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虛偽與複仇!

“快走啊!!”

就像是雕塑一般,鄭昊整個人呆呆的,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那已經消失的清藍色的門,在整個人如同木偶的情況下就這麽被優衣強行拖著往身後那看起來更為安全的地方走去。

突然,就在兩人的身後,那片操場大地就仿佛被無數的重物轟擊砸碎了一般,猛然之間裂開了一個大坑,無數的裂縫就好像蜘蛛網一般不停地往外擴散。

不忍的掃了一眼身後那巨大的坑洞內突然多出的一抹紅色,優衣咬著牙死死的拖著鄭昊逐漸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草叢邊上,優衣吃力的將鄭昊拉到了花壇的裏側,瞥了一眼此時就像個人偶般,眼神黯淡無光一臉愕然的鄭昊,那還有些酸痛的手臂猛地抬起。

啪!!

重重的一巴掌,不止讓優衣吃痛的叫了一聲,也將鄭昊的臉整個打的腫了起來,鮮血緩緩的從他的嘴角流出。

捂著有些紅腫起來的手,優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鄭昊,聲音顫抖著說道:“你就這麽想死嗎?!”

“……死。”

輕輕地將頭轉過,鄭昊用那空洞的眼神望著優衣,沙啞道:“本來……死的應該是我啊……”

“錯了!”優衣咬著牙,眼角不知何時一滴淚水劃下,“他在選擇救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他隻是在用他最後的時間,和你換了個位置而已!”

拚了命往前跑的鄭昊或許看不見,因為之前他的所有精力都已經放在了奔跑上,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不允許他有一點的分心。

可是,比兩人更早跑進門中的優衣卻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這短短幾百米高強度的奔跑,早已經將鄭龍剩餘的生命力耗盡了,在鄭龍超過鄭昊的那一刻,他背後原本隻有些許血斑的白布已然化作了紅布。

這一幕,在鄭龍轉身的那一刻被優衣看得清清楚楚。

最後突然伸出的手,那快速的轉身換位,以鄭龍重傷的身軀加上高強度奔跑後身體的疲勞,應該是做不到的。

但是,回光返照。

在那一瞬間,他用自己生命最後的一點力量,去換取了鄭昊的生命。

“鄭龍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所以……他才將自己最後的生命交給了你!”

帶著悲傷的聲音傳入了鄭昊的耳中,與此同時,優衣轉過身,望著那片仿佛被巨型重物砸過的操場中心,咬牙切齒道:

“但是,你現在,就是在浪費鄭龍給你的命你懂嗎!而且,你不是救過他兩次了嗎!這一次,就當他還你了!”

“……嗬,還我……命真的還得起嗎……”

鄭昊的眼眸逐漸的有了一點亮光,聲音沙啞道:“他的命……或許比我的更有價值……”

“價值?”優衣猛地回過頭蹲下,雙手拉住了鄭昊的衣領,將自己的臉湊到了鄭昊的麵前,如若琥珀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鄭昊的雙眼,咬牙道:“這個世界的生命從來沒有所謂的價值!而且,你所謂的價值隻不過是你在了解鄭龍之後才定義的!那你為什麽不替其他被那些鬼殺死的人感到痛苦悲傷呢!他們就沒有價值嗎?他們就沒有所謂的家庭嗎!?”

這句話就像是利刃一般,瞬間剖開了鄭昊的心房。

“就因為你和他有關一段經曆?就因為你受到了他的乞求?若是你這麽看重命的價值的話?其他人的命難道就沒有任何價值嗎?你這句話,不過是令人惡心的虛偽而已!”

利刃在鄭昊的毫不防備的心髒上輕鬆的攪動著,將他所謂的價值,所謂的悲傷,所謂的生命通通攪得粉碎。

“若你真是這樣的人的話,那你已經沒救了。”

說完,優衣便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往花壇外走去。

處於A空間的明理在發泄般的破壞了整個操場中央後,便再次消失,至於去哪裏,從遠處教學樓那不斷爆發的震動就可以知曉。

雖然這個花壇處暫時而言是安全的,隻不過,她不知道如今去到了A空間的另一個鬼,蕭天手中的破界究竟什麽時候還能再打開一個門,況且,這個世界可不止隻有這個B空間。因此,若是繼續待在這裏的話,很可能隨時被從另一個空間來的鬼直接找到。

嘩……

剛從兩步的優衣聽見了身後衣服摩擦著如同被火燒過變得漆黑的枝葉發出的清脆響聲。

“……等等。”

啪!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優衣剛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

藐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指尖都包上了一層淡淡白布,如今還有些血斑在上麵的手,感受著那冰冷中卻帶著絲人類溫暖的溫度,優衣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站著。

“你說得對……是我太虛偽了。”

嘩啦……

隨著一陣摩擦聲響起,那握著優衣手腕的手臂明顯的立了起來。

鄭昊的眼裏不複之前的空洞無光,取而代之的一股堅毅,一股如若鄭龍向他訴說著他會活下去時的堅毅。

同時,還有著血紅的仇恨!

“龍哥……我會報答他。而且,我還會向他說的那般,活下去!!”

鬆開了握住優衣的手,鄭昊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那片無數溝壑中央的血跡,在痛苦中將雙手緊緊的攥起。

“我要……殺了他!!”

“殺了他?誰?”

原本因為鄭昊再次恢複過來而有些慶幸的優衣,剛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聽到了鄭昊這句話,頓時便皺著眉頭回過頭看向了他。

雖然優衣自己不說,但是她的心中卻已然將鄭昊當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一個可以擬補她在某些時候太過於慌亂而不知所措的好朋友。

因此,對於鄭昊這句‘殺了他’,她非常不理解。

殺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現如今鄭昊想殺的人會是誰,她心裏也有了一個模糊的對象。

但是,這個對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絕對不可能被殺死的。

擦掉了嘴角的血,鄭昊對著優衣久違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那隻鬼!”

優衣的眼神一緊,震驚道:“鬼!?你瘋了?”

鄭昊沒有回答,隻是摸著自己的腫腫的臉,無奈道:“你這一巴掌,還真是狠啊!”

看著眼前這忽然又無賴起來的鄭昊,優衣咬牙切齒了一會,冷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隻是一眼,她便知道,鄭昊不會說。

“喂,你去哪?”

“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