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老頑童裏德
次日早晨，西約克郡當地媒體對利茲聯大肆讚賞。
《白衣軍團迎來複蘇！能否重回當年輝煌！》
《年輕小將班福德上演帽子戲法！》
《這個中國人徹底征服了埃蘭路球場！他一手導演了伯恩利的慘敗！》
《一球成名！中國陽！一個來自東方的巫師！》
《隻需給我一個機會！我還你一場奇跡！神奇的中國中場！》
陌陽占據的媒體版塊非常多，大多都是讚揚他昨晚的表現。
《既然陽如此優秀！切爾西為什麽要將其勸退！中國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有個別媒體嘩眾取寵，就是昨天坑班福德的那家媒體，直接取了個聳人聽聞的標題，企圖吸引大眾的目光，可惜被淹沒在一片讚揚的聲音之中。
《豪門利物浦主帥克洛普親手將一個中場天才送給了利茲聯，利茲聯欠他一聲謝謝！》
利物浦訓練基地，克洛普在辦公室內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標題，一口大白牙咬得嘎吱作響。
“那個阿根廷死禿子絕對是故意的！”此時此刻的克洛普好像被喂了一大碗蒼蠅，被惡心得不行。
陌陽昨天的比賽，他已經看過了錄像，不得不承認，他再一次被這個中國少年的表現給又驚豔了一次。
克洛普現在是越來越後悔當初沒有堅持將陌陽簽入利物浦。
利茲聯訓練基地，陌陽正在訓練場上練習射門。
今天俱樂部不訓練，比賽日後放假一天，球員們都回家了。
隻有陌陽這個剛領了一個月薪水的窮鬼住在俱樂部宿舍。
“砰！”
“砰！”
“……”
“不行，角度太正！”
“身體傾斜度過大！”
“觸球部位錯誤！
“支撐腳位置太靠近球了！”
陌陽將皮球一顆一顆踢向球門，踢完一批球總結一番後，又不厭其煩將球撿回來一一擺放好重新開始。
足足練了兩個多小時，草坪上手機鬧鈴響起。
陌陽收拾一下，回到宿舍洗漱，背上那個洗得發白的大書包，離開了訓練基地，打車來到火車站直奔倫敦。
兩個小時後，陌陽從倫敦火車站出來，到旁邊蛋糕店買了個蛋糕，然後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倫敦北部遠郊。
在一個路邊標有裏德農場的路口下車，遠遠就瞧見遠處山腳下有座小別墅。
小路邊，綠草成茵，牛羊成群，悠然自得，一副田園風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鬱青草氣味。
每次回到這裏，陌陽都有種回到老家的感覺。
沿著小路一路向裏，剛走到別墅前，就見一隻濕漉漉的黑色拉布拉多搖著尾巴迎麵撲了過來。
“嘿！道格，好久不見，想我了沒？”陌陽親昵的撫摸狗頭，笑得非常開心。
直起身來，就見一近兩米的魁梧老人站在草坪水龍頭邊上，手裏拿著一根水管，笑吟吟的看著他。
裏德·威廉姆斯，今年68歲，一個跟大爺爺一樣慈祥和藹的老人，曾是大爺爺身邊的大管家，四年前突然辭職離開，回到家鄉倫敦，買下了這處上千畝的牧場。
裏德是日耳曼人和凱爾特人血統的英格蘭人，五官立體，有著一雙很漂亮的綠眼睛，鼻梁是又勾又挺，雖年紀已經大了，但依然是典型的英格蘭老帥哥。
見到這個老人，陌陽心中一暖。
這幾年他雖然拒絕了裏德爺爺金錢上的幫助，但裏德爺爺依然幫了他很多。
否則別說上大學了，就連簽證他都不知道去哪裏續簽。
所以這些年，他幾乎每個月都會來裏德農場住上幾天，陪陪這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
“裏德，昨天有比賽，我很抱歉，沒能趕回來陪你過生日！”陌陽提著蛋糕來到裏德跟前，撓頭憨笑，“雖然現在已經晚了，但我還是想說，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你記得我的生日，孩子！”
裏德上前給了陌陽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笑道：“你昨天的比賽我看了，表現得非常棒，我想艾倫看到了也會為你感到開心的，可惜他已經回到了上帝的懷抱。”
聽到裏德這麽說，陌陽心裏的愧疚減輕了一些，便笑著說道：“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決定中午給你做一桌中國大餐，就做你最喜歡的回鍋肉和麻婆豆腐怎麽樣？”
“噢！太棒了！”裏德一聽，眼睛瞬間瞪大，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將地上黑道格踹到一邊，然後緊緊抓住陌陽的胳膊，“讓該死的中午見鬼去吧！我現在就要吃，還有那個佛跳牆，你會做嗎？”
“佛跳牆？”陌陽有些詫異，“會倒是會，但你確定你有那麽多食材嗎？裏德，那個可是一道非常麻煩的菜！”
裏德拍拍胸膛，直接走到廚房裏那個上千升的大冰櫃前，一下全部打開，傲嬌道：“當然，無論你要什麽材料我都有。”
“哦豁！”陌陽看著冰櫃裏那琳琅滿目的食材和配料，當場就震驚了，這老頭太強了。
他知道裏德受大爺爺的影響，是個非常喜歡中國美食的中國通，自己也會一些基本的中國菜，但沒想到竟然癡迷到了這種程度。
“都是我從中國城那些中國餐館弄來的，有些是我高價請他們從中國采購的。”裏德一臉自得。
“你先做佛跳牆！順便教教我！”
“前幾天我按照那些中國餐館交給我的方法做了一次，結果差點沒熏死我，道格聞了一下，結果這家夥三天沒吃飯，嘔！見鬼，想起那味道我現在就想吐！”
陌陽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憐憫地看了看已經夾著尾巴，把腦袋藏在狗窩被子裏的道格。
陌陽從冰櫃裏取出所需食材，很熟練的就開始處理，那神奇的刀工和處理食材的方式，看得一旁的裏德驚叫連連。
做菜對陌陽而言一點也不陌生。
因為他從九歲開始，就被他爸陌向東逼著學習做菜了。
他們家現在雖然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但祖上可不簡單，晚清時期，他的太爺爺曾跟一個回鄉養老的宮廷禦廚學過廚藝，後來這門手藝就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到了他老爸陌向東這一代，在附近十裏八鄉也算是有點小名氣，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會請他老爸掌廚。
雖然隻是個鄉野村廚，但他家的菜譜可是實打實的宮廷菜係，但凡吃過就沒有說不好吃的。
所以如果他沒有跟大爺爺來英國，他大概率會跟上輩子一樣，成為一個鄉野廚子。
兩個多小時後，除了還在小火慢煨的佛跳牆，其他菜全部被端上餐桌，別墅內外都充斥著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
陌陽和猴急的裏德一一將菜端上桌，然後開始吃午飯。
道格搖尾巴聞著味過來，然後被裏德這個老頑童用一塊麻婆豆腐給毒得嗷嗷叫，屁滾尿流地滾回了狗窩。
陌陽坐在飯桌上，但他身前擺放了水煮牛排和雞胸肉，他目前還處於增肌階段，不能吃油鹽非常重的食物，但每道菜他都用筷子沾了湯汁嚐了下味道。
“還行，味道不錯！”有些菜他隻在小時候看過他老爸做過，好在他打小記憶力不錯，勉強複製了出來。
雖然沒自家老漢做的好，但他敢說絕對比倫敦那些變味的中餐館做的強上好幾倍。
看著哼哼唧唧吃得像頭豬似的裏德，即便陌陽嘴裏嚼的是沒什麽味道的水煮雞胸肉，他也覺得無比香甜。
兩人正吃著飯，屋外突然傳來車聲，陌陽從窗戶看出去，就見一個不太高，滿臉絡腮胡，西裝革履的胖子頂著一顆金光閃閃鹵蛋，牛皮轟轟從一輛寶馬X7上下來。
這騷包的家夥陌陽認識，是裏德為數不多的親戚，好像是裏德表妹的兒子，叫什麽他忘了。
“法克！這該死的臭小子又開車碾我的牧場！”
裏德臉色陰沉，拿起餐巾擦嘴，啪一下甩在餐盤裏，拍著桌子站起，大步走到客廳，抄起壁櫃裏一把銀光閃閃的雙管獵槍，一腳踹門走了出去。
“砰！砰！”兩聲槍響！
陌陽渾身一激靈，嘴巴張得老大，僵在了椅子上直接石化。
反應過來後立馬衝出別墅，然後就看見那禿頭委屈巴巴地蹲在車頭的引擎蓋上，高舉著雙手，被裏德用還在冒煙的槍管，敲得光頭梆梆作響。
裏德扛著獵槍，一副凶神惡煞的土匪模樣，瞪著眼睛惡狠狠道：“說，下次還敢不敢開車碾壓我牧場的牧草！”
“不敢了！我發誓再也不敢了！”禿頭胖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裏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陌陽有點懵，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幅模樣的裏德，平時裏德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不一會，飯桌上又多了一隻吃得哼哧哼哧的禿頭豬！
吃完飯後，裏德和禿頭去二樓書房談事。
陌陽無聊下，就把狗窩裏的道格拖了出來，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顆足球，一人一狗來到院子裏玩了起來。
“裏德叔叔，你今天叫我來，還是想讓我簽下樓下那個小家夥？”二樓書房，佩雷·瓜迪奧拉坐在裏德對麵，屁股稍稍挨著椅子，一副情況不對就跑路的架勢。
要不是這老家夥對他實行電話轟炸，而他又剛好在英國處理一些事務，他真的不太願意來見這個老頑童。
不是不待見，純屬畏懼，骨子裏的畏懼。
相反，他還挺喜歡和這老家夥一起玩的，當然，不是玩他為前提！
這老頭性格太頑劣，老是不幹人事，小時候還曾用橡皮把他和他哥的小二弟綁在一起，瞧瞧，這是人幹的事嗎。
而且他對陌陽完全不感興趣，連了解都懶得去了解。
在他印象裏，中國球員除了能跑，其他的完全比不上歐美非的球員，要是韓國球員他還有點興趣，說不定能再挖出來個像勒沃庫森的孫那樣極具潛力的球員。
而簽一個大概率踢不出來的球員，嗬嗬，他雖然禿了，但可不傻。
“……”
半個小時後，正跟道格玩得嗨起的陌陽，忽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扭頭就看到那個禿頭端著那盅佛跳牆，嗖一下從他身前跑過，上車猛轟油門離開。
緊接著，他又看見氣呼呼的裏德端著槍追出來，抬槍就射。
然後騎著院子裏的摩托就追了出去，沒多久就得意洋洋的回來了，手裏還抱著那盅搶回來的佛跳牆。
“咕！”陌陽咽了口唾沫，“那禿頭應該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