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如煙 無極三刀
第十三章往事如煙無極三刀
(前麵幾天因為要修改前麵的東西所以隻更了一章,今天確實因為要出去,所以這一章稍微多一點,鞠躬求票)
1945年的整年都沒有太陽,或許有吧,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了,我隻記得灰暗的天空,天空下方通了電的鐵絲,穿著囚服的同胞們,穿著德裝的怪物以及寂靜的死亡。
夜裏我依然夜不成眠。或者是我根本不敢睡,因為我知道,每周有隨機的三日,那個怪物會降臨到牢房裏,殺掉看起來年老衰弱或者疾病的人,我並不害怕我自己的性命,但是我擔心我的奶奶,所以我必須做些什麽。
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奶奶小時候和我講的故事,關於吉普賽村子外一個叫做約瑟夫·撒杜的貴族的故事。在故事裏那個叫做撒杜的巨人天生高大異常,但是身子柔弱。據說有一次經過了一次意外之後,這個貴族被惡魔附體,從此不再是人類,每日靠吸食人類的鮮血為生,最後被人們用火和光驅逐出了村子的故事。
我並不在乎故事的本身,隻是故事裏麵那些被吸食了血液的孩童的屍體,竟然和暗黑裏被那個巨大的影子殺死的人的屍體的狀況近乎一樣,這讓我不得不再次想起奶奶的那個故事。那個故事裏,撒杜惡魔是害怕銀的,在故事裏,據說隻要能夠用銀,就有可能殺死這個惡魔。
可是這太困難了。德官雖然每日三餐都是用的銀質刀叉,想要入手卻是難如登天,我必須要等待著,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可惜那個時機還沒有等來,那個惡魔就已經將魔抓伸向了我的身邊。
首先是我的同伴。他在日複一日繁重的勞作中哮喘發作。於是在那個夜裏,那個惡魔如期而至,帶走了他的生命。而作為他最好的朋友的我,隻能夠在旁邊瑟瑟發抖。
而後是我的奶奶。
當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和其他死去的人一道,躺在巨大的萬人坑裏等待著火焰的降臨。她的皮膚是那樣的蒼白,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已經從她的身體裏抽出來了一般。
那一刻,我徹底的瘋魔了。我怒吼著,叫囂著,哭泣著,想要衝到她的麵前,告訴她她的孫子實在是太沒用了,連拿到銀質物品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連保護他奶奶的性命這件事都做不到。
我哭了一陣,轉而又向所有人警告那個惡魔的存在。可是長年累月的折磨,已經磨平了那些人內心所有的警惕,或者說那個惡魔存在不存在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們用呆滯的眼神看著我,似乎這樣的場景他們見得太多,連最後的同情都已經消失了。
火焰終於焚燒了起來。火光照亮了我整個臉,照亮了整個天空,可是我仍然覺得黑暗,身體依然凍得微微顫抖。
從那時開始,我發誓,隻要我活著一日,我就已經要將那個惡魔殺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紐約市的時候,江楚歌已經回到了他的酒店門口。自從亞伯拉罕提出了分頭行動之後,江楚歌便隨著這個看起來年過古稀的老頭回到了他的住所。
那是一間二手回收店,回收所有的銀質物品店鋪下麵有一間巨大的地下室,被亞伯拉罕改造成了一棟堅固的堡壘。所有銀質子彈都出自這個地下室,裏麵還有糧食儲備間和一間資料室。
契約之書並沒有將文字的東西轉化成江楚歌能夠認識的文字,所以他並不知道那些資料到底寫了些什麽,可是他卻知道那一定是亞伯拉罕關於吸血鬼收集的所有的資料。
在亞伯拉罕的堡壘裏,這個老人開始繼續講述他在便利店裏未完成的故事。直到聽完了這個故事,江楚歌才知道,這個老頭竟然是德國納粹集中營的生還者,也就是那時起,他見到了血祖以及它所做的事情,他的親人,他的奶奶,在他麵前一個一個被吸幹,從那時起他便立誌一定要將血祖殺死。
但是這樣的立誌不是沒有代價的。
在亞伯拉罕的房間裏有一個玻璃瓶,裏麵用水裝著一個心髒,隻要稍有碰撞,那個心髒裏就會伸出無數如同線形蟲一樣的寄生蟲。那是一個吸血鬼的心髒,可是亞伯拉罕看著它的時候,卻像是看著自己的戀人一般。亞伯拉罕告訴江楚歌,這就是他的戀人在轉變之後的心髒。在他四十歲那年,血祖趁著他外出調查的時候,派吸血鬼將他的愛人擄走,他等了三天三夜,卻等來了他戀人變成吸血鬼時候的模樣,然後他不得不親手殺死他的戀人的,拯救她的靈魂。
江楚歌不知道亞伯拉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講述這個故事的,但是他卻看到了他在故事的過程中眼神裏流露出的莫名複雜的情緒。是悔恨?是緬懷?是憤怒?是哀思?是絕望?是執著?……那太過複雜的眼神就好像亞伯拉罕的心一樣,變成了一口深井,將所有的歲月,以及歲月之後的感情徹底深埋在了其中。
沒有人能夠讀透。
或許他也不想人讀透,可惜他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殺不死所有的情感流露,所以當江楚歌看著他講述他妻子的故事的時候,他撫摸著玻璃瓶的手微微顫抖著。
四十年過去了,他依然無法淡然地麵對那一幕,無法麵對他舉著自己手裏的窄劍,向著他最愛的女人揮刀的那一刻。
江楚歌想起了當時亞伯拉罕讓伊弗殺死金時的話,“如果你想拯救,就拯救他的靈魂……”
那個時候他的情緒淡然如同冷漠,可是在經曆了那一段故事的江楚歌,現在想來,那並不是殘忍的冷漠,而是一個風燭殘年的過來人的心裏話,因為同樣的事情,四十年前他也做過,而且做得更加痛徹心扉。
可惜,伊弗·葛偉德並不知道老人的慈悲,反而一味個怪罪。
江楚歌忽然很可憐眼前已經蒼蒼白發的亞伯拉罕,他已經一無所有了,隻剩下唯一的想要殺死血祖的理想,這樣的狀況不正是和自己十分的相像嗎?
他看著亞伯拉罕,就好像看著自己一樣。
最後,這個少年靜靜地對亞伯拉罕說道,“老頭,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就在第五大道的希爾頓酒店找我吧……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的……”
想到這裏,江楚歌眯著眼睛看著從高樓間隙露過來的晨曦,他覺得今天的天氣更冷了些,如果亞伯拉罕的願望可以達成,那麽他的呢?他又該從何找到那兩個人?若是他們真的同樣來自最終之城,那麽這無限多的任務世界,他又該如何尋起?
蒼白的陽光並沒有給予江楚歌答案,隻是以冷漠的色彩展示了更加殘忍的事實。
江楚歌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這時候他背後有東西在行進中發出了金屬的撞擊聲。那是一柄巨大的雙手飾劍,是亞伯拉罕的收藏,上麵鍍了一層銀,在和吸血鬼們的對戰中,比普通的利刃更具殺傷性。江楚歌借用了過來,便是存了一旦今後可能還會出現昨夜在便利店之中的情形,他也不用用手和吸血鬼們短兵相接,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金的意外不會再現。
希爾頓附近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安靜,就好像江楚歌先前離開時一般,或許是因為清晨,行人並不多的緣故。
可是當江楚歌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偌大的酒店此刻同樣格外的安靜,饒是江楚歌筋骨訓練之後聽力大漲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像這棟三十多層的建築已經人去樓空。
這就十分的詭異了,如果隻是安靜還可以認為是早晨大家都在睡夢之中,可是大堂連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情形便很值得推敲了。
江楚歌警惕了起來,他取下背後的雙手飾劍,拿在了左手,同時右手掏出了再次裝滿子彈的昨晚的手槍,慢慢地走了進去。
大堂的燈依然是昨晚的巨大水晶吊燈,依舊是昨晚一派金碧輝煌的模樣,可是地上卻變了模樣,原本幹淨如鏡的地麵出現了血跡和拖曳的痕跡。江楚歌不見昨晚為他登記的前台和其他的侍應生,便知道這些人大概已經凶多吉少。
江楚歌微微歎了口氣,不知道那個前台有沒有聽他的話離開酒店。
江楚歌大概檢查了一下,整個一層的確空無一人了。但是也不見其他任何的生物,血液的痕跡被拖曳了一陣便停了下來,然後便是一片空地。
江楚歌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什麽樣的心情,他為那些死去的人們再次歎了口氣,便勉強自己將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
“看來亞伯拉罕說的不錯,那些吸血鬼,特別是新生的吸血鬼白天都會躲進地下睡覺,”江楚歌喃喃地說了一句,他忽然神色一振,“既然這樣,不如……”
大概十五分鍾後,江楚歌便推著一個裝滿廚房食材的推車上了電梯。在江楚歌入住的時候,頂樓原本就沒有什麽人,此刻更是靜悄悄如死地一樣,江楚歌同樣毫不含糊地一腳踹開各個房間的大門,將裏麵冰櫃食物櫃裏的東西橫掃一空之後,安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
而後江楚歌便戴上了耳機,再次進入到了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那個紫衫少年依然負手立於天地之間,看見江楚歌的出現後,回頭問道,“回來了?”
“嗯。”江楚歌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繼續學習大抽絲、大纏絲的後幾手吧。”王超也不多說,點了點頭,就準備動起來。
“等一等,”江楚歌忽然打斷道,“手頭上的功夫可不可以緩一緩……如今我需要練一種劍術,不知道你有沒有?”
“劍術?”王超皺了皺眉,“為何?”
“你應該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任務世界吧,”江楚歌解釋道,“這個任務世界有些特殊,裏麵的敵人不能用手去打,因為稍不注意就會被敵人身上的病毒傳染,所以隻能夠用劍。我知道國術的打法基礎,那幾個武術架子是最根本的,但是不是首先應該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嗎?所以我才想先放下手頭上的功夫去學習劍術。”
江楚歌看著王超,有些事情如果真要解釋起來倒是非常麻煩,他隻能夠寄希望於王超原本的記憶庫裏有關於最終之城的資料。
“原來如此,”王超點頭,“最終之城的確也不是能夠完全按照過去的方法進步的地方。我答應你的請求。你手裏頭是什麽樣的劍。”
“歐洲那邊的雙手重劍吧。”江楚歌撓了撓頭說道。
“是這樣的嗎?”王超一擺手,空氣中憑空出現無數光點,然後在江楚歌手裏凝結出一把雙手重劍。
“沒錯,就是這把劍。”江楚歌先有些驚異隨即又釋然,因為他此刻正在夢的世界裏麵,這樣的手段也算不得什麽。
“這種劍偏向厚重,武當的劍法偏向輕靈飄逸自然不合適了,”王超沉思了一下,忽然抬頭說道,“那不如就學李饒臣的無極刀法吧。”
“這個我不懂,你是師傅,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師傅當不上,不過你畢竟和我有那麽一絲師徒緣分,自然我會盡心教你,你看好,無極刀法的三式刀法。”王超一抬手,同樣一把雙手重劍出現在了他的手裏,而後,他腳下一踏,雙手將劍一握,狠狠地劈了下來。
無極刀隻有三式刀法,說是三式實際上也不對,應該是隻有三個步驟:對敵出刀時,刀身下垂,刀口朝自己,一刀撩起來,刀背磕開對手步槍,同時刀鋒向前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目標是對手的脖子。這三式刀法和程咬金的三板斧異曲同工,簡單得好像廣播體操一般,但不同的人使出來的效果卻完全不同。比如江楚歌使來隻是呼呼風聲,但是王超一手使來,卻像要天都要被劈崩了一般。一劈一撩一刺,在王超手中如同羚羊掛角,毫無破綻。
江楚歌看的暗暗結舌,這還隻是一段程序就有如此威勢,如果真正的王超使出來,那得是什麽樣的情形。
“王超,”江楚歌在休息的時候忽然開口問道,“你這樣的高手在這最終之城裏麵是一個什麽樣的層次啊?”他也是好奇極了,因為在他看過的故事裏麵,王超最終到達的是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具體是什麽樣的力量呢,也就是三十六步之內,他的速度比槍炮還快,即使你有手槍在手,隻要你在三十六步之內,你還沒有開槍,他就已經出現在你的麵前打死你了。而且舉手投足至少有十頭牛的力氣,一拳打過去別說是石塊了,鋼鐵都能夠打碎。同時,除了大規模的導彈,任何阻擊,槍擊對他都是無效的,因為隻要你瞄準他露出敵意,哪怕是數公裏之外他都能夠察覺。
就是這樣的高手,在輪回世界裏到底屬於什麽樣的層次。
王超歎了口氣,淡然地答道,“在未進入到最終之城之前,我的力量也不過勉強達到白銀的底線,也即是對城級別的力量……”他擺了擺手,“當年我也以為我已是天下無敵,可是誰能夠想得到,這天下,竟是如此的廣博……”
聽到王超的感慨,江楚歌不再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地點頭同意。此刻他已覺得自己超過常人太多,出手之間就有幾百斤的力道,可是這樣的功夫練到極致也不過勉強達到白銀級別,也就是說,國術的極限,便是白銀下位。那麽再往上,那是什麽樣的光景?而他江楚歌是否又能夠到達那個地方?
每次想到這裏,江楚歌手裏的重劍就不由舞得更用力些。
功夫到了這裏,僅靠洗髓的聲音也練不成高手,所以江楚歌每天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在真正的練習上。除了王超的結符印的練氣法門,江楚歌還將注意力放在了無極刀的三式刀法上。養法、練法、打法,至此才真正在江楚歌的手裏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