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女主搭戲
一夜過去。
第二天一早，陳昕洗漱之後，將昨天在超市取的化妝品帶上。
他也不吃早飯，坐上公交，就往電影學院內的青年電影廠而去。
他們家租住的小區，坐公交車到京影、中戲的距離，跟到京舞的差不多，都需要四、五十分鍾。
到了薊門橋北站下來，來到京影西大門，在保安處登記之後，陳昕便往青影廠而去。
青年電影製片廠是屬於電影學院附屬的電影教學實踐生產機構，就在電影學院裏麵的文化創業園。
………………
文創園，青影廠所在。
陳昕跟十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樓道裏，等著裏麵的人傳喚。
他昨晚沒吃，一大早也沒吃早飯就過來了，排在第三個，而曾經主演電影的兩個男孩，就排在他後麵十幾個人的位置。
陳昕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如果還拿不到角色，那也無可奈何。
再者，他心裏其實也沒有那麽強的執念。
《十七歲的單車》這部電影，雖然廣受年輕人喜愛，但拍攝出來沒有通過審核，就去參加了柏林電影節，然後被禁四年後，才在國內刪減改名上映，對他的事業其實並不會有多少幫助。
“下一個！”
隨著一個少年出來，門口一個串臉胡大漢喊了一聲。
這不是老郭嗎？
陳昕快步走進去，關上了門。
空空****的大教室中，七個人坐在靠牆的桌椅處，一個打著紅領結，穿著日係黑色西裝短裙校服，留著短發的清純漂亮女孩站在一旁。
“這是我的簡曆和照片。”
陳昕不去多看，走上前將自己親手畫表填寫的簡曆，還有幾張照片遞了上去。
“坐吧。”
七個人中間，三十多歲，皮膚粗糙，帶著黑框眼鏡的王小俊，接過陳昕的資料，指了指前麵的椅子。
除了更年輕一些，王小俊基本沒什麽變化。
陳昕看了眼王小俊，退後坐到了椅子上，又順手把挎包掛在了椅子上。
王小俊旁邊緊挨著的是兩個陌生的男女，再就是四個昨天見過的男人，而一旁站著的不用說，便是電影的女主角袁媛了。
那四人此刻都有些不敢相信，陳昕不但把頭發理短了，氣色看起來也沒昨天好。
王小俊很快看完了簡曆和照片，遞給了旁邊的四十上下的胖女人和三十多歲的白淨眼鏡男。
“導演，這就是我昨天給你說的那個陳昕。”
劉傑不等王小俊說話，便開口提醒道。
“嗯，我認出來了。陳昕，為什麽把頭發理短了，你留長頭發不是挺帥挺文藝嘛，氣色怎麽也有點差？”
王小俊認真打量著陳昕，跟昨晚照片裏看到的確實變了很多。
“導演，我留長頭發，是古典舞的角色和古裝造型需要，現在為了新的角色，把頭發理短也是應該的。至於氣色，昨晚和今早我沒有吃飯，睡的也都很少。”
陳昕一本正經回道，不多嘴廢話。
對於角色的準備，他有兩個預案。
第一個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精氣神變差，以適應角色；另外一個那就是要靠那些化妝品了。
但是在導演有明確要求之前，他不會輕易化妝，貿然猜測導演對人物的設想。
在場眾人都是驚訝不小，陳昕小小年紀為了角色，能做這麽多，十分難得了。
“兩頓沒有吃飯，睡的也很少……，為什麽？”
白白胖胖的女人，抬頭認真看向陳昕。
她是電影的主要編劇焦屏，還是電影的製片人。
“昨天郭哥他們給我簡單介紹了電影的信息，我家一直就租住在那片胡同。胡同少年家境普通或者貧困的，有許多不同的樣子。
有的皮膚黢黑粗糙，髒兮兮的，有的就是我這樣子，當然還有一些早成為小混混的，一些早就輟學打工上班的。”
陳昕振作精神，看著女人認真回答道。
這女人坐在導演旁邊，明顯比他昨天見到的四人地位高。
“嗯，理解不錯。”焦屛點點頭，看向導演。
“呃……，練舞十三年，你演員的素養確實很高，態度也很端正，理解的也不錯，那就試戲一下吧。劉傑，把劇本給他，郭偉、孫明、袁媛你們準備搭一下戲。”
王小俊讚許地點點頭，很滿意陳昕這種態度和悟性。
昨天攝影師劉傑給他看了那張照片後，他也很喜歡，但他不是要拍部青春愛情電影，所以陳昕那樣的形象反而會減分。
隻是沒想到今天陳昕不但理了短發，還減少睡眠、控製飲食，顯然對角色有著一定的理解。
陳昕拿起那張薄薄的隻有二十幾頁的劇本，翻了一下，發現有三處紅筆特別標注的。
這部電影台詞確實很少，劇本這麽多頁，更多是場景、人物、鏡頭的介紹。
單單台詞的話，估計五六頁就差不多寫完了。
“嗯，你就演紅筆標注的那三個場景，給你三分鍾琢磨下。”
導演王小俊有些詫異陳昕沒有從頭看劇本。
“好的。”
陳昕拿著劇本認真看了起來，他要演三個場景，總共是十一句台詞，不到二百字。
一場是跟父親為買車吵架，一場是跟女主在教室因為丟車鬧掰，一場是獨自沉默發悶氣。
那個時空，他27歲入行的，這種苦悶憋屈的少年角色，還真是沒演過。
對他來說有一定挑戰，這也是他為何來嚐試的原因。
三分鍾很快過去，陳昕主動停了下來。
“那先開始吧，第十九場一鏡，教室鬧情緒那場戲，袁媛你帶著他演。”
王小俊看看陳昕，又對一旁的袁媛說道。
“好的。跟我過來，你站這裏。”
袁媛走到房間的窗前，指著位置對陳昕提醒道。
陳昕心裏清楚，快速過去進入狀態，站在窗前，梗著脖子，沮喪矛盾的情緒開始外露。
“開始！”王小俊喊了句。
這時候演女主的袁媛從一旁慢慢走了過來。
“你別生氣了，不就一輛車嗎？”
陳昕不說話，也不回頭，隻是看著窗外，同學們騎車都離開了。
“丟了就丟了，再買一輛不就是了。”
陳昕扭頭看了眼袁媛，鼻子發出了一聲不滿的重重呼吸，臉色更不好看了。
自行車對兩人的意義顯然是不同的。
“你看你整天垂頭喪氣的，至於嗎”
袁媛加重了聲音。
“至於！”
陳昕扭頭不滿反對一聲，眼神透著不耐。
“對不起，那咱們走吧。”
袁媛輕聲道歉。
“你先走吧。”
陳昕聲音也緩和了一些。
“那你沒有車，我可以帶著你啊。”
“誰用你帶我啊！”
“那要不你帶著我。”
“沒你我回不去家呀。你先走吧，煩不煩呀。”
最後一句，陳昕壓抑的情緒爆發，將一個不懂感情的自卑少年，丟車之後，沮喪失落，又不想在女朋友麵前丟麵子的複雜內心，徹底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