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首歌，兩世人
柳誠的視力很好，他看到了柳媽媽在家長席上站起來了，一臉的怒不可遏，一臉我家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而且旁邊的人還在勸她坐下，她才憤憤不平的坐下，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舞台。
鄭濤一會兒抬起頭，一會低下頭，臉色更是像便秘一樣難看。
其他的同學們多是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台上的一對璧人。
“往年都是發言，站在台上，吧嗒吧嗒的說，同學們坐在台下，昏昏沉沉。”
“今年輪到我來做這個演講者，給大家帶來些不太一樣的東西。下麵，我和陳婉若，帶來一曲，孫楠的《年輕的戰場》。”
“自信點。”柳誠低聲囑咐了一聲，這句話，就如同**本子裏的催眠開關一樣，陳婉若慌亂的神情，終於安定了下來。
他來到了鋼琴前，拉開了蓋在鋼琴上的紅布，調試了下麥克風，開始了前奏。
悠揚的鋼琴聲在校園的上空飄**，很快陳婉若輕靈而顫抖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加入了這音樂的海洋。
“今天~我~終於站在這年輕的戰場~請你給我~一束愛的光芒~，今天~我~將要走向這勝利的遠方~我要把這世界為~你點亮~”
柳誠深吸了口氣：“我的-夢-想，在每個醒來的早晨，敲打我的心房，告訴自己成功的道路、還很漫長~，我的-夢-想，在每次把握機會，表達自我主張，展現給你年輕但一樣、寬闊的胸膛~”
陳婉若再次拿起了話筒，這一段是男生女生合唱：“所有經曆風雨~的溫柔與堅強~，所有青春無悔的~煩惱與成長~，所有喊向未來~的理想與張揚~，所有衝破捆綁的~熱愛與癲狂~”
柳誠繼續邊彈邊唱，但是眼神已經鎖定在了陳婉若的身上：“今天~我~終於站在這年輕的戰場~請你為~我~驕傲鼓掌~，今天~我~將要走向這挑戰的遠方~我要讓這世界為~我激**~~~。”
陳婉若滿是笑意的看著柳誠，輕盈的歌聲再次響起，卻是滿是愛意：“我的-夢-想，在每個失敗的時刻，迎來祝福目光，懂得幸福就是彼此、依靠的肩膀，我的-夢-想，在每次付出汗水~創造生命綻放~告訴世界我們這一代~自信的~力量~~”
“大家一起唱。”柳誠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這首歌，幾乎每個班級的學生都會唱，他們就在這年輕的戰場上，奮力拚搏。
他們就是拚搏的影子。
三三兩兩的應和聲開始響起，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唱，逐漸形成了一股合音，如同他們衝天的壯誌一般，衝破蒼穹。
“所有經曆風雨~的溫柔與堅強~，所有青春無悔的~煩惱與成長~，所有喊向未來~的理想與張揚~，所有衝破捆綁的~熱愛與癲狂~~”
一曲終了，柳誠按下了最後一個音符，鋼琴的尾音還在校園內回**著。
爆鳴的掌聲在足球場上拚命的響起，掌聲雷動。
柳誠敲了敲話筒，抬手看了看表，低聲說道：“大家安靜一下，主持人告訴我，學生演講有五分鍾的時間，剛過去了三分鍾，還有兩分鍾，我有一段很簡短的歌，送給陳婉若。”
“我嗎？”陳婉若的驚詫並非作假，他們在演播室排練的時候，真的隻排練了一首歌，她不知道還有後續的節目。
劉宏第一個坐不住，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嚎叫了一嗓子：“好！誠哥好樣的！”
張誌雄壓根不知道這樣的變化，這要是唱你情我愛的歌，明天就得上頭條，他們成水一中的聲譽就敗光了！
張誌雄看著跳來跳去的劉宏，就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坐下，注意會場紀律。”
劉宏悻悻的坐下，但是依舊眼巴巴的看著台上的柳誠，誠哥這又要整活兒了。
“這首歌曾經陪了我整整一年的時間，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它陪我走過，我很慶幸，再與你相遇。是一首周傑倫的《蝸牛》。”
張誌雄眼巴巴的看著台上的主持人，她手裏有音頻控製台，若是違規，會立刻掐掉話筒輸入源，但是主持人在耳麥裏和副校長溝通之後，並沒有這麽做，這讓張誌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柳誠閉著眼調整了下狀態，悠揚的前奏再起。
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
尋找到底哪裏有藍天~
隨著·輕輕的風、輕輕的~飄~~
曆經的傷都不感覺疼~
柳誠閉著眼唱著，而現場的同學們卻是寂靜無聲的聽著。
他們仿若是看到了一隻蝸牛，受到了驚嚇，小小的觸角，縮進了厚重的殼兒裏，然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蝸牛從蝸殼裏探出了頭，露出了腳，仰望著天空，感受著陣陣春風的吹拂。
陳婉若撩動著秀發，春風**漾，打的她的頭發有些亂，她眼中滿是柔情，似乎是回味著他們的過往。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
重重的殼，裹著輕輕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點~乘著葉片往前飛~~
任風吹幹~流過的淚-和-汗，
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
“好！”
“嘔吼吼！！！”
“誠哥牛皮！帥！！吼吼吼！！”
漫天的掌聲再次響起，柳誠按下了最後一個音符。
這首歌陪了他整整一年，當年陳婉若考上了通濟大學，而他名落孫山。
落榜之後，他很失意，就一遍遍的聽著這首歌，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哪怕是再難，也要往前走，也要往上爬，也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
那一年是他這輩子，最苦的一年。
兩年荒廢，還要考上重點大學，他無數次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仿若是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自己，算了吧，你努力過了，不行的，算了吧。
他就整宿整宿的聽這首歌，點燃心中的信念。
那時候，他和陳婉若保持了一年的異地戀。
異地戀除了聊天，還能做什麽？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拿什麽來維護他們的感情呢？所以他們最後分手了。
在柳誠高考結束的那一刻。
那時候的陳婉若，像極了現在的他，怕耽誤了對方的學業，不願意背負對方一生的責任，選擇了欺騙。
即便是不愛了，也每天照常打電話，鼓勵他，說著一段段違心的話，讓他努力到通濟去找她，繼續他們的愛情故事。
高考結束，無需偽裝，柳誠見異思遷，陳婉若移情別戀，大家互不相欠，一別兩寬。
高中三年，我為什麽、為什麽不好好讀書，沒考上跟你一樣的大學。
所以，他將這首歌送給了陳婉若。
錯過，終究是錯過。
“柳誠！我愛你！”
陳婉若在歌聲落下很久之後，才大聲的喊了一聲，撲倒了柳誠的懷裏，早已哭的淚流滿麵。
台上的校長撇著嘴對旁邊的副校長說道：“待會兒啊，你讓政教處，把媒體朋友都留下來，我請他們吃飯，讓他們把最後一段掐掉就可以了，不要板著臉嘛，都是年輕人。”
“如果年輕人都沒有了衝勁兒，我們這個國家，哪裏還有什麽希望？我看這樣就很好嘛，多才多藝，不拘於形式，真不錯。”
得益於現在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手機拍照錄像功能並不實用，處理輿情上，會簡單很多。
柳誠和陳婉若做的過分嗎？
去年理科狀元李曼更過分。
百日誓師大會上，學生代表發言，就說了個我愛你！XXX！我們青春不散，愛情不散！弄的現場太過尷尬，媒體通稿，都直接繞開了學生發言這一環節。
陳婉若將手放在柳誠的手中，死活不肯鬆開，回座位的路上，邊走邊說著。
“誠誠，我都不知道，你之前和我談戀愛壓力會這麽大，但是好在，我們都一起挺過了，不是嗎？”
嗯？
你誤會了啊…
不過貪心的柳誠，並沒有打破這種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