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能給我解釋
李曉榮推開書房的門，看見父親正在抽煙。
她心裏馬上咯噔了一下，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曉榮知道，父親平時不怎麽抽煙。
父親在外人麵前根本不說自己抽煙，除非是他的幾個老戰友。
所以說知道父親抽煙的人不多，如果父親暗自抽煙的話，那就說明父親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
在李曉榮的記憶裏，看到父親抽過三次，其中一次就是自己帶陳鴻來家裏第一次吃飯後，父親也像今天這樣，在書房裏坐著抽著煙，然後問自己想清楚了之類的話。
李曉榮驀然發現，自己和陳鴻結婚，在父母眼裏好像就是一個錯誤。
現在出了這件事，似乎證明了這個錯誤。
李曉榮剛剛平複的心情又亂了。
難道陳鴻在外麵真的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坐在了以前喜歡躺著的躺椅上，心裏百般不是滋味，有些心虛的輕聲道：“爸——”
李援朝緩緩掐滅了煙頭，彎身在書桌下的一個抽屜取出來一本書，抽出裏麵的一個信封，遞給了李曉榮。
李曉榮一看信封，好像有些眼熟。
她心裏突然一陣激動，連忙打開信封，果然正是那匿名信裏的照片，手不禁抖了一下，聲音微微顫抖道：“爸！您早就知道了？”
李援朝沉聲道：“昨天下午有人直接送到了我家裏來。等我開門就發現了這個。我當時就差點要氣炸了，忍了忍之後覺得有必要先問問你。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後接著道：“我沒有先告訴你媽！後來聽到你媽打電話說你接電話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我在看到陳鴻的表現也有些可以的殷勤，再加上見到你一回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心裏就有些沒底了。我原本想先問問你的情況，見你不想搭理陳鴻的樣子，就索性讓你去找琳琳她們。在我看來，你應該是沒心思去玩的，而是找自己的姐妹去商量主意的。所以，我就在飯後和陳鴻談了談。”
陳鴻已經和父親攤牌了嗎？
李曉榮就要激動的樣子從躺椅上起身，李援朝拍了拍她胳膊示意繼續躺著，接著說道：“陳鴻居然矢口否認，並說是有人栽贓陷害他。”
“誰要陷害他？”李曉榮忍不住道：“照片裏他和別人這樣沉迷的表情，難道還是被人逼迫的？”
李援朝抽走照片後道：“曉榮，你們之間出問題多久了？”
李曉榮被父親問住了！
呆了數十秒後有些惱怒的樣子道：“是他出了問題好不好！我真的不清楚他什麽時候再外麵有人了。”
李援朝微微皺眉，語氣平緩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夫妻之間出問題，肯定是雞毛蒜皮的小矛盾積累成不可容忍的大是非。你和陳鴻之間還是有愛情基礎的，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外麵的紅顏禍水給淹沒了。”
李曉榮看著父親，也緊緊皺眉，冷聲道：“我承認，我和陳鴻雞毛蒜皮的小事確實有口角，但還沒到吵架的地步。我對他始終是一如既往，他什麽時候被外麵的人勾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李援朝歎了口氣道：“曉榮！你不要用這怨婦的語氣說話！照你這樣說，你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那就是說陳鴻在外麵不會有人是吧？”
李曉榮瞟了一眼父親手裏的照片，沒好氣道：“看他和別人這樣，這還不是明擺著嗎？”
李援朝搖頭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對他也隻還是猜測？陳鴻在外麵有沒有人其實都是在臆想？”
李曉榮一愣，望著父親道：“爸！那您的意思是說，陳鴻有可能真的被人陷害了？”
李援朝晃了一下照片後道：“你就沒讓陳鴻給你解釋一下？你就沒想去證實一下真假？”
李曉榮有些委屈的搖頭後，輕聲道：“都有照片為證了——”
“假設照片是合成的呢？”李援朝打斷女兒的話道。
李曉榮傻眼，愣愣看著父親，良久才道：“爸！您的意思是說，真的有人陷害陳鴻？”
李援朝一臉凝重的看著女兒，輕聲道：“陳鴻是你丈夫！他這樣突然就沒了，不管你怎麽說，這過失都是不可原諒的——”
他看到女兒要辯解，擺手製止後接著道：“你在我這裏不要解釋。你是我女兒，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但是，你要想好怎麽和陳鴻的父母解釋。”
李曉榮再次愣了愣，有些委屈道：“我還想知道有誰能給我解釋呢。”
李援朝歎氣道：“傻孩子！陳鴻是你丈夫，他突然跳樓，你就這樣說嗎？就算你有天大的委屈，陳鴻的父母要是問你，陳鴻為什麽自殺？你能說什麽都不知道嗎？”
李曉榮瞪眼，有些惱怒道：“事實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也許他是為了別的女人自殺的啊！”
“呃——”李援朝點頭道：“那你就要說明白，他在外麵找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啊。他為了別的女人拋妻棄女的，別人就不能說你什麽啊。”
李曉榮呆住！
父親的話就像一根帶刺的鞭子在心裏抽了一下，那難受而憋屈的滋味無法言喻，但還不得不承認，這一鞭子真的讓她忽略了痛，忽略了悲傷。
李曉榮看著父親，無知而無助的樣子道：“那我該怎麽辦？”
李援朝將照片遞重新放回抽屜後道：“天一亮，你要給陳鴻的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陳鴻墜樓的事情。讓他們趕緊過來一起處理後事。他們肯定會問你自己的兒子為什麽會墜樓？你隻說警察現在正在調查，真相一定會找到的。如果警察的通報是自殺，你這是就要拿出這張照片給他們看。還有，如果陳鴻是自殺，他應該會留下遺書之類的，你仔細想想，他有沒有什麽暗示你的話或者表示？”
李曉榮看著父親直搖頭，李援朝微微皺眉後接著道：“那我們，明天一起去家裏找找看。警察的通報裏如果說謀殺，這照片也可以作為線索讓警察辦案有一個方向。”
聽到父親這樣說，李曉榮這才有些明白父親處處在為自己著想，眼淚又忍住流了下來，心裏無盡悲哀，輕聲道：“爸！您覺得陳鴻是什麽情況？”
李援朝緩緩擁抱住女兒，輕聲道：“不管是什麽情況，要記住背後有自己的爸媽挺著你。所以，你得先忍住自己的委屈，等水落石出的時候，再將真相告訴媛媛。”
“不管什麽情況，要記住背後有自己的爸媽挺著你。”
李曉榮聽到父親這話，心裏真的是倍受感動——這話父親在自己的結婚的典禮上也說過，隻是當時的自己完全忽略。
現在看來，還是隻有自己的爸媽才是自己的親人！
她頓時有一種幸福感和放鬆，緊緊抱住父親的後背輕聲道：“好的！我以後都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