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入關特訓
第三卷 華麗冒險的瑰麗與傳奇 297 受脅迫的鞠氏後人
而青雲紋雖然給了這幾個笨笨的實習小組的人員出了一條計兒,但她當然也沒這麽幼稚,以至於覺得這樣一個小伎倆就可以讓上官等人栽跟鬥,她隻是想麻痹一下對方的思想,然後,自已再與黎一起出手的話,就會有更大的把握了。
而這個計謀現在已經開始鋪開,一切就看那魚兒會怎麽咬吊鉤了。
上官等人所住的這個酒店,名字就叫做“銀灘大酒店”。雖然也不知道這酒店算不算整個沙灘之上最有檔次的店子,不過他們所選的這間海景房倒是視野很好,晚上七點多鍾了,也仍能看到外麵沙灘上的外國人走來走去。
而現在,古喬斯與李八神那兩個sè鬼,就正好在躺在房間的小陽台之上,看著那些外國遊客那黝黑的皮膚。
呃……據上官的了解的話,他們應該主要看的是胸部那一部分的皮膚。
其實其它地方的皮膚,是黑是白,他們還真的不太在乎呢。
上官洗完澡以後,躺在床上看電視。電視裏播放著法製節目的聲音,看了會兒以後,上官也覺得有些無趣,便調小了音量,然後拿起手機看起了電子書來。最近這些rì子,上官越來越喜歡看書了,好像經曆的事情多了一些以後,發現了這世界的動蕩與不安,便也越來越覺得,能安安心心地看看書,其實已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他這次看的是一本叫《高效人士的七個習慣》的書籍,據說看完以後就可以激發人的鬥誌,讓你立馬向成功人士的目標邁出一大步。但是呢,上官卻是邊看著邊打哈欠,上官反倒覺得台灣的吳淡如寫的《幸福時間管理學》還有用一些。
其實時間管理還有成功這些東西,說玄也玄,說簡單也簡單。隻要訂好自已的目標,然後每天很拚命地往那個方向去努力,不用很久,就肯定可以達成自已的願望的。
而上官看書也有一個特點,隻要翻開了一本書,就算內容再爛,他都會強迫自已看完。因為有一次他看過一個作家在書裏提過:“任何一本書,在你看完它的最後一個字之前,你都沒辦法知道他是好書還是壞書。”
上官很怕自已錯過任何一本好書,所以他也便隻有拿著這本無趣的書,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下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房間裏的電話,卻很難得地采用了現下最流行的歌曲作彩鈴呢,這一點倒是讓上官有些驚訝。
“喂,你是……上官一對嗎?”電話那頭的女生,聽起來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卻讓上官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這會不會是因為她講起話來,帶有那一絲的小小的驚慌以及害怕的感覺?
“嗯,你是哪位呢?”上官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陽台之上的李八神以及古喬斯,他不知道,這房間裏一共有三個人,對方怎麽就確認了自已是上官一的事實。剛才自已接電話的時候,那可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呢。
“我是鞠小匯。”女生這次所說的這一句話,一下子就嚇到了上官,等了上官又深呼吸了幾次以後,她才繼續說道:“你方便出來見我一下嗎?”
現在在電話裏的這個女生的聲音,與白rì時聽到了鞠小匯的聲音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這個聲音並不高傲、冷漠甚至是自滿,而是謙虛得讓人不得不信任一般,她像一個受了驚訝的小白鼠一樣,似乎是鼓起了最後的勇氣,道:“如果你願意見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請你一定要見我一下,然後,請你到今天那個超市來,好嗎?”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上官思索片刻之後,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言語。
鞠小匯又道:“我需要你的幫忙。請你幫幫我。我現在就在超市這裏等你,請你一定要來幫幫我。隻一個人來,拜托。”她這麽說完了以後,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這個電話實在是太詭異了。上官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在思索著。
對方今天下午還跟殺人堂的家夥合謀要陷害自已,怎麽到了晚上竟變得像個被害人一般呢?按照對方那驚慌的語氣的話,她好像處在某種極為可怕的情緒之上……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自已要不要去救她呢?
上官猶豫了。
他看到電視之上,一個賣著健身用品的肌肉教練,不停地展示著他的美好身材,然後將那些健身器材拎了出來,道:“有了好肌力牌啞鈴,你也可以變得和我一樣。”
每次看到這種廣告,上官都會覺得很好笑,上官並不會否認健身教練的話,隻不過,他覺得教練的話講漏了其中比較關鍵的一句而已。而原話應該是這樣的:“有了好肌力牌啞鈴,以及與我一樣的好毅力的話,你也可以變得和我一樣。”
或者也可以這樣稍改一下:“沒有好肌力片啞鈴,但是有與我一樣的好毅力的話,你也可以變得和我一樣。”
這世界上的許多事情,本來就不靠外在條件,而是靠人為的。
上官站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站了起來。他沒有叫在那陽台之上的李八神以及古喬斯,隻是把自已的那件簿簿的外套穿了起來,然後就往房間的門口走去。
無論如何,如果鞠小匯真的如同她自已所說的那麽慘的話,那……自已的確應該幫她。所謂“事在人為”,上官覺得,也許鞠小匯已經做完了自已可以努力的那一部分,如果對方說的真是實話……那自已幾乎已是她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上官並沒有走正門,他從酒店的側門出來,上了本地的一輛黑的。那司機用著本地的白話一陣亂講,上官因為自已也是廣西人的關係,倒也可以聽懂個八成。他用著普通話與司機雞同鴨講,好一會兒以後終於講明白了目的的。十五分鍾的車程以後,上官這才有點黑著臉sè地下了車。
他的腳才剛剛站到超市門前的那片水泥地板之上,他的心這才安安穩穩地平靜了下來,他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道:“按這司機的開法,還真的是太嚇人了。”剛才那計程車司機一路狂飆過來,起碼有一百多處是有事故隱患的地方呢,上官的膽子並不算小,但現在卻被嚇得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了。
付了車資以後,黃sè計程車的師傅白了上官一眼,然後很快便將車子開走了。聽到了動靜以後,那超市的拉閘門被拉了起來,老板金一鳳的頭從那閘門之下探了出來,他看了一眼上官,又對裏麵一個人影說了一句,道:“鞠小姐,你確認,這真的是你想找的‘來幫助你的人’麽?”
此時金一鳳看到上官頭發糟亂,頭也沒洗,穿著一身落魄的衣服,還因為有點兒暈車的關係嚇得臉sè慘白,與電視片裏演的那種英雄的形象,還真的不是一點兩點的差距。
上官在金一鳳的引領之下,趕緊進到了超市之中。現在超市裏麵的燈已經關了,但門口那櫃台之上的白熾燈卻仍開著,在金一鳳平時所坐的櫃台的位置,倒是坐著一個女生。這個女生隻穿著一身很寬鬆的衣服,她的臉上沾滿了灰,這倒是嚇壞了上官。上官看了好幾眼,這才確認著說道:“你……你就是鞠小匯小姐嗎?”
這個人當然就是鞠小匯。她今天可是抓住了殺人堂那幫人的一點點空檔,然後這才偷溜了出來,她也沒有什麽其它的本事,最終便想到了自已爺爺在過世之前說過,無論在什麽時候,這老板金一鳳都是心地極好的人,他因為欠過自已鞠家的人情,所以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一個可以依賴的朋友。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她才來到了金一鳳這裏。然後她打電話去給幾個自已本地的朋友,最終在一個在銀灘大酒店做服務員工作的女生口中,打聽到了上官等人已經入住那邊的這一寶貴訊息。
鞠小匯讓老板繼續去休息,說自已與這朋友有點兒事情聊聊。金一鳳老板說道:“鞠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我很謝謝你。但是我也想讓你知道,如果可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那我金一鳳也是很願意幫助你的。要是有能幫得上忙之處,請你一定要直接開口,千萬不用客氣。”鞠小匯感動地點了點頭,那金一鳳又連番著再說了幾遍,這才走到那超市的貨架之後,算是睡覺去了。
在那黑暗之中,有一個上二樓小閣樓的小樓梯,每天晚上他在這裏守貨的時候,金一鳳都會在這裏睡覺的。
“很不好意思,這麽突然地把你給叫來。”鞠小匯指了指自已的臉,道:“我擔心自已隨時有危險,先化個小醜狀,這樣逃跑起來也方便一些。”
什麽?上官苦笑了起來,道:“你不是殺人堂的禦用機甲改造技師嗎,怎麽還會有人來毒害你?”
一講到這事兒,鞠小匯的臉sè頓時就黯淡了下去,她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正是殺人堂的人,才是害我的那群呢。”
上官驚訝地瞪大了嘴巴,他看著女生臉上的神情,似乎並沒有從那張可愛的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一般的存在。
也許,是不是因為這女生是鞠老前輩的女兒,他才會如此莫名地相信她?
一個整輩子與機甲零件為伍的內向而憨厚的老先生,他所教出來的孫女兒,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這也許就是上官潛意識裏的看法。
“發生了什麽事?你願意直接告訴我嗎?”上官在櫃台旁的一張椅子之上坐了下來,嘴裏用著平緩的聲調如此地說道。
“嗬嗬嗬,這一段事情,說起來就話長了。”鞠小匯用著這樣的一個開場白,講述起她自已的經曆來。她緩緩地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跟爺爺住在一起了。以前整天看爺爺,好像覺得他很快樂的樣子,每天從家裏出門以後,都是到不遠處的那個加工裝備場裏去玩弄那些機甲,爺爺說他已經造出了很多厲害的機體,而且應該也還會繼續地造下去……
“我現在才想起來,當時爺爺的那種情緒,應該是既帶著快樂,又帶有幾分傷感的。他的快樂自然不必說,每天能做著自已喜歡的事情,以這樣舒適的方式存活於這個世界之上,這對很多人來說,本也就已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當時年小的我,卻非常地好奇,像爺爺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好痛苦的呢。
“直到我十一歲生rì那天,爺爺才對我說,他說呀,他這一輩子,也不知道是在積福還是在作虐。他將我們鞠氏家族所有人一代一代都在為殺人堂製造武器的事情向我說了,他說雖然自已在做著自已喜歡的事,並不想那麽多,而使用武器去殺人的也不是他本人,但是,在內心的隱隱深處,卻始終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他,‘如果你的武器製造得越好,那那些人用起來也就越順手,這樣的話,也就會有更多的人被害了。’”
聽到了這裏以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上官,這時倒是發言了。他說道:“其實你爺爺倒也不用這麽想,這殺人要償命的,也就隻限於那些直接動手的殺手罷了。你爺爺就像是一個賣菜刀的,人家拿菜刀去殺了人,這總與他是沒多大關係的。”
鞠小匯搖了搖頭,道:“事情也倒不止是這樣。如果你明知每個來買菜刀的人都是要去殺人,而你還把菜刀賣給人家,那你的心中是絕對不好過的。”
有時候,我們並不止是活在法律規定的善與惡之內而已。真正在懲罰我們的,也許是自已內心的那種道德之上的不安之感呢。正如一些男人,如果對不起了自已的前女友,或者對不起了自已的妻子,雖然法律上不會將他定罪,但其實其在心中所承受的那種不安與難過的感覺,並不會讓他好受許多,憋了許久以後,便也咬咬牙,會向自已的伴侶承認那所有的錯誤。
“不知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現在,輪到我來承受這樣子的兩難問題了。”鞠小匯抬起了頭,拿起桌麵之上的一根棒棒糖,撕開了包裝紙,想要遞到嘴裏,但是卻又將其放了下來。她又再次說道:“在感xìng之上,我是喜歡改造機體的相關技術的,每當我沉靜在那樣簡單的事情之中時,我都覺得生活以及世界的所有的煩惱都離我遠去了,人生就好像回到了正在玩積木的兒童時代,好簡單,好幸福。”
能夠不想那麽多,簡簡單單單單純純地做好自已手上的事情,並且以此為依以生存的手段與方法,這其實就已是一種幸福。隻是這世界之上的人想法太多,yù望太滿,一直都不會滿足罷了。
上官雖然也經曆了不少事情,看過了這事情之上的不少jīng彩,但倒也挺難得地能了解這鞠小匯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說道:“但是在單純地享受‘製造’這件事情的同時,你的心裏也在難受。因為你知道,自已所專心造出來的每一台機甲,都是在戰場之上,被用到‘殺人’這麽一件肮髒的事情之上,對嗎?”
鞠小匯微微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睛裏都泛起了淚光來,像是碰到了知音一般。上官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麽不與殺人堂終止合作關係呢?”
這個時候,超市裏的電視並沒有開著,整個空間裏寂靜無聲,任何一句話都好像在這個夜裏被放大了一般,直接地勾動著人的神經,鞠小匯苦笑著說道:“如果能有這麽簡單,那就好了。那殺人堂既然是個非法的殺手組織,那又怎麽能期待他們會願意與你做如此公平的交易。”
鞠小匯又說道:“殺人堂那邊的意見是,既然鞠氏一直以來都在為殺人堂服務,那我們整個家族肯定都挺熟悉殺人堂的‘內部秘密’了,如果我們這樣子‘單方麵’地終止合作關係的話,那他們覺得,‘這是不可以被理解的。’”
這一句話講得很含蓄,但像上官這樣一個人一聽就知道,“不可以被理解”的意思,當然就是“要把你除掉”的同義詞。
而聽到了這裏以後,上官才第一次,對於這個女生的勇氣有些更為清晰的認識。對方現在這樣逃了出來,其實要遇到的風險以及危機,要比自已原本期待的要多得多呢。
“下午的時候,我也是在他們的脅迫之下,這才來找你們的麻煩的。”一講到了這裏,鞠小匯就像一個受驚了的兔子一般,一臉的不好意思,她又說道:“差點害死了你們,真的很抱歉。”說到這裏,她竟然還真的很認真一般地站了起來,然後九十度給上官鞠了一個躬。
上官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受惡人所逼,這事兒不應該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