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吉思特的一月之約

063 吉思特的一月之約

上官再次能夠動彈的時候,整個身子骨就已經像是散了架子一般,他全身上下都在疼著,難以忍受的程度已經超出了自我的想象……

陰暗的房間裏有滴水聲,地板有一點點冰涼,他隱隱地記起來,那個獨臂的男子打起人來就像失心瘋一般,一隻手出拳比別人兩隻手都還要快,一輪猛擊攻上來,上官早已像爛泥一樣地癱倒在了地上。

之後他又踩了自己的頭幾下,一番羞辱之後,才像抬死豬一樣地將自己給抗到了這裏來。

上官打量起四周,這個地下室一樣的地方,有點像電視裏拷問特務的場所,雖然沒有那些嚇人的道具,但上官仍是感到了一陣的陰涼。

可是,他摸摸口袋,卻發現手機、錢包和鑰匙什麽的都在。這也太怪了吧,不拿自己的錢包和鑰匙都還說得過去,但打自己打了一頓以後,竟連手機也不沒收,這樣的匪徒……會不會太不專業了一些?

他就不怕自己打電話報警麽?

上官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時間,屏幕上顯示的是11:52,看來,這男子把自己抬到這裏,倒並不算很遠。

他剛想打電話報警,卻隻又聽到了一陣冷冷的咳嗽聲。上官尋聲望去,隻見那個獨臂男子很瀟灑地靠在了入口的木門處,有些鄙夷地看著上官,道:“別浪費電話費了,哼,沒事找事。”

他就像在對一隻螞蟻一般,用著命令的語氣說著。而上官也立馬就畏懼起了這個聲音來,他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鐵門之上,發出了框當的一陣聲響。

“上官一,就讀於中南大學計算機係,今年大三,《機甲世界》中大第一,對吧?”這個獨臂男子若無其事一般,淡淡地念著上官的個人信息。

上官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麽,他隻是覺得,對方現在心裏所想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這個獨臂男子直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穿的是高跟的皮鞋,“扣扣扣”地固定的節奏向前行走著。他來到上官所在牢房門前,從打開了房門走進來,坐到了那張唯一的椅子之上。

很奇怪,這家夥雖然衣著整齊,他坐在這牢房裏卻似乎很自然也很舒適一般。他笑咪咪地看著上官,用手在他的頭上比劃了一下,然後說道:“你說,如果我從這裏一掌劈下去,將腦漿打出來,然後讓它們慢慢地流出來,讓你自己看著自己的腦漿而死,會不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猥瑣地笑著,看著上官的臉,好像還真的考慮起了這變態的事情來。

唯有上官被嚇得呼呼地喘著氣,一臉漠然地看著這個變態的人。

“喂喂,夠了,再玩下去就有點過了啊。”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了過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笑意。

上官轉過頭,向著這熟悉的聲音望過去……

古喬斯?這個人竟是自己的師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官看著古喬斯穿著一身帥氣的便裝,晃悠晃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蹲到他麵前,像研究著一個標本一樣地看著他。

他翻了翻他的眼皮,往眼球的部分看了看,然後說道:“嗯,沒錯,看來還死不了。”

上官差點暈倒過去。“是還死不了了……不過也已經差不多了。”他有些賭氣一般,說起這喪氣的話來。

古喬斯卻沒有理會他,仍是兀自笑著,說道:“你欺負了人家的妹妹,還想怎麽樣?人家不殺掉你,已經算很給我麵子了。”他站了起來,拍了拍那獨臂男人的肩膀,道:“謝了啊,兄弟。”

“人家把我打得半死,你還要謝人家……”上官扯著嗓子說道,運起最後一層的氣力,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他又忽然想起了古喬斯話中的不對勁之處,問道:“等等,你是說他是林麗麗的哥哥?”

上官記得,他第一天見林麗麗的時候,就是見她去與一個男人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然後就在西大門門口那裏發酒瘋,怎麽拉都拉不住。難道,她那時見到的那個男生,就是眼前這個獨臂的男人?那時的林麗麗好像還說過“難得見哥哥一些,不跟他好好地喝,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那樣的話這樣的話呢……

而這個人既然已與古喬斯扯上了關係,還能把自己帶到這麽陰森的像地牢一樣的地方來,估計肯定也必定是個機師沒錯了。

然後上官聽到古喬斯對這男人說道:“吉思特,還虧了你替我管教他呢,不然呀,這小子還真的不知道什麽天高地厚。”

什麽?吉思特?

上官瞬間就被這名字給驚住了。這個人就是在那鑫新酒店的時候,古喬斯請求楊三叔幫忙,說讓對方允許其與自己對戰一場的“長沙五虎的最末一位”吉思特嗎?

長沙五虎的實力果然是非同尋常呢,剛才雖然在夜裏,但自己卻根本也看不清對方的招式與身手呢……自己,竟有可能打贏這麽變態的人嗎?

似乎是看穿了上官心中的恐怖,古喬斯淡然一笑,向著上官做了一個鬼臉,道:“你好歹是我的弟子,不要這麽沒誌氣好不好,我已幫你約好了,一個月以後,你就跟吉思特打一場。這一場比賽,既算是你的‘學業考試’,也算是吉思特的‘複原檢查’,就看你們倆誰能表現得更好一些吧。”

“複原檢查?”上官疑問一般地問道。那是什麽鬼東西?

古喬斯道:“半年前,吉思特在一次械鬥中被人給砍掉了手臂,現在他也正在積極地複原之中……很值得欣喜的是,從一個月以前,他也已經可以重新回到了機甲裏,開始一些簡單的工作了……”

——嗯,機師在病後回到工作崗位,也算是挺正常的事。可是……

“他斷掉的可是整個右臂呀,怎麽可能還能駕駛機甲?”上官驚訝地叫了一聲。

古喬斯的臉色有一些無神,好像在對一個小弟弟解釋“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一般,說道:“你覺得,他的手速有沒有你兩倍左右?”

上官嘴硬了一下,道:“操縱機甲的手速的話,兩倍倒是沒有啦,打架出拳的速度倒是有我的兩倍多。”

古喬斯這才笑道:“既然他的手速是你的兩倍,那為什麽不可以用單獨的一隻左臂,操縱你們原本要兩隻手才能操縱的機甲……”

上官聽得有些呆了,他簡直不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荒謬的事情。

單手開機甲啊,這世界會不會太瘋狂?

但吉思特卻好像對這師徒倆的對話全然不在意一般,他好像根本沒有認識到對方倆人是在討論自己,隻是一個轉身上,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說道:“一個月以後,等我複原好了,到時候別又像個龜孫子一樣地被我再羞辱一頓……”

他找開了門,然後重重地把門給關上。

可是,就在這時,一直都像一隻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上官,卻尖叫著扯了一道嗓子,道:“喂,斷手的。”

吉思特的步伐停了下來。

對於一個斷掉一隻右手的人來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講出“斷手的”這樣侮辱性的稱號。他的肩膀不停地上下抖動,但他沒有說什麽,似乎已將這一股怒氣給吞了下去。

他似乎想要先聽清楚,上官這小子在死前還有什麽想要交待。

而上官卻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隻是順著自己的話,接著說了下去:“你最好給我好好地練習,不然的話,下次到了機甲對戰以後,我會把你打到像狗一樣的嗷嗷叫!”

上官的確很生氣,也的確已將自己的這種憤怒的情感傳達了出來。

但吉思特卻隻是轉過身來,冷冷地看了這年輕人一眼,道:“就像你現在這樣麽?”他的眼裏閃耀的是冰冷的光芒,那是自信與自大結合起來的一種產物,他輕輕地將門關上,在離開房間之前,他最後所說出來的一句話是:“等你下次活下來以後,再繼續說這些大話吧。”

門被關上了,吉思特已離開。

顯然,從他最後走之前的話語來看,他已經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

可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以內,古喬斯卻忽然笑了開來。他似乎很滿意一般,對著自己這個弟子說道:“嗯,不錯,很有骨氣,也挺像以前的我。”

以前,他剛開始被林院長選中的時候,也是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訓練的。那時候,他每天都要被人打成半殘一般,然後像放羊一般地送回住處。

可每一次,第二天他都自己爬了起來,繼續那引起日複一日又無聊透頂的訓練。

也正是這麽一關一關地走了過來,他才有了如此這麽堅強的意誌力,也才有了現在這一身如此值得依賴的技術與手法。

他看著這個倒在地上,一身早已淤青,頭發亂成一團,卻仍不服輸地放著狠話的小男生,在轉過身的時候,忽然低聲喃喃著說道:“說不定,這家夥還真的可以成就一番氣候。”

——而現在,機甲協會裏也的確需要一些堅強的熱血力量,來挽救如今這危急的形勢呢。

今天的最後一更。

大家的家裏有沒有來台風呀,要小心哇,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