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次充好？那不行
傍晚，張會計算完今天的賬目，有點疲倦地回到了家裏。
今天是村長幫忙出售農產品的第三天，村裏絕大部分的人家，不僅把土雞、雞蛋都賣空了，有的連大米、土豆都搬來賣了一些。
特別是民兵隊長老吳，他家養的雞鴨鵝賣完了，還把剛殺了沒幾天的年豬肉，弄出來賣了一大半。
還沒坐下，他的老婆唐元麗，就神秘兮兮地對他招了招手：“老張，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什麽啊？”
“我今天打電話給我弟了，他家還養了幾十隻雞，要不我讓他明天送過來？”
“他家的雞怎麽行？”張會計一聽就搖頭，“雞苗是土雞，但都是喂飼料長大的，不行。”
“為什麽不行，那還不是土雞嗎？”
“不行就是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有錢賺不到？”
“賺錢也要有個度！”張會計表情嚴肅，“村長說了，我們賣的是正宗的土雞、土雞蛋，要是砸了招牌，以後還有誰會買？堅決不行，你少打這些歪主意。”
“哼，”唐元麗有點不服氣，“我們不賣，別人家就不賣了？今天我就聽說，有人去鎮上買了一些雞背回來呢。”
“誰敢！”張會計一聽，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我又不是瞎子，那些以好充次的，我一個都不給放！”
見他冒火了，唐元麗也不敢再吭聲。
“對了，昨天讓你去辦的事怎麽樣了？”
“成了，快遞公司那邊合同簽好了，房子也打掃幹淨了，明天我去鎮上拿快遞，就能把牌子拿回來。”
張會計點點頭，道：“以後你少聽你弟的餿主意，每天就跑跑快遞，錢不會少的。”
什麽錢能賺，什麽錢不能賺，這一點他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這幾天村裏的快遞，少說也發了幾百個。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弄個快遞收發點，方便了大家，自己也能賺一些。
……
第二天上午，張會計照例來到村委。
好幾個村民，都在等著他了。
“張會計，我家還有三十隻雞，你幫我登記一下唄。”
“我家也有二十隻。”
“我家還有一百個雞蛋。”
張會計眉頭一皺，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
村裏就這麽二十多戶人家，誰養了多少雞鴨、幾頭豬，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前兩天這兩家已經賣了不少，今天又有了幾十隻，鬼才信啊！
“把你們的雞拿過來，我看看。”
“還看什麽呐，不就是雞嗎？”
“劉老大！”張會計板起了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雞是怎麽來的！我再三強調過，必須是你們自己養的土雞、土雞蛋！現在你們去買別人的肉雞來充數，你真當我是好糊弄的？勤勞致富的經你們不好好念，溜奸耍滑的歪門邪道，你們倒是學得比誰都快是不是？”
幾人見計劃敗露，唯唯諾諾，“張會計，以後不會了，但這次雞都買回來了……”
“說了不行！”
“就這一次行不行？”劉老大苦著臉道，“我買了三十隻，要是賣不掉，前幾天賺的都砸裏邊兒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張會計道，“如果我發現誰敢把肉雞弄過來發貨，以後就上黑名單！”
“什麽是黑名單？”
“就是村長以後，永遠不幫你家賣東西了，懂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心裏苦不堪言。
早知道這樣，又何必當初呢。
從沙盤裏看著幾個村民，被張會計懟得灰頭土臉，灰溜溜地走了，餘真也不由覺得好笑。
這幾天他在看實景沙盤，關注張會計的一舉一動。
不僅拒絕了村民的肉雞，連自己小舅子都沒答應，所謂正人先正己，他覺得這個人做得還挺好，可以繼續觀察。
於是他穿好衣服，來到了村委裏。
幾個想以次充好的村民還沒走，一些背著大米、土豆、紅薯的村民，還在排隊等著登記。
餘真沒怎麽在村民麵前露臉，認識他的人也不多。
“這是誰啊？”有人小聲問道。
人群裏，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用敞亮的嗓門回道：“他就是我們的新村長，餘村長！我們這次能賺這麽多錢，多虧了餘村長幫忙！
“餘村長，你來了！”
餘真笑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
這個中年婦女叫申春花，是白雲村的婦女主任，之前他是見過的。
對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嗓門。
說起來她也挺難的。
嫁了個老公，身體一直病懨懨的，去年還病逝了。
現在女兒在上高中，據說成績還挺好，但每年的費用負擔不小，考上大學更是要花錢。
不過精神頭很不錯，說起話來像吹軍號似的，幾裏地外都能聽得到。
“餘村長你來得正好，”劉老大說道，“我正有事想找你呢。”
“什麽事？”
“你看我們啊，家裏養雞也就那麽多，糧食也就那麽點，現在能賣的都賣了，又該怎麽辦呢？”
“對啊，總不能刮樹皮賣吧，那也沒人買啊。”
“沒有了你們不會再養啊？”沒等餘真說話，申春花的大嗓門就喊開了，“這次勤快點，多養點，以後不就能多賣錢了？什麽事都要餘村長想辦法，餘村長累不累啊？”
“關鍵是養起來太慢啊，隻喂糧食的雞，最少也要半年。”
“半年又怎麽的，誰還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了？”申春花道。
“你啊！”
“哈哈……”
……
見村民們嘻嘻哈哈、吵吵嚷嚷，餘真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都窮怕了，現在好不容易抓住個機會，誰不想多賺點錢。
“大家別急，隻要大家勤勞肯幹，很快就能賺到錢的。”餘真道。
“聽到沒有，”申春花就像個專門傳話的喇叭筒，“餘村長都說了，你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趕緊回家，該幹什麽幹什麽。”
滴滴——
這時，張會計老婆騎著三輪車，拉著滿滿一車快遞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個長長的招牌。
“白雲村快遞收發點。”
看到這幾個大字，餘真不由心裏覺得好笑。
張會計這家夥，嘴上說自己腦子笨，沒有辦法，結果反應比誰都快，這才幾天，快遞點都弄下來了。
也好，與其把快遞費給別人賺，不如實惠自己人，以後邱芸要發快遞，也不用跑鎮上去了。
“餘村長，這些快遞都是你的，要我給你送家裏去嗎？”
“不用，放邱老師那吧。”
“好，我馬上就給她拉進去。”
看著他一次性就買了一整車的東西，在場的村民都非常驚訝，這個村長，果然跟以前的不一樣啊。
有人忍不住好奇問：“村長，你買的都是什麽啊，那麽多？”
餘真笑著說道：“這些都是能賺錢的。”
“買東西也能賺錢？”
“這就是你們沒見識了吧！”申主任大聲道，“現在是網絡時代了，網上賺錢那些事，你們能懂了？是不是啊餘村長？”
“其實也沒什麽神秘的，”餘真道，“大家別急，隻要大家勤勞肯幹，很快都能賺到大錢的。”
“那好那好，以後我們就跟著村長幹了！”
“村長，以後你說什麽，我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