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裏不能呆了(求推薦求月票)

李曉榮聽到這話,簡直傷心欲絕。

方琳看她神色不對,連忙挽住閨蜜的手道:“行了,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回去商量商量。”

陳二貴看了方琳一眼,朝李曉榮冷冷道:“你連媛媛都不如。我三伢子怎麽說也是你男人。自己家裏的男人死了,你也不打算受禮戴孝?”

李曉榮感覺自己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了一把,渾身難受不說,還有被侮辱的羞恥。

可她又有苦難言的憋屈。

從來沒有人想過陳鴻給自己帶來了什麽樣的麻煩和傷害。

這個不可饒恕的男人走了,還要將自己捆綁在十字架上供人瞻仰,就連墓誌銘上,也要刻上抹不掉的傷痕。

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就是如此欺騙了自己,他逃脫一般的走了,將所有的苦難丟給了自己。

更可恨可怕的是,居然還要汙蔑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恨不能將自己踩在地上,隨他們發泄無情的怒火和無知愚昧。

李曉榮感覺渾身發冷,禁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以至於連看人的眼神都像裹了一圈寒霜。

方琳感受到了閨蜜的異樣,緊緊挽住了她,輕聲道:“我們走吧。”

李曉榮將目光投向陳鴻的遺像,遺像裏的陳鴻目光如水,臉帶微笑,好像對這個世界滿是愛意和期待。

李曉榮馬上想起來了,這是他們結婚證上的照片。

她心裏一抖,突然有種窒息的難受,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

李曉榮有種錯覺,自己好像也快要死了一樣!

這裏不能呆了!

李曉榮求助似的挽住方琳的手,牙齒打顫的說道:“帶,我,走。”

陳二貴冷笑著看著李曉榮,望著她的背影道:“你沒做虧心事,就莫要心虛,莫要害怕。”

李曉榮回頭看了一眼陳二貴,她很想告訴對方,自己沒做虧心事,自己不是心虛,不是害怕,而是心寒。

可這些話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她無聲的張了張嘴,最後看到陳二貴身後的媛媛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心裏一陣抽搐,不能這樣了!

那就趕緊了解這一切吧!

李曉榮幾乎是虛脫一般邁不動腳,方琳費盡地扶著她進了電梯後,才沉聲道:“你就是賣房子,也湊不夠他們的獅子大開口啊?”

李曉榮虛軟地背靠電梯,輕聲道:“我有辦法。”

方琳瞥了高朗一眼,沒好氣道:“什麽辦法?”

李曉榮道:“我將那存折先給他們,然後告訴顧舒,是陳家人搶了去。至於剩下的錢,賣掉文聯的房子,也差不多了。”

方琳皺眉,道:“那你爸還在醫院躺著呢——”

“我要先把媛媛救出來!”李曉榮眼淚忍不住流出來,緩緩接著道:“我不敢想象媛媛在他們那裏會變成什麽樣!這才幾天,就已經變得我都不敢相認了。我爸在醫院的費用,他們還有積蓄,撐過這段時間應該沒有問題。像這樣的噩夢,我隻想快點結束——”

她正說著,手機響鈴,一看是薛美麗。

李曉榮將來電提示給方琳看了一眼後,冷冷道:“陳鴻還有工資沒有結清,我這就找他們要錢去。多餘的錢也給他們,就當送瘟神好了。”

方琳欲言又止,見李曉榮已經接聽了電話,隻得聽她說道:“你好。是的,我想好了,我實話說好了,陳鴻的父母也在這裏,他們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錢。所以,你們要是希望我配合你們的話,最好將陳鴻餘下的工資結清!不,我明天就要。那行,你找付行長商量。”

李曉榮掛了電話後,朝方琳道:“我也想去海城見見這個女人。”

方琳歎了口氣,輕聲道:“你這是何苦?其實陳家人這裏,你完全可以不必這樣——”

“是,這是我自作自受!當年我要是聽了爸媽的話就會是這樣!”李曉榮打斷閨蜜的話淒然道:“我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變成這樣的自私自利的討厭鬼。我心裏對陳鴻的恨——”

手機再次響鈴,還是薛美麗。

李曉榮接通後道:“隻能先給五十萬?也行,我現在蘭庭。可以,那就去你們那裏。好,就這樣。”

李曉榮朝方琳道:“我已經決定了,去海城找這個女人。”

方琳擔憂道:“你不要這樣衝動行不行?說了薑武陽這裏會有行動的。再說了,你去了海城,你爸和媛媛怎麽辦?”

李曉榮望著閨蜜,一臉認真道:“我不和你見外,都交給你了。”

“你——”方琳被李曉榮的樣子嚇到了,本想罵她的話生生咽了下去,轉而柔聲道:“我知道你恨陳鴻,可是找那女人有什麽用?你還能殺了她不成?再說了,陳鴻的事情還不能這樣找下結論,也許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李曉榮臉色一板,看著閨蜜良久,用失望之極的語氣道:“你要願意幫我,就幫我,不幫我,我也沒有埋怨的理由。我現在什麽想法都有,殺人的心也有!陳家人這樣羞辱我,脅迫我,憑什麽我就不能找那女人算回來?”

叮,這時候電梯門打開,李曉榮怒氣衝衝的徑直走了出去,隨後有回頭朝高朗道:“你要是現在跟著我去海城,除了芙蓉答應了你的事情,我等下就給你五十萬。”

高朗有些尷尬的樣子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李曉榮看見方琳又要上前勸導自己的樣子,索性心一橫道:“那是什麽問題?你要是覺得錢不夠,我可以用身體來抵賬!”

高朗被李曉榮的話嚇了一跳,他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你簡直是瘋了!”方琳聽到閨蜜的話,氣急的朝李曉榮吼道:“你還要不要臉?”

李曉榮冷冷看著方琳道:“我要臉有用嗎?能解決問題嗎?陳家人這樣對我的時候,我的臉麵在哪裏?再說了,他們不是當我是陳家的兒媳婦嗎?我就豁出去在外麵放浪了又能怎麽樣?他兒子能做初一,我為什麽不能做十五?我就在外麵生他幾個兒子,每年去他的墳頭羞辱他,在他們全家人眼前招搖不行嗎?”

方琳漸漸聽出了閨蜜的心聲,這些都不過是李曉榮心裏的憤懣,她需要發泄,她需要疏導,同時也為自己的粗心生出歉意。

於是一把擁住閨蜜,輕笑道:“行行,你想怎麽做都行!我都支持你,好好,你去海城,你做什麽我都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哇——李曉榮聽到閨蜜這樣寬慰自己,像一個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孩子,看到親人後委屈頓時再也憋不住放聲哭出來。

高朗見狀,很識趣的朝方琳道:“我去把車開出來。”

李曉榮抱著閨蜜哭了數分鍾,將心裏的怨恨,委屈,難過都釋放了不少,才抽噎著輕聲道:“這口氣我咽不下,我需要發泄!”

方琳拍著她的後背道:“好了好了!傻話狠話都可以說,就是傻事蠢事不能做。你剛才對那高朗說的話,是無心說快了,還是成心說真的?”

李曉榮也為剛才的話羞愧,臉一熱,索性裝傻道:“我說了什麽?”

方琳看到李曉榮的臉紅了,擰了她一下後道:“得,就我缺心眼,你和芙蓉豬越來越不知羞了。”

李曉榮歎氣道:“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麽?”

方琳愕然,輕輕拍了拍閨蜜的臉頰後笑道:“這麽優雅美麗的女人,怎麽問這樣淺薄的問題?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誰還沒有一時順心的時候?那要這樣去較真的話,這世界所有事情那就都看不過眼了。”

聽到方琳不回答自己的感慨,李曉榮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當然,她也明白,這問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解釋。

方琳估計也能猜到,她的解釋未必就能讓自己釋懷。

萬一說得不中聽,還隻會適得其反。

滴滴——這時候,車笛聲想起,原來是高朗的駕車過來,見她們不理會,於是鳴笛提醒讓她們上車。

兩人上車後,李曉榮朝高朗道:“去西亞銀行。”

高朗點頭,點開車載音樂,默然開車。

李曉榮看了一眼高朗,朗聲道:“高先生,我信任芙蓉,所以也就信任你。如果你確實沒有其他事情的,我想請你陪我去一趟海城。至於費用,我也不知道外麵的行情,高先生,你自己說一個數吧。”

高朗咳嗽了幾下,良久才道:“首先我得感謝你們的信任。你的事情我這些天一直看在眼裏,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曉榮望了一眼方琳,恰好她也好奇看過來,於是點頭道:“請說。”

高朗道:“你丈——陳先生應該不會是自殺。所以,你自己去冒失查些什麽,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李曉榮問道:“你從哪裏看出來他不是自殺?”

高朗道:“他在銀行上班,又有放貸的權限,就算在賭場輸了幾千萬,也不至於會自殺。不管是哪個賭場,像陳先生的優質客戶都是重點培養的對象,他們不會蠢到殺雞取卵,而是講究細水長流。所以,就算背負了賭廳的債務,他們都不會采取什麽過激的手段,而是會繼續循循善誘的榨取更多的利益。”

方琳這時候插話道:“假設陳鴻不再上當了呢?”

高朗道:“賭是會上癮的,所有的賭徒信奉有賭不會輸的心念,隻有有賭資就有翻盤的機會,那就絕不會放棄。所以,賭場的人隻會敬陳先生是財神爺,自己絕不會去做催命鬼。”

李曉榮馬上問道:“那你覺得,會是誰要他的命呢?”

高朗苦笑,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琳笑吟吟道:“芙蓉不是說你能掐會算嗎?那你就幫我們算算嘛。”

高朗聽了方琳的話默不作聲,直到車子在路口右拐後,靠邊停下,扭頭一臉認真道:“老實說吧,我在香港就是一個老千,略懂周易,看過一些風水,靠運氣混口飯吃。我要是真的能掐會算,早就算自己什麽時候能發財了,還至於在這裏勞苦奔波?”

聽到高朗的坦言,李曉榮和方琳麵麵相覷。

良久,李曉榮才問道:“那你想要芙蓉手裏的什麽東西?”

高朗道:“一枚印章。”

方琳問道:“什麽印章?怎麽回事?”

高朗微微歎了口氣,道:“這枚印章是我師父的。如果我想要在香港繼續混飯吃,就還非得拿到這枚印章不可。很多來主顧隻認印章不認人。他們隻看看見了我的印章,才會相信我是我師父的傳人,我才能繼續混下去。”

李曉榮不解地問道:“那怎麽會在芙蓉的手裏?”

高朗苦笑,輕聲道:“我師父也是一個賭客。他每年都會去澳門呆上一段時間,不將自己身上的錢輸得精光,是絕不會回家的。我最後見他一麵的時候,他在醫院裏,輸錢了後喝得酩酊大醉,結果被一輛車給撞了。”

高朗說到這裏沉默了許久,李曉榮忍不住問道:“那又和芙蓉有什麽關係?”

高朗道:“在醫院的時候,我師父說印章掉了,應該在橋邊出事的地方。於是我在橋邊一直翻找,甚至在附近張貼了遺失啟事。後來是高小姐找到了我,給我看了一下印章的照片,正是我師父丟失的印章。”

“怎麽就會在芙蓉的手裏?”李曉榮和方琳異口同聲的問道。

方琳馬上接著道:“你是說,芙蓉也曾經去過澳門?”

高朗點頭道:“高小姐說她是撿到的。她那個時候好像是說陪著先生來澳門玩玩。”

方琳若有所思的點頭,突然問道:“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李曉榮也問道:“那她為什麽不換給你?”

高朗無奈地樣子道:“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吧,一開始她是說還給我的。可等我約好了見麵的地方,她又突然說有急事要離開澳門。然後就一直杳無信息,打電話發信息都不回應。”

方琳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貼出了高價懸賞的告示?”

高朗搖頭道:“我確實說了重酬,但是沒說具體數字。再說了,我也不傻,價格要是說高了,有心的人自然還會抬價。最重要的是,我也沒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