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碰瓷
下午三點，正是古玩街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陸羽穿行在人流當中，看著人們身上穿著二十年前的“複古”服飾，再加上街道兩側一家挨著一家的地攤，各種樣式的“偽裝”出曆史氣息的瓶瓶罐罐、舊貨物件，有一種在逛影視城的即視感。
陸羽時不時地在某個攤位前停下，隨意地觸摸，然後讀取腦海裏反饋的信息，雖然沒見著真正的老物件兒，但也不失望，本來，這個點的古玩街，差不多就是小商品市場的間斷。
不過，鑒寶異能真實存在，讓陸羽心裏越來越有底了。
走到一個攤位前，見人不算多，攤主陸羽認識，便上前看看。
“羽哥兒，今天怎麽出來了？這都好幾天沒見你了，跟家捂著，也不怕把自己個給捂出黴味來！對了，前兩天高中同學聚會，那幾個家夥見你沒出現，得瑟沒完沒了。”諸葛明輝是陸羽發小，還是大學同學，關係屬於死黨那一級別，看見陸羽，也知道陸羽家最近出了點事，但話裏半句沒有提讓人傷神的事。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讓陸羽感到一暖，笑道，“怎麽，就算沒有我，就憑他們幾個，你一個人隨隨便便不就對付了！”
“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是誰，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小諸葛，那幾個家夥，我還不放在眼裏！嘿嘿，來看看我這裏，這兩天，我可是收了幾個好玩意兒！”諸葛明輝說話間雙眉挑了挑，拉著陸羽又要臭顯擺了。
陸羽想起諸葛明輝的光輝事跡，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我說諸葛，你不會又被人騙了吧？”
“切，就知道你這家夥家裏好東西多，看不上我這擺地攤的！雖然我這沒什麽值錢的老物件，但我走的向來是精致萌蠢低調個性路線，這可是時尚潮流！”諸葛明輝傲嬌地翻著白眼，但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了，低眼左右瞄了瞄，湊上前比劃出兩根手指，壓低了聲音，“唉，羽哥兒，我正想找你呢，昨天跟人談了一件瓷器，要這個數，我自己看不準，想讓你給掌掌眼。”
陸羽怪異地看了諸葛明輝一眼，“諸葛，那件瓷器上麵，畫的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陸羽知道，諸葛明輝所說的精致萌蠢，就是攤位上那幾個仿製青銅鳥尊獸、陶鷹鼎什麽的，造型確實蠢萌蠢萌的。而低調個性，那就有點一言難盡了，多半是舊社會裏，壓箱底的東西。
知道陸羽話中所指，諸葛明輝沒好氣說，“瞧瞧你這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件瓷器，如果是真的話，就算是放在你那墨羽齋，都綽綽有餘！”
聽了諸葛明輝的話，陸羽眼前一亮。
諸葛明輝這家夥雖然審美趣味有點不太靠譜，但也是在古玩街這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貨了，眼光還是有那麽幾分的，不然也不能在這古玩街有一席之地不是。
“嗯，約什麽時候了嗎？”陸羽心動了。
“我有那家夥電話，隨時可以約出來見麵。”諸葛明輝想了想，提議道。
“要是這樣的話，到時提前通知我。”陸羽點了點頭。
和諸葛明輝再聊了會，陸羽起身走到了古玩街的廣場。
站在廣場上，麵對江水，吹著江麵而來的風，陸羽心神有些恍惚。
這時，陸羽聽到身後一陣吵鬧聲，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就判斷了，歎氣道，“剛剛一回來，就碰到碰瓷的，還真是……”
好奇心會害死貓，雖然對碰瓷這種行為極為不齒，但陸羽並不是熱心人，沒有打算前去幫忙。
但就在陸羽轉身遠離是非之地時，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讓陸羽心神一震，轉過去的身體，略顯僵硬地轉了回來，整個人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推動似的，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隻見地上散落著碎瓷片，旁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男子臉上和脖子上都很紅，像是長期露天環境下工作的樣子，衣服上沾染了一些泥漿。
陸羽盯著中年男子看了兩眼，皺眉想了想，似乎不是這一帶的人。
前一世，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而在中年男子對麵，背對著陸羽的，是一個短發，上身淺駝色針織衫，下身灰色基礎款的休閑棉麻褲的女子，雖然沒怎麽顯露身材，但隻從背影就能猜測出，要麽是一個背影殺手，要麽，就是一個相貌極好的美女。
沒看到臉，雖然背影有些模糊的印象，但陸羽不敢確定，這個女子是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這是怎麽一回事？”陸羽隻是遲疑兩秒，強烈的直覺，讓他沒有退縮。
見陸羽開口，女子還沒有回頭，中年男子連忙朝著陸羽哭訴起來，“你是和她一夥的嗎？你快幫我解釋解釋，我這大碗是我家祖傳的呀！我老母親已經八十多了，生病在床，我就全指望賣了這大碗給老母親治病呢！可，沒想到她給我弄碎了！我，我老母親要是治不好，我也活不下去了呀！”
中年男子聲淚俱下，一時間圍觀的眾人，都是看向中年男子說話，對女子指指點點。
這種情況，多半都是碰瓷，但凡事都有例外，也不能排除不是碰瓷的可能性，陸羽正想開口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時，一直沒回頭的女子，終於回頭，永遠冷若冰霜的雙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陸羽，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哼，終於肯出來了嗎？”
陸羽看到了女子的臉，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沒錯，是她！
真是是她！
還是記憶中，那張的臉！
冷豔，和一絲似乎在極力隱藏的嫵媚！
但聽到女子的話，陸羽明顯愣了神，“我，肯出來了？什麽意思？”
女子卻是沒有解釋，冷笑一聲，半轉身子，雙臂抱胸，一臉冷漠地看著盡情表演的中年男子。
陸羽卻是明白了，無奈一笑，“合著她把我當成中年男子一夥的了！”
這時已經有圍觀的人，開口和周邊的其他後來圍觀上來的人，說了事情的經過，陸羽聽了斷斷續續，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她倒著走，不小心碰到了中年男子，大碗也是那時摔碎的。
陸羽皺眉，“這下就不好辦了！”
話雖然如此，陸羽還是蹲了下來，撿起碎瓷片，細細看了起來，也沒有跟女子解釋自己並非中年男子一夥，更沒有介紹自己的身份，畢竟，正常的時間線下，現在的陸羽，還沒有和現在的她，相識。
女子看到了陸羽的動作，也沒有阻攔，隻是輕輕地冷笑。