹過泥瓦活兒？”林老二轉身問。
肖宇一笑，搖搖頭，沒有專門幹過，隻是幫人打過下手。
搬把椅子放到林老二麵前。
林老二坐下，肖宇又遞上煙，林老二翹起二郎腿抽口，“當上門女婿不容易，不光勤快還得踏實，眼裏要有活兒，你能主動找活兒幹，挺好。”
肖宇笑笑。
林老二一指對麵椅子，“坐吧。”
肖宇在他對麵坐下。
“二叔，您專門來找我有事？”
林老二點點頭，“你剛才在鎮上是不和人打架了？”
肖宇心中一動，他怎麽知道？
林老二冷冷的目光盯著他。
肖宇嗯一聲，正要解釋。
林老二一擺手，“你承認就行，事情經過就不用講，我都知道了。咱們林家都是做生意的，一直講究以和為貴，在鎮上輕易不和人結冤，否則生意就沒法做了。你剛到林家不懂這些，玉枝娘幾個都是女人有些話不好說。所以我特意來提醒你，做人家女婿就要守人家規矩。別動不動就想出風頭，惹出事來，你一個外地來的上門女婿擔不起，還得我們林家替你擔著。”
林老二越說口氣越重，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肖宇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相視片刻，努力擠出一絲笑，“二叔，謝謝您提醒我，我都記住了。我肖宇做事也是有原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不好講了。今天我打光頭是他們先找茬，如果惹出事來，我自己擔著，絕不用林家背鍋。”
林老二冷笑一聲，“口氣還挺衝。”
“我性子直，喜歡有什麽說什麽，二叔您別見怪。”肖宇也笑一下。
林老二一丟煙，站起身，“行，那就這麽地，告訴你丈母娘一聲，張金發那小子不知跑哪去了，我正派人找他，找到了，會給你們信兒。沒信兒之前別亂來，把事弄砸了，可別說事先我沒提醒你們。”
肖宇點點頭。
林老二又往前一探身，“這屋裏屋外都是女人，說話辦事別動其它心思，鬧出什麽不好動靜，黑了林家名聲，二叔我可不答應。上門女婿得本份。”
林老二目光別有意味瞟眼黃玉枝屋子。
“二叔，我知道。”肖宇看著他回應。
“知道就好。幹活吧。人手不夠，說話，二叔給你派過來。”林老二拍拍肖宇，朝著屋門喊聲，“慧兒，二叔走了。”
轉身往院外走。
林慧聞聲從屋裏出來。
“二叔，留下吃飯吧。”
林老二擺擺手出了院門。
林慧站在院門前看一會兒，回手把院門關上，到了肖宇近前，“他和你說啥了？”
肖宇把張金發的事講了一遍。
林慧一聽眉頭皺起，“這個灰鬼又不知到哪鬼混去了，最好他直接死在外邊永遠也別回來。”
“姐，你當初為什麽會找張金發？”肖宇疑惑問。
林慧一聽眼圈紅了，歎息道，“都怪當初姐鬼迷了心竅，覺得他是個包工頭，人又會說就迷迷糊糊跟了他，結果一結婚才知道，他那都是裝的，實際吃喝嫖賭樣樣不落，根本不踏實做生意，喝了酒輸了錢就回來打人，家被他敗光了，我媽也跟著我操碎心，幸虧有二叔壓著他，才沒鬧出更大動靜。”
“張金發為什麽怕二叔？”肖宇追問。
“二叔也是做工程的，這幾年越做越大，鎮上上上下下認識不少人，張金發不敢和他鬧僵。”林慧回應。
肖宇點點頭，林老二看來是鎮上的地頭蛇。
“那為什麽二叔不早幫著你倆離婚？”
林慧臉更苦了，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隻聽二叔說，一提離婚張金發就要動刀子，二叔也怕出人命。但願這次給他二十萬，能把這事了了，姐就解脫了。要不姐還得受罪。”
肖宇點點頭，看著苦兮兮的林慧，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